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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酒杯纷纷举起,一杯又一杯,酒气宣扬,一开始不过是陪着凌悠扬一起喝,到了后来,不知是谁起的头,不知是谁劝的酒,嬉笑言谈,房间里的气氛随着外面的喧闹一起活跃起来。酒香飘散的味道,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凌悠扬微微闪光的黑色瞳孔。
心痛渐渐淹没在每一抹笑容中,弦歌和每一个官员一一敬酒,转过身,面对凌悠扬微醺的面容,她缓缓伸出手,启唇轻吐:“干。”
凌悠扬柔软的发丝稍有凌乱,又黑又亮的发丝,细细长长地垂落在白皙的脖颈上,极具诱惑。他眼角挑起,笑了笑,没有说话,举起自己的杯子重重一碰,晶莹的酒水飞溅在地面上,盯住她的眼眸,凌悠扬又笑了笑,仰头一饮而尽。
夜幕逐渐深邃,天空的颜色蓝得发黑,黑得摸不着边际,星辰一闪一闪,像碎石一样铺天盖地。
才子聚会开始落幕,人流渐渐散去,可凌悠扬仍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懒懒地靠着,眼神迷离,浸润着满满的醉意。他不走,房间里其他的官员自然也不敢走。弦歌叹息,主动靠近他,“回宫了?”
凌悠扬目无焦距地看着她,咧嘴一笑,霎时间酒气缭绕在弦歌鼻腔中,她微微皱眉,惊觉他已然拉住她的手,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回去干什么?”
其他官员也是醉醺醺的,可多少还留有意识,没有在皇帝面前做出太失礼的事情。
弦歌偷偷看了其他人一眼,咬咬牙,不管了,二话不说撑起凌悠扬的身体,扶着他向外走去。把这家伙扶到轿子上就万事大吉了,她到时候再坐其他的轿子回去。
谁知道,弦歌不顾周围异样的眼光把这家伙扶到轿子前,凌悠扬竟然耍起酒疯不愿上车,“不,朕不要坐轿子,不舒服。”
看着他孩子气的反应,弦歌烦恼地抚额,怎么办,再犹豫下去看好戏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其他人念在她和凌悠扬的身份或许不敢说什么,可心里绝对会想些有的没的。弦歌好脾气地问:“那皇上希望怎么样?”
凌悠扬仰头望天,眼眸有些沉醉,“夜色不错,走回去吧。”
一个皇帝走回去?这事明天就会成为京城最轰动的新闻!
弦歌忍住揍人的冲动,扶住他,耐心道:“难道你一个人走回去?”
凌悠扬忙不迭地点头,露出傻兮兮的笑容,“朕一个人走回去。”顿了顿,他又伸手指着弦歌,“你陪朕一起走回去!”
该死的酒鬼!弦歌真想直接晕过去。眼下只有两种选择,一是陪着这个酒鬼继续在这里惹人注目,二是陪着这个酒鬼一起发疯走回去。思来想去。弦歌悲哀地发现自己倾向于选择第二种做法。叹气又叹气,她笑得无可奈何,“我陪皇上一起走回去吧。”
凌悠扬得意一笑,笑容还有几分天真。他直接拉住弦歌的手迈开步子就向前走去。弦歌回头对那些轿夫点头示意,“你们先回去吧,出了事有我负责。”
冰凉的指尖,熟悉的容颜,弦歌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视在凌悠扬的脸颊上,目不转睛,很久很久没有和他走在一起了,其实,她心底是很高兴的。
两人走在寂静的道路上。凌悠扬忽然笑出声,斜眼睨着她看,“你刚才在偷看朕!”
弦歌很想笑,结果就笑出声,“你怎么知道我在偷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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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悠扬醉眼朦胧地凝视他,脚步不知不觉就停下了,他微微低下头,抵住弦歌的额头,“我就是知道。”
弦歌的心跳,因他的接近而不可抑制地狂跳不已,“那么,你想怎么样?”
嘴角越翘越高,凌悠扬眸中划过一抹得意,额头上轻轻一吻,“我想……”然后,撕咬纠缠,狠命地将她揉进怀抱,拼了命地吻。酒味蔓延在彼此舌尖,酒不醉人人自醉,弦歌闭上眼,忽然间,唇上传来一阵痛楚,她愕然地睁开眼,看见凌悠扬的眼底渐渐恢复清明,嘴角上染着一丝血迹。
所有的意识都回到脑海里,一切都分外清晰。
许久,他勾唇一笑,舔去嘴角的血迹,“感觉怎么样?”
弦歌抬头,“不过尔耳。”
凌悠扬不再废话,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夜风凉飕飕的,把他的酒意缓缓吹散,可是,刚才那个吻却在意识中挥散不去。
弦歌踩着他的影子,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
脚步声明明很轻很轻,可凌悠扬却开始急躁,那么轻的声音,却像敲击在他胸口的锤子,钝痛不已。
“跟着朕干什么?”
弦歌淡淡道:“只是顺路。”
凌悠扬又冷冷哼一声,烦躁地停下脚步,身后的弦歌也跟着停了下来。他骤然转身,恶狠狠地盯住她,“你究竟想干什么?”平时完美的伪装在依旧微醺的意识中破碎崩塌,“滚!”
弦歌微微一笑,“那么,请英明神武的玄昭帝教教我,究竟该怎么滚?”
凌悠扬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他回身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却不大,“需要朕教你?”
弦歌望着他,许久,点头。
如此沉默的夜晚,万籁俱寂,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凌悠扬凝视她的眼,狠狠地凝视,然后,在她细嫩的脖子上用力一咬,鲜血涌现,红色的血与白色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睁开眼看着她脖子上的血慢慢流淌,看着她伸出双手环抱住他。
这具身体如今就在他的怀抱之中,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体温。凌悠扬怔怔的,身体像是失去了力气,他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还在和这个女人纠缠不休?
如果,可以无视她。
如果,可以忘了她……
脖子上隐隐作痛,昨晚那一口咬的并不深,伤口都快结痂了。弦歌呆呆地坐在床沿,右手不自觉地抚摸那个伤痕,思绪渐飞渐远,甚至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凌楠托着脑袋看她,蹲在她面前,视线自下往上,然后停留在弦歌脖子上的那个伤口。凌楠会心一笑,暧昧道:“父皇昨夜喝醉了?”
弦歌豁然一惊,脸上一热,“什么?”
“哈哈!”凌楠大笑,有意思,“你脖子上那个是什么?”他伸手指指,“不会是蚊子咬的吧?”说罢,还频频眨眼。
弦歌尴尬得不能自语,忽然站起身,故作镇定,“你找我有什么事?”
“父皇不理我。”凌楠也很合作地转换话题,撅着嘴,“父皇三天两头不上朝这已经不算是什么趣事了,可是,他今天闭门不出……”顿了顿,他慢悠悠地抬眸,又伸手指向弦歌的脖子,“这其中的缘故,是不是和你脖子上的东西有关?”
弦歌张嘴又闭上,“不知道。”
凌楠长长地“哦”了一声,笑眯眯地看着她,看得弦歌越发不自在。他自以为很大度地挥挥手,“不提这事了。昨天聚会结束以后,还有好些书生才子留在京城,所以,本太子约定今日与他们一起去钓鱼,你要去吗?”
弦歌受宠若惊,“你约我?”
凌楠点头,眸中充满把握,“你会去的,对吧?”
弦歌点头。
凌楠兴高采烈地拉着她往外走,“那我们一起去叫父皇吧!”此言一出,弦歌立即手一抖,马上挣开凌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凌楠走回去拉起她的手,“现在我们一起去父皇的宫殿,他闭门不出,我们就努力把他拖出来,我一个人力量不够,有你去肯定事半功倍。”
弦歌沉默,瞬间掉在地上的胆子又慢慢爬回胸口,她一瞬不瞬地盯住凌楠,垂眸,然后点头,“好,我和你一起去。”
凌悠扬寝宫的大门紧闭着,门前伫立着两位高手,弦歌很熟悉,正式张奎和唐礼。张奎看到弦歌和凌楠,无奈地阻止,“太子殿下,摄政王,皇上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凌楠看也不看他一眼,“如果本太子直接闯进去呢?你又当如何?”
唐礼道:“那么,就请太子和摄政王踏着属下们的尸体进去。”
凌楠嗤笑一声,“本太子承认你们都是人才,不过,说到底你们也只是父皇的亲卫,你们只忠心父皇,是死是活都与本太子无关,若死了也只能怪自己跟错了主子。”
张奎恭敬地低头,“请太子手下留情。”
凌楠眼睛一眯,根本没把他的求情停在耳中,身形一晃就打算出手。弦歌格手一挡,抹去他的攻击,挡在凌楠身前。凌楠怔了怔,也没发作,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处理。
弦歌苦笑道:“张奎,我了解你们的立场,不过,这件事也算因我而起,能不能让我进去?如果你们不能做主,那么,能不能进去通报一声,看看皇上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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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奎愧疚道:“对不起!皇上连我们也不让进去,只要我俩守在门外,不要放任何人进去。”
弦歌沉吟片刻,“那么,如果我点住你们的穴道,你们就不算抗命,我也可以进去了?”
唐礼向前一步,出声道:“我们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