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符雪迟坦荡荡地望着她,“当然,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古湘玲撅了撅嘴,最后决定无视他后半句话,将雪迟粗糙的手掌紧紧握在手心,低下脑袋,柔声道,“谢谢。”
弦歌看得笑眯眯,高高吹了声口哨,“雪迟,艳福啊!”
符雪迟脸有点红,想把手抽回来又不敢太用力。
古湘玲站起身,又跑过去捏弦歌的鼻子,娇声道,“叫你添乱,叫你添乱,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火红的枫叶将萧廖的秋天染成最热情的色彩,远处青峦上拂起的微风轻轻挠着三人的发丝,笑声流逝在飘落的红枫中,余辉的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班驳摇晃,静静地观望他们,却步不前。
如果可以回到最初相遇的那一天,还会和湘玲做朋友吗?弦歌呆呆地坐在屋顶,这个问题她不知道答案,小时候的快乐有一半是湘玲带给她的。可是,如果知道自己会接下城主的位置,如果知道这只是陆务惜的阴谋,她那时一定不会把湘玲带回家。
38
捞起手上的酒壶,她仰头畅饮,苦涩蔓延在唇齿间,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是千杯不醉的酒量?
苍穹是一望无际的乌云密布,不见阳光,连找点蓝色都要花半天时间,空气中是浓厚缭绕的闷压,让人喘不过气来。“雪迟,你说说,都这天色了,怎么还不下雨?”
弦歌坐在屋顶,符雪迟倚着屋下的一棵粗壮大树,抬眸望着她,目光一瞬不瞬,“下雨你就能哭了?到时候耍赖把泪水说成雨水?”
弦歌闷笑,她拿起酒壶做个干杯的动作,“知我者,非雪迟莫属。”
“你从小到大只会在雨天哭,还每次都不承认。”符雪迟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行了,别等了,今天不会下雨的。”
“我的确从来不哭,你别冤枉人。”弦歌惋惜地望着天,长长叹一口气,仿佛清晨跌落花蕊的一滴露珠,悄无声息。她又喝一口酒低头对雪迟笑笑,“你上来陪我一起喝吧,一个人怪没意思的。”
“以防万一,虽然你从没醉过,但我清醒着至少还能照顾,即使此刻真有刺客闯进来也能抵挡一下。”符雪迟笑望着她,眸中微有疼惜,“你这个做城主的不长进,我做下属的也只能多担待些。”
弦歌皱眉,不服气道,“我才不会醉!”
“是,是我婆婆妈妈,城主说的都是对的。”符雪迟摇头,无奈道。“我杞人忧天行不行?”
“哈哈。”弦歌大笑起来,拍拍身边的瓦边,“那你不用喝酒,就上来陪我坐坐。你应该有很多事想问我吧?”
符雪迟沉默,静静地盯住她。他几乎可以猜到这女人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我是陆务惜生出的孽种,你对这事不好奇吗?”弦歌偏过脑袋笑,“你那是什么脸色?臭着一张脸干什么?陪我上来聊聊。”
符雪迟提气掠至屋顶,闷闷地坐在她身边,他垂眸,很久后憋出一句话,“别这么说自己,没有必要。”
弦歌望着他,神情平静许多,“可我厌恶自己的身世,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我每天都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我是符昌霖的女儿,我是符昌霖的女儿,我姓符,我是符家人。”
歧阳城里曾经发生过一件亲兄妹乱伦的事情,满城谣言纷乱,这事成为百姓的饭后谈资。结果,那女人被活活打死,男人投河自尽,婴儿腹死胎中。她本来还想看看的,那孩子生下来后会是什么下场。
“你本来就姓符。”符雪迟认真地凝视,“毋庸置疑。”
弦歌笑,她抿住唇,结果又笑出来,“嗯,我知道你的意思。”顿了顿,她将手中酒壶往屋顶上砸下去,看它破碎在眼前。“雪迟,我没有做错,我不觉得自己做错。”
符雪迟深深地望着她。
“从政治立场来说,陆务惜是歧阳城的敌人,是符家的敌人,要他死是符家上下的一致决定,我也很同意。从个人感情来说,我憎恨他的存在,他也一直想杀了我,所以,我杀他也没错。湘玲想救他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她把陆务惜放在了我前面,那是她的选择,无论对错与否,她的决定与我的判断无关。况且已经踏出的步子又怎能收回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现在要我放过陆务惜绝无可能。”
符雪迟颔首,“你是对的,很正确的判断。”
弦歌笑,她想忍住,可笑声却抑制不住,“我是对的,我没有错。”顿了顿,她又仰望天空,还是没有下雨。弦歌抬手遮住自己的脸,淡然道,“最正确的决定,其实刚才不该放湘玲离开,而是该把她关起来,等陆务惜的事情解决后再放她走。”
“……”
“可是,我让她离开了。”
符雪迟目光停留在她用手遮住的脸上,“现在不下雨你也会哭了吗?”
“没有。我说过,我从来不哭。”弦歌移开手,面无表情,从屋顶一跃而下,“我回房休息了。”
那一大团一大团的乌云盘旋在空中,就像秋天的枯叶漫无边际地越叠越厚,越排越广。深沉的颜色压在各人头顶,却依然没有一滴雨落下来。
弦歌走在回廊中,眼睛只注视着自己房间的方向。
冷立倚在面前的柱子上,望着她的目光满是询问和观察。忽然,他扬眉一笑,“符城主真是菩萨心肠,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帮你杀了古湘玲,就当是在这里白吃白住的报酬。”
弦歌像是没看见,直直地越过,继续向卧室走去,“不必你多管闲事。”
冷立自讨没趣地呼了口气。
翌日,文德殿的早朝时间。
弦歌沉着一张脸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惹得众人不敢多看,殿中的气压似乎更低了。
惠临帝依旧在询问众大臣对于陆务惜的看法。有人落井下石,也有人极力偏帮。意见被分成三派,赞成,反对和中立。其中力保陆务惜的人稍占多数,白潜今日倒是没有多话,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没有插嘴。
弦歌冷笑一声,上前道,“各位大人好兴致,朝中讨论弄得像小孩子吵架。我真不知道你们在犹豫什么?雀南国什么时候连叛徒都能容忍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有法典,身为朝廷重臣又岂能违反?”
殿内一片沉默。礼部尚书元澜出列,他直直盯住弦歌的眼,“符城主说地极是,若陆丞相真有叛国行径自该严惩不怠。”
弦歌眯眼,“元大人的意思是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了?”
39
元澜盯住她,然后点头,“不错。”他转身面向惠临帝,跪道,“皇上,微臣以为,此事有蹊跷。今日,有人想告御状,微臣擅自做主将她带到殿门外,等皇上宣见。”顿了顿,他抬眸,“陆丞相的养女古姑娘想告符城主一状。”
闻言,弦歌脚下一个不稳,她脸上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眼眸下垂。
惠临帝的目光在众人之间巡回一圈,“宣——”
一头黑发,一身白衣,素颜粉颊,古湘玲步入殿中,叩头下跪,“皇上,民女前来为养父状告,请皇上明夺,为民女伸冤。”
“哦?”惠临目光熠熠地看着她,“说来听听。”
“养父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怀疑符家,为江山社稷着想,养父便派尚且年幼的民女前去卧底。这么多年来,民女一直藏身歧阳城,与符城主也是熟识,所以,以民女对此事的了解,养父是被符城主给冤枉的。”顿了顿,她继续道,“符弦歌和极东国的七皇子凌悠扬早就暗通款曲,她故意被抓,演了一场戏给世人看,然后和冷立合谋陷害养父。民女一直忍辱负重,他们从未疑心,民女对歧阳城和符弦歌的事情了解甚多,皇上若是不信可一一询问。”
古湘玲抬起头,直起上半身,目光清明如水,波澜不惊,“以上所说句句属实,民女若有半句谎言,甘遭天打雷劈!”
惠临帝沉默,他望向弦歌,“符城主,你如何说话?”
弦歌再次抬起的眼眸中什么也没有,漆黑如墨的瞳孔深邃不见底,目光中是繁华过尽的苍茫了悟,无悲无喜,无慎无怒,只有淡如云隙的神色端现在白皙的脸庞上。“以上虚言,句句皆是诽谤,皇上明察。”
惠临帝颔首,刚欲说什么,却又听到古湘玲的声音,清脆如鸟鸣,幽怨如泣啼。
“皇上,民女有证据,您可派人对符弦歌验身,她早已与凌悠扬有染!”
弦歌漠漠如冰的眼神转到她身上,嘴角终是嘲讽地勾起。雪迟啊雪迟,怀疑我失身的人果然不止你一个。
殿内所有目光齐刷刷地射到弦歌身上,甚至有官员在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弦歌脸上刹时罩上一层寒霜,脸上不带丝毫感情的笑容令旁人心惊胆颤,“皇上,弦歌有话要说。”
“准奏。”
“谢陛下。”弦歌垂首,“微臣的身子贞洁与否只事关我的品性而已,即使真不是处子,也未必是失身于凌悠扬,这是其一。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