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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夫人呢?”赵谦瞪大了眼,额上冒出了青筋。
由不得他不紧张,老婆是什么人,就是一个和你毫无血缘关系,却会为你深夜不归彻夜牵挂的人,没有血缘关系,你却放心把积蓄都给她保管,因为她是你的亲人。
在大明,赵谦自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唯一的亲人,就是秦湘。
“夫人……”
赵谦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仆人的嘴,连旁边的张岱韩佐信也是非常紧张。
那人大哭,终于说:“夫人被虏兵掠走了。”
赵谦大怒,“刷”地一声拔出长剑,喊道:“整军,备战!老子要踏平南海子,将皇太极碎尸万段!”
张岱萝卜跪倒在地,大哭:“恩公,咱兄弟对不起您的在天之灵啊!”
赵谦怒道:“哭什么,湘儿还没死,还不快去集结兵马?”
张岱萝卜仍然大哭不已,韩佐信道:“大人,皇太极有数万精锐铁骑,从东北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救湘儿!”
韩佐信低声道:“夫人乃皇上御赐之贞淑夫人,身陷敌营,不应受辱,只能以死全贞洁之义……”
张岱等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才在那里痛哭不已。赵谦心中一寒,古代的价值观当然和现代不一样,况且秦湘的清白还关系皇上的面子社会的风化。
赵谦握剑的手在颤抖,帐外呼呼的风声,吹得人心里渗得慌。那黑暗的夜色中,湘儿看不见自己,该是多么恐惧,她一定在判着自己去救她。
虏兵会对秦湘做什么,赵谦不敢想象,他心里的感受,心痛与羞辱,无法忍受。赵谦看着韩佐信张岱等人道:“我一定要去营救湘儿。”
韩佐信沉吟片刻道:“如此的话,此事需从长计议,大人稍安,否则于事无补。”
段十七 三寸不烂舌
十一月二十三日,朱由检在平台召见袁崇焕、满桂、祖大寿、黑云龙、赵谦等将领,以及新任兵部尚书孙承宗。朱由检为了稳定军心,驱逐来犯之敌,也为了嘉奖德胜门、广渠门之战的有功将领,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袁崇焕鉴于兵临城下的危局,颇感自咎,心中忐忑不安。接到皇上的召见令,做好最坏的准备,穿着蓝布衣服戴上黑色帽子进宫。朝中大臣见罢小声议论道:“他还以为自己是海瑞么?”
见到同僚,袁崇焕极力夸张敌军势不可挡之势,企图迫使朝臣提出签订城下之盟,促成敌军尽早撤退。
袁崇焕甚至扬言:他们来此就是要做皇帝,已经预定某一天登极。在一片惊讶疑惑声中,户部侍郎毕自严大为失态,舌头伸出久久不能缩回。见了皇帝,他又强调局势危急,朱由检顾左右而言它,拒不表态,一味对众将领表示慰劳,并且把自己身上的貂皮大衣解下来,给袁崇焕披上,向他征询战守策略。
袁崇焕提出,连日征战兵马疲惫不堪,希望进城修整,朱由检毫不犹豫地予以拒绝。崇焕又道:“皇上,事宜从权,不若与皇太极暂且议和,待其退兵,再从长计议。”
孙承宗暗自摇头叹息,再也不愿意说话。赵谦看了一眼袁崇焕,心道他一个进士出身的古人,政治方面还不如我这样的新手,都现在了,还要说议和,简直无话可说。
众臣皆是默然。朱由检道:“虏兵烧杀抢掠,百姓恨之入骨,此时议和,恐失民心。望卿等为社稷计,戮力讨虏。”
朱由检的话就是金口玉言的圣旨,袁崇焕只得以为善。他决口不提监军太监高启潜杜勋等人被捉一事,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连痛惜的态度也不表示一下,司礼监王承恩曹化淳等人心中大为火光,心道太监就不是人了么?
袁崇焕可谓是得罪了所有的人,上到皇帝内相,下到惨遭抢劫的百姓,都对他没有任何好感。还追随他的,只有祖大寿等利益同根的辽东将领。
散朝之后,袁崇焕回到军营,幕僚周茂才说道:“督师,方才平台召见,为何不提司礼监太监高启潜被掠之事?”
旁边的祖大寿没好气地说:“将士浴血沙场,死了多少人,都不能提名,一个太监,哼,提他作甚?”
周茂才摇头叹息。袁崇焕沉吟道:“事务繁多,一时忘了。可惜周贤弟未能同去,无法提醒我。”
忽报帐外兵部侍郎赵谦求见。
祖大寿有些兴奋道:“赵谦?嘿,这人能打仗,一战歼灭蒙古右翼两千余人,俺还真想看看这是个什么模样的人。”
袁崇焕没好气地说:“虏兵兵临城下,以危城宝贵之兵力,行冒险之事,在他眼里,立功比国家社稷更重要,这种人,哼!”
周茂才道:“督师,此人是杨嗣昌门人,杨嗣昌此时虽虎落平原,但其树大根深,还是不要太失礼的好。”
“贤弟所言也有些道理。”袁崇焕本身也不是想故意得罪人,遂唤赵谦入帐。
先前在平台时人太多,不知道谁是赵谦,这时祖大寿有些期待地看着门口,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这么能打,过得片刻,就见一个身材颀长,略显瘦弱的青年走了进来,一袭长袍,文质彬彬的模样,不像个打仗的将领,倒和旁边的周茂才有相似之处。祖大寿以为是个开阔粗放的好汉,却见这般缺乏豪迈之气的书生,顿觉有些失望,转念一想,此人是进士,在兵部任职,当然应该是读书人了。(祖大寿不知赵谦的进士是同进士出身)
虽然有些失望,祖大寿此时还是挺敬重赵谦的,能让他敬重的人,前提就是能打……袁崇焕不也是进士出身的读书人吗?祖大寿谁也不买帐,只听袁崇焕的,袁崇焕的话在他那里比圣旨还管用。
赵谦入内,躬身道:“下官兵部侍郎赵谦,拜见尚书大人。”
袁崇焕见罢,呵呵一笑,对赵谦少了许多抵触情绪,所以常言说得好,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要学会尊重别人。
“老夫上任以来,常年在辽东,这兵部的事儿,却没有过问,这不,连兵部的侍郎也是第一次谋面。”
赵谦笑道:“大人,这应该是第二次见面了,先前平台召见,下官老早就期待一睹另东虏闻之胆寒的袁督师的风采,在平台的时候,下官就有心了些。”
袁崇焕的风采,确实不咋地,身材矮小,脸上却有些横肉,观之十分不雅。有人还在背后戏称之为“袁猴子”,就是说他长得像猴子。大明的官员,讲究面相,一个外表不甚好看之人,能做到那个位置,可知其人在某些方面还是不可小窥。
“呵呵……不知赵侍郎来访,所为何事?”
“下官是来为大人排忧解难来的。”赵谦看了一眼旁边穿长袍的周茂才,心知其人应该是袁崇焕的谋士,此时希望那谋士的心胸开阔一些。
赵谦绝口不提救秦湘之事,以免袁崇焕等人有“猫搬饭盆帮狗干”的想法。
“老夫有何忧,又有何难?”袁崇焕底气不足地说,他现在忧心可大了,不然也不会穿着黑衣服去面君。袁崇焕虽这么问赵谦,但眼神中还是很期待下文,连旁边的周茂才也一声不吭,想听听赵谦有何高见。
“大人初去辽东之时,就曾对皇上言‘以臣之力治全辽有余,调众口不足。一出国门,便成万里。嫉能妒功夫岂无人?即不以权力掣臣肘,亦能以意见乱岂臣谋……’可见大人已有先见之明。现今呢,大人以赤诚之心,大公无私之义,却做了犯禁之事,又有朝中言官,定会以此议论,没有见识的小民,家破人亡,造谣泄愤。就算皇上信任大人,难道不会为了平息众怒加诸不利与大人?大人,下官说的对也不对?”
赵谦说的,袁崇焕心里当然明白得再不能明白了,此时提及,就像抠了他的伤疤一样得疼,他一直心忧的,就是这事儿。谁也会为自己考虑,袁崇焕也是人,虽然平时都以“君子坦荡荡”,以不畏个人生死的面目对人,但是,能哄得了别人,哄得了自己吗?
袁崇焕看着赵谦的眼睛,赵谦坦然地对视之,袁崇焕的目光转向别处道:“赵侍郎言,为老夫排忧解难,愿闻高教。”
赵谦看了袁崇焕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就怕袁崇焕还真是那种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人。
“谗言者,定然皆云督师有引虏兵入京师之嫌疑,督师也知道,不然也不会数次调兵,意图将虏兵堵截在京师之外。”
袁崇焕点头。
赵谦见罢心下有些成就感,张仪苏齐之辈,以三寸不烂之舌成事,可见游说绝对是很有效果的一种手段。
此事若成,救援秦湘之事,不是又平白多了袁崇焕九千关宁精锐?以及大同等地勤王之师,归袁崇焕调遣的兵马,总兵力可达两万,比自己独自的两千,整整多了十倍。赵谦暗自感叹,韩佐信真是个人才,这样的人,拿什么他都不愿意换。
“督师明鉴,此时皇太极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