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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装汉子道:“那是说,那人的病是假的?”
长衫汉子点首接道:“老兄。小声一点。”
原来他们不知不觉之间,已将话声提高了。
短装汉子笑了笑,道:“他们人都走了,你还怕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长衫汉子接道:“俗语说得好,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人家将一条命托付给我,我怎能不小心一点?”
短装汉子这才一呆道:“有这么严重?”
长衫汉子点点头,正容接道:“当时,那人首先告诉我,她是女人,患得是女人特有的病症,她要我附耳过去,以免当众说出来难为情……”
在这紧要关头,他们点的菜肴也陆续送上来,因而谈话又中止了。
这情形,古若梅等人虽然急,却也无可奈何。
一直等那两位趁热尝过了佳肴美酒之后,等得最心急的三位美姑娘,才如释重负似地长吁了一声。
只见那短装汉子,抬手以衣袖抹去嘴上油渍,笑了笑道:“老弟,还是边吃边谈吧!”
长衫汉子不禁苦笑道:“你老兄真性急,胡兄,你猜她向我说了些什么?”
短装汉子瞥了他一眼道:“我要能猜得着,还问你干吗?”
“事情真是妙极了。”长衫汉子含笑接道:“她说她根本没有病,随便给点什么药,她都会药到病除,并可向押解她的人,索取十两银子……”
短装汉子不禁笑道:“这种病,我也可以治呀!”
长衫汉子道:“更妙的,还在后头哩!她说,厕所顶上那块横板上,有一个小纸包,已经附上酬劳,要我送到指定的地点,送达之后,另外还有重赏。”
短装汉子截口笑道:“怪不得你满面春风地,要立即离开这儿,原来是另外获得了肥差使。”
长衫汉子笑了笑道:“老兄别那么酸溜溜的,少不得也有你一份就是。”
“那我先谢了。”
“咱们哥俩,还有什么谢不谢的。”
短装汉子注目问道:“那女人给你多少酬劳?”
长衫汉子低声接道:“一两重金叶子四张,外带一枝珠花。”
说着,探怀取出一个小纸包,塞向对方手中道:“咱们兄弟,有福同享,这是一两重金叶子一张,请老兄笑纳。”
短装汉子讪然一笑道:“这……怎么好意思……”
他,口中说得客气的,手上却是忙不迭地先掂了掂那小纸包的分量之后,连忙揣人怀中,然后接问道:“那小纸包中,究竟是什么东西?”
长衫汉子道:“是一封信,一封关系她本人生命的信。”
短装汉子道:“如果是与她的性命有关,多付点酬劳,也算不了什么,只不知那封信要送往何处?送达之后,还有些什么酬劳?”
长衫汉子将语声特别压低道:“信是送往‘荆州’城北郊,十余里外一片竹林中……”
这几句话,听在古若梅等五人耳中,在其余四位,倒还觉得不怎样,但古若梅本人,却禁不住听得心头狂震地,几乎要脱口发问了。
因为,“荆州”城北郊,十余里处的那片竹林中的,可正是群侠们目前的根据地啊!只是,如今这位托人送信求援的人,又是谁呢?
只听长衫汉子娓娓地接道:“……至于酬劳,她写明凭信领取白银百两。”
“啊……”短装汉子发出一声惊叹,没再接下去,两人对饮了一杯之后,短装汉子才讪然一笑道:“有了这原因,我这一顿酒,倒是喝得心安理得了。”
一举酒杯,注目问道:“老弟准备几时起程?”
长衫汉子说道:“喝完这顿酒,马上就走,早晨我已在码头边一艘运货船上,订好了铺位,由‘澧水’顺流东下,到达‘津市’之后,再由陆路赶往荆州。”
短装汉子正容说道:“好!我胡二借花献佛,敬你老弟一杯,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故事说完了,这两位的精神,已全都集中到吃喝上面,看情形他们至少还得喝上半个时辰,才会停下来。
古若梅既然无意中获得了这一消息,自然急于获知那写信求援的人,究竟是谁。
本来她想等那长衫汉子前往码头时候,再行截问,但眼看耶两位酒兴方浓,而她们这五人,也实在枯坐得太久,店小二已经给她们添了五次茶,虽然午餐时间已过,多坐一会儿,也并不影响人家营业,但这么枯坐下去,也委实不是滋味。
尤其是,据她判断,那写信求援的人,应该是今天早晨才走,如果马上追赶,可能还来得及解救,但要再耽搁下去,可就……
意念及此,她再也忍耐不住,立即向朱玫说道:“老夫人,方才他们说的那位被劫的人,十之八九是我们的人。”
朱玫连忙接道:“那我们得赶快设法解救。”
“只是……”古若梅犹豫着说道:“大白天这食堂中……”
朱玫正容接道:“那不要紧,好在这食堂中,除了咱们之外,也只有那两位,同时,我们志在救人,也顾不了泄露行藏。”
古若梅连连点首道:“老夫人言之有理,我这就问问他们去。”
柳如眉连忙接道:“师父,我去问。”
古若梅笑道:“那两位,并非道上人,你去会吓着他们……”
说着,已起身向长衫汉子那边走去。
那两位,可委实并非道上人,眼看古若梅这个假老头子,走近他们桌前,却是视若无睹地仍在喝他们的酒。
古若梅轻咳一声,伸手拍拍长衫汉子的肩头道:“这位老弟,借一步说话可好?”
长衫汉子与他的同伴,显然都已有了六分以上的酒意,对古若梅的话,似乎根本不曾听到,一齐讷讷地说道:“来!老丈,坐下来喝一杯。”
这情形,古若梅不能不采取断然手段了,她,坐是坐了下来,但却伸手将对方的酒杯按住道:“我不喝酒,二位老弟也别喝了。”
长衫汉子打了一个饱嗝道:“为什么?”
古若梅正容说道:“我要看看你准备送到‘荆州,去的信。”
“你……你……”长衫汉子张目讷讷地问道:“你怎会知道的?”
看情形,这位长衫汉子的酒,也好像突然清醒了。
古若梅正容如故地接道:“我是怎会知道的,你别管,现在,我坦白地告诉你,我就是那收信的人……”
长衫汉子惑然截口接道:“那收信的人在‘荆州’啊!”
古若梅道:“人是活的,在‘荆州’的人,就不能到这儿来吗?”
长衫汉子道:“话是不错,但这封信,关系人家一条命,我不能不慎重一点,您,果真是那收信的人?”
“当然。”
“你贵姓?”
“敝姓古。”古若梅索性连名字也报了出来:“古若梅。”
长衫汉子这才脸呈喜色道:“对了,果然是收信的人。”
说着,已由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但就当他那小布包将递未递之间,又蹙眉说道:“不对,你姓名是说对了,但人却不对……”
古若梅哑然失笑道:“那是一位夫人,是吗?”
长衫汉子连连点首道:“正是,正是。”
古若梅将自己的人皮面具,轻轻揭起,含笑问道:“你看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说完,又立即将人皮面具戴好。
长衫汉子呆了呆道:“真是怪事年年有,可没今年多,看来你这收信人是不会错的了,给你。”
说着,将手中的小布包,递了过去。
古若梅接过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油渍斑斑,显然是包装食品用的粗而且厚的纸了,字却是用烧焦的木炭之类的东西所写,仅仅寥寥数字:“我已被劫持,正解往‘梵净山’途中,文素琼。”
柳如眉目光一触之下,不由“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她……”
古若梅长吁了一声,道:“是你不曾见过的文阿姨。”
接着,探怀取出两张金叶子,递给那长衫汉子道:“金叶子两张,暂折白银百两,并谢谢你的合作。”
长衫汉子呆了呆说道:“夫人……这……已经超过百两银子了哩!何况,我又没去‘荆州’……”
占若梅截口笑道:“虽然没去‘荆州’,但你已尽到心意,至于多出的银子,就算我请你喝酒的吧!”
长衫汉子又惊又喜之下,讷讷地欲言又止,古若梅却正容说道:“这位先生,请莫再客气,我还有话要问你。”
“那么,”长衫汉子只好讪然一笑道:“在下只好腆颜收下了。”
接着,分出一张金叶子,向短装汉子手中一塞道:“有福同享,这一半给你。”
也不管对方的反应,又立即向古若梅问道:“夫人有话,请尽管问。”
古若梅正在心中暗忖着:“此人虽然是一个走方郎中,倒是挺豪爽的……”
她得到对方的回答之后,才正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