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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得不承认一些自己并不想承认的东西,她不得不面对很多自己急于逃避的事情。
凌悠扬颔首,“我等着,别以为你在宫中的辈分最高,就可以只手遮天!”
玄崆帝喝道,“悠扬,不许无礼。”他气急,“你胡闹什么?你在你的轩王府无法无天就罢了,居然还跑到皇宫里来惹事?还不赶快给太后乖乖道歉!”
“不用,哀家受不起。”太后不打算善了此事,或者应该说,她从一开始就要利用此事。“哀家让你搜,哀家让你查。不过,若是搜不到查不到,那么,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
玄崆忍不住叹息,无奈地望着凌悠扬,又低叹一声。
太后冷眼看着一切。
凌悠扬回过身去,将弦歌抱回自己怀里,拉好她的衣服,手掌抚摩她的黑发,柔声道,“没事吧?”
弦歌目光悲哀,“这样的处理,太冲动了。”
凌悠扬安慰地笑笑,“没事的,有我在。”他自嘲地笑了,“我也知道这样不会有结果,可是,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气炸了,呵呵,我好象头一次这么失控。”
弦歌咬唇,轻声道,“你做得这么过分,父皇也保不了你。其实,这事忍下来是最明智的。现在这样,大家都下不了台。”
凌悠扬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吻,柔软的双唇,“我不要你忍,我娶你,不是为了让你忍耐这种事的。”
弦歌的嘴唇越咬越紧,“如果你最后什么都搜不出来……”这种可能性很大。
凌悠扬痞痞一笑,“听天由命呗!”他斜睨弦歌一眼,“呵,你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亘长得令人难以忍受,空气凝固地感觉让人越来越没耐心。正中的烈日渐渐向西边移去,终于,所有的搜查都结束了。
什么也没查到。
太后冷笑,“还有什么话要说?”
凌悠扬冷静依旧,“现在只搜了几个最有可能窝藏冷立的地方,还没搜遍整个皇宫……”
“闭嘴!”玄崆帝狠狠斥责,“你还没闹够?还真想把整座皇宫都翻过来?悠扬,你就教不好么?朕也真是脑糊涂了,居然由着你搜查!”
那是因为你也想赌赌看能不能抓到太后的把柄。凌悠扬暗想,满不在乎地撇开脑袋。
玄崆帝深深呼吸一口气,摆手唤来护卫,“来人,先把七皇子押下去。”顿了顿,他语重心长地看着凌悠扬,“你到牢好好好想想,想通了,朕再放你出来。”
太后看着他们父子俩唱戏,看到这里,声音像掺着刺一样,质问道,“皇上就只把他关上几天?这责罚未免太轻。”她漆黑的眼珠子扫过玄崆帝,“至少也得问问哀家的意思!”
玄崆帝只得询问,“太后看该怎么办?”
“剥夺他的皇位继承权。”
玄崆帝一怔,“这恐怕不妥。”顿了顿,不等太后再次发话,他义正严词,“朕不可能这么做。”
凌悠扬挑衅地瞥了太后一眼。
太后吸气,挑眉,“看来皇上是决意要保这儿子了?”
玄崆帝想了想,实在很不想得罪人,妥协道,“要不这样吧,朕把他关起来,若是没有太后的意思就不放人,直到太后消了气,同意释放他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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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沉思,玄崆帝不是好欺的主,能退让到这步已经不容易。照这样来看,只要她不同意,凌悠扬就会一直关在牢里。最好的结果,自然是等太子顺利登上皇位再放他出来,到时候,再随便给他按个罪名。现在也不能把凌悠扬和玄崆帝逼太紧,否则得不偿失。
太后冷笑,颔首,“这样也行,不过,在押下去之前,哀家先要他受一百杖则!这样顽劣的皇子,若不打他一顿,他就不会长记性!”她跟他对峙了这么多年却没捞到什么好处,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非得看他低下头颅不可!
玄崆帝沉默,尔后沉重地点头,“来人,杖则!”
皇家御花园,凌悠扬被按倒施刑,有玄崆帝和太后在旁监视,施刑的护卫并不敢留情,一杖接着一杖,凌悠扬面无表情,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他咬紧牙关才能让自己不喊出声音。杖起杖落间,可以感觉到身体的骨头在吱吱作响,隔着衣服的脊背已是血肉模糊。
弦歌面色苍凉,嘴唇发白,手指颤抖。看到挨打的凌悠扬,她张了张嘴,忽感喉咙干涩,她用尽所有的意志让自己表现得淡定,用尽所有的毅力让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凌悠扬受刑。
爹,如果有一天我选择了其他的路,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三……”边上有小太监在不断唱数,除此之外,寂静得没有其他声音。
凌悠扬此刻的心情实在很糟糕,第一次被打得遍体鳞伤,居然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直以来的面子和威风都没了,而且,待会儿马上要到牢里去了,都没个舒服的地方养伤,这世道这让人火大!
想到此处,他偷偷瞄了眼弦歌的表情,眉头微微一动,眸中有精光一闪而逝,嘴角隐约勾起笑容,看来,他的苦并没有白受。
“九十九,一百!”杖则完毕,凌悠扬粗粗地喘了一口气,结束了,总算结束了。
玄崆注视着他的儿子,无论怎样也琢磨不透他今日的举动,这小子,又想在这京城掀起什么风浪吗?或者,想把这一次作为和太子开战的导火线?“把他押下去吧。”
太后冷眼观看,淡淡道,“没有哀家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去牢中探望。”
凌悠扬不爽地“哼”了声。
玄崆帝的目光扫视一圈,道,“就随太后的意思吧。”顿了顿,他转身离开,在“恭送皇上”的声音,他狐疑着凌悠扬的作为,跨开步子走远了。
弦歌一动不动地站着,看到凌悠扬被押下去后,她深吸口气,也欲转身离开。
“等一等。”太后唤住她,慢吞吞走到她面前,嫣然一笑,“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弦歌抬头,冷冷地盯住她。
“你把那密函给哀家,不就想让哀家帮你对付凌悠扬么?如今可算遂了你的心愿。”太后搭上她的肩膀,柔声道,“你不感谢哀家吗?或者,你还有其他的计划?”
是啊,她本来是想逼太后出手,甚至和太后合作。是啊,她的确等到太后出手了,可是,很多事情好像不受控制了……
弦歌拍开她的手,闭上眼沉默片刻,然后璀璨一笑,仿佛空中最灿烂的烟花,瞳孔中的光芒灼亮得让人不敢逼视,“我的感谢,你承不起!”
傍晚的天空金色残留,云层的色彩有浅有淡,仿佛一只偌大的金色蝴蝶在无边无际的苍穹中展开两扇庞大的翅膀,朦胧绝美,整个京城都像笼罩在柔和的光圈中,静待明月徐徐升起。
轩王府很静,静得不像话。弦歌跟皇甫容回来的时候,府里上下都是吵吵闹闹的,下人们以管家为代表,都匆匆忙忙地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当得知凌悠扬被关进大牢时,顿时哭声连天,乱成一团。轩王府的很多奴仆并不无知,一联想到之前凌悠扬是带着一大群侍卫硬闯进宫的,都以为这次劫数难逃。
弦歌先是痛骂一顿,“闭嘴!这轩王府倒不倒还轮不到你们来做主,别像哭丧一样!”然后她刚柔并济,又循循善诱,“别担心,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你们只要像以前一样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可以了。”终于,府里的人心缓缓平静下来,下人们也都各自散开。
弦歌带着皇甫容走进书房,深吸一口气,决定开始了解整个局势和状况。
“皇甫,悠扬一直都很信任你,这我知道。”弦歌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摆在下巴处,目光直透人心,“今天发生的事也多亏有你,我很感谢,但是,你能解释一下你的立场吗?悠扬身边为什么会跟着一个宦官?”
皇甫容沉默,许久才开口,“王妃,您完全可以信任我。”
弦歌叹气,“我很信任你,很多事情你不想说我不是不理解,但是,现在悠扬被关在牢里,若太后不松口他就不会被释放。所以,我要尽量多的了解事态,才能救他出来。皇甫,悠扬手上有多少力量我不过问,你们既然不会主动告诉我,那我也不会妄加干涉。所以,从今天开始,所有事情我都会直接吩咐你,由你去办。”
皇甫容沉声道,“其实,只要王妃决定站在殿下这一边,并没有什么需要瞒您。”
弦歌苦笑,摆手道,“罢了罢了,这些事等他出来再说。皇甫,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凌远禄究竟有什么过节?我只是想知道,在接下来的动作中,我应该注意到哪些,以及有哪些是可以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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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容先是脸色一变,直直地回视,望着弦歌诚挚的目光,他渐渐平静,自嘲笑道,“王妃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无须顾忌我,您下的命令属下一定遵从。”
弦歌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线,她望着皇甫容,举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