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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联姻之事而来。”凌悠扬没空打哑谜,直奔主题。
惠临帝一怔,哈哈大笑,“七皇子,朕很感谢你对丽凝的喜爱,要不这样吧,也不用等朕那个笨女儿考虑了,朕直接就下旨赐婚吧,看你苦等也过意不去啊。”
“皇上会错意了。”凌悠扬直言不讳,“虽是为了赐婚,却并非是为长公主而来。”
惠临帝好奇地挑眉,渐渐的,他有些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脸色微微一沉,目光在弦歌和凌悠扬之间转来转去,开口道,“七皇子,你是想换一个人和你联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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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悠扬微笑,“皇上圣明。”
惠临帝的目光直直地盯在弦歌身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弦歌毫无避讳地回视,心底轻轻叹气,她跪地叩首,“求皇上成全。”
“哼,朕的好臣子啊。”惠临帝微有怒色,“联姻对象竟然要求更改?这算什么?”
弦歌垂头不语。
凌悠扬莞尔一笑,挺身而出,“皇上,这并非弦歌的错,真要追究原因,那也只是缘分的缘故,以皇上的英明,总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吧?”
惠临帝眯眼,“七皇子,难道朕的女儿比不上符弦歌?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丽凝吗?当初是你提出要娶长公主,如今却又反悔,朕可不会让女儿受这种委屈!”
凌悠扬摇头,“皇上误会了。还请息怒,能听晚辈把话说完吗?”
惠临帝不悦地皱眉,双手交叉相握,“你说。”
“长公主的事我很遗憾,在求婚之前我没有很好地去调查,后来才发现,白潜与长公主早就暗生情愫,两情相悦。悠扬无意破坏他人姻缘,于是生了犹豫之情。”凌悠扬嗟叹不已,转头用极其温柔地眼神凝视弦歌,仿佛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温柔都能滴出水来,“就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弦歌跑来安慰我。皇上也知道,当初弦歌曾被俘虏,在极东国的军营里住过一段日子,那时候我们就认识了。这一次能再相遇,我也很意外也很惊喜。”顿了顿,他坚定地望着惠临帝,“求皇上成全。”
弦歌听得脸都黑了,眼睛的余光瞪在凌悠扬身上,凌皇子,你以为你在说书呐!他这么一番话,直接把白潜给拖下水,皇上估计又会对白家重新评价。他又把自己说成是主动方,想让皇上以为是符家想横插一脚?
惠临帝沉默,双唇紧抿。空气中僵持不下,凌悠扬一直笑得很轻松,弦歌低着头,惠临帝望了他们一眼,无奈地叹气,正想说些什么,书房外的太监通报,“启禀皇上,兰嫔娘娘求见。”
弦歌一怔,在听到惠临帝说“让她进来”后,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婀娜地走到皇上身前,“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古湘玲的声音柔柔的,她的目光瞟了弦歌一眼,依到惠临帝身旁,故作惊讶地掩嘴,“皇上,符城主这是怎么了?怎么让她跪在地上?”
“哼,是她主动要跪的。”
“皇上这是在生什么气呢,生气对身体不好。”古湘玲柔顺地贴在他身上,顺抚他的胸口,“臣妾还是来给您报喜的呢。”
“哦?报喜?”惠临帝平静不少,笑道,“爱妃来这里报什么喜?”
古湘玲将红唇凑近他的耳朵,不胜娇羞道,“臣妾有喜了,王太医刚刚确诊。”声音很轻,不过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到了。
惠临滴果然大喜,“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好,好,朕要重重地赏你!爱妃想要什么?”
古湘玲柔声道,“只要皇上高兴就好,臣妾别无所求。”
“这算什么赏赐?”惠临帝笑得合不拢嘴,“要不朕把你晋封为妃子?兰妃,嗯,就这么定了。”
古湘玲福身谢恩,“谢皇上。”
“快点平身,都有身孕的人了,就别这么多礼。”惠临帝一下子心情大好,望着凌悠扬和弦歌,“你们说的事朕会好好考虑,先下去吧。”
凌悠扬似笑非笑,黑色的瞳孔深处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皇上,我希望您今天能对这件事尽快做出决定,或者说您打算拒绝和极东国的联姻?”
惠临帝瞬间沉默下来,定定地望着他,“七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急着娶我的王妃,想皇上您马上给我个答复。”凌悠扬慢条斯理地说话,伸手扶在弦歌肩膀处,一个用力便将她拉了起来,“而且,皇上让弦歌跪太久了,悠扬看得很是心疼。”顿了顿,他笑眯眯,“您不介意让弦歌站着说话吧?”
惠临帝沉默,缓缓道,“这倒是朕疏忽了。”
弦歌注意着皇帝看自己的脸色和眼神,心中哀叹,没想到即使到了这一步,凌悠扬都要扳回一局。皇上若对符家和白家生了间隙,或许凌悠扬安排在朝中的探子会趁虚而入,罢了罢了,她待会儿跟白潜提个醒。等她嫁出去后,朝中的格局还是得仰仗白潜稳定。
“皇上,您就成全他们吧。”古湘玲一直默默地站立,眼睛望着他们两个,忽然开口求情,“有情人终成眷属,符城主也不容易。”
惠临帝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低低叹气,“爱妃真是菩萨心肠,不计前嫌地为符弦歌求情,当初委屈你了。”
“臣妾不委屈。”古湘玲甜甜地笑道,“能遇到皇上是臣妾最大的福分。”
惠临帝疼惜地望着她,一会儿,又将视线转到弦歌身上,严肃道,“符城主,你真的喜欢七皇子?确定要嫁给他吗?”
瞥了眼凌悠扬得意的笑容,弦歌咬牙应承,“是。”
“唉,强求不来啊,朕同意就是。”惠临帝摇头叹气,“关于丽凝和白潜的事情,朕也得抽个时间好好问问……”
“皇上,”古湘玲笑道,“白大人现在就在公主的祥英宫,要臣妾去把他请来吗?”
惠临帝听了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想了想,颔首道,“爱妃有身孕,不用如此麻烦,直接谴个人去请就是了。”
白潜来到御书房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符雪迟,两人一跨进屋门,书房内的气愤顿时变得极其诡异。符雪迟一眼就看到弦歌,两人刚碰上视线就立刻移开,凌悠扬像看戏一样地瞅着他们,表情中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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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惠临帝并未发现这片刻的暗潮涌动,一看见白潜走进来,他马上冷笑道,“白大人,你呆在祥英宫就不怕毁了公主的名节?是不是朕平日里对你太过信任,所以你就无法无天?今天,还要其他国家的人告诉朕,朕才知道你跟丽凝的事!”
白潜单膝跪地,“因微臣的事而让皇上烦恼,臣罪该万死,只求皇上息怒。皇上的健康是万民的福气,皇上保重。”
“嗯。”惠临帝听了很受用,脾气已经去了大半,“你和丽凝确有其事?”
白潜微微颔首。
惠临帝叹道,“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朕管不了,白潜,你别辜负朕对你的信任。”
白潜答道,“请皇上放心,即使不相信微臣,也该相信白家。”
惠临帝点头,“好,那么,接下来就讨论一下符弦歌和七皇子的婚事吧。七皇子,你希望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符雪迟面色苍白,低头沉默不语,双手紧捏成拳,骨节上青筋暴露。
凌悠扬笑道,“回到极东国再举行就可以了。”
“嗯。”惠临帝颔首,“这样吧,符弦歌,朕封你为歧阳郡主,然后再给一份嫁妆,派人护送你到极东国,你看如何?”
符雪迟立刻请命,“臣愿担任护送一职。”
还不等惠临帝说话,凌悠扬就抢先开口,笑容礼貌而疏离,“多谢符将军,不过这倒没必要。我的妻子我会自己保护,不需要别人护送。”顿了顿,他抱拳道,“悠扬在此谢过皇上的好心,心领了。”
符雪迟全身一颤,终还是忍耐下来,什么都没说。
古湘玲望着弦歌,温柔一笑,“恭喜符城主。”
弦歌抬眸,“谢娘娘,谢皇上。”
拱抱石朝帽顶一个,嵌有十颗一等明珠。金凤五只,嵌五等东珠二十五颗,碎小正珠一百二十颗。穿色暗惊纹小正珠一百八十人颗,珊瑚坠角三个……皇帝的女儿都没有嫁得如此风光,红妆长队,宫女太监环伺着这望不到尽头的嫁妆,奢华富贵。天下间有几个女子能嫁得如符弦歌一般的排场?
送亲的队伍一路东行,路经各个城池,整个雀南国都见证了这位传奇女城主的出嫁,旅程漫漫,在雀南国境的最后一站就是弦歌的歧阳城。
全城百姓都站在街道两旁恭送,有咽哽有不舍,但最多的仍然是祝福。鲜花彩带漫天飞舞,锣鼓声声,万人空巷,百里长街,满城的轰动,满城的眼泪,满城的欢庆。
符霜霖作为新娘的长辈,带着歧阳城的长老官员出场时,他的面庞并无喜色,只是认真地盯住弦歌,“你自己选的路,只有你自己走下去。”
弦歌点头,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