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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见罢眼前的情况也急了,忙将那少年翻过来拍他的背,想将卡在喉咙里的东西拍出来。
旁边一个汉子说道:“这样弄不出来,我来。”
店家忙让开,慌忙道:“快救他。”
汉子从后面抱住少年,箍住他的胸口,提了起来,用力使劲箍了几下,那少年突然吐出一团还没嚼烂的馒头,拼命咳嗽起来。
众人见罢一阵欢呼,纷纷赞扬那汉子,汉子得意洋洋地摆摆手:“小事一桩。”
店家吓出了一额头汗,见罢长嘘了一口气。
这时,人群外面一声大喊:“聚众所为何事?散开!散开!”
有人喊了一句:“官差来了。”众人便作鸟兽散。
一队穿圆领胯腰刀的衙役走了过来,少年已从地上爬了起来,见罢身作圆领皂衣的官差,神色突然一喜,说道:“这里是我大明的地方?”
走前面的捕头听罢好生奇怪,主要是那种语气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就像出使西域的张骞看到汉人的那种语气,充满激动的语气。由于这种感情色彩太重,不得不让人注意。
捕头不由得打量了一番少年,心道这个叫花子脑子有点毛病。一看之下,突然看到少年里边的绸缎衣服。
少年外面是一件脏破的布衣,刚才被人殴打时撕破了几块布,衣服凌乱,露出了里边的绸缎。
捕头道:“你是哪里人?家里干什么的?”捕头心道莫不是哪家大户的公子?要是顺便帮个忙,说不定能赚点银子。
少年虽然面色脏黑憔悴,但是眼睛却充满灵气,一路上的险境让他多了个心眼,犹自问道:“这位官差,请问这里是大明的地方?”
捕头见少年站得很直,身上很自然地散发出一种贵气。气质这东西,不是身上穿什么衣服决定的,不经意间就能散发出来。各种身份的人有各种气质,捕头见得人多了,什么人没见过,更觉得不简单。
“这里是湖广荆州,自然是大明的地方。”捕头说道。左良文表面上是臣属明朝的,所以偷袭南京那次,也是清君侧,至于实际上听不听明朝的号令,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荆州……离应天不远了吧。”少年喃喃道,神色间又充满了犹豫和心忧。
“带走。”捕头听罢少年说到应天,现在武昌正和南京政府处于战争状态,先抓了再说。
少年也不反抗,跟着衙役到了官府衙门。捕头叫人脱了少年的衣服,脱掉外面的两件外衣后,捕头看着里面上好的绫罗衣物,赞道:“啧啧,好料子……”
捕头眼尖,突然看见那衣服上绣着的细微龙纹,吓了一跳,这玩意,在古代可不是随便穿的,要么是皇族,要么就是谋逆。
捕头急忙说道:“来人,好生招待,决不能有一点怠慢。”说完急冲冲去找荆州知府。
知府姓左,自然也是左良文的人,还有血缘关系。
捕头将所见之事如实禀报了左知府,左知府闻罢神色凝重,心道,十来岁的少年……莫不是哪个皇子或王子?左知府对大明宗室自然有所了解,推算之下,除了三皇子朱慈炯,再没有哪个皇室男丁是这般年纪。
而在南京的当今皇帝,便是朱慈炯,左知府一时不知所以然。便说道:“快带本官去看看。”
左知府来到少年的住处,见少年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桌子上的食物,头也不抬一下。
左知府也不说话,屏退左右,暗暗打量了一番少年的面相和姿态,暗暗称奇,不禁低声自语道:“当真是得天地之灵气,绝非凡品。”
少年听罢人声,抬起头来,看见一个身作大明圆领官袍的老头,先从容吞下嘴中的食物,用茶淑了一下口,然后说道:“你是何人?”
左知府忙跪倒于地,反正左右无人,就算跪错了,也没什么。
“臣荆州知府左廷贞,叩见殿下。”
少年听罢反倒吃了一惊,奇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左知府听罢心里一喜,心道自己这回包准赚大,口上说道:“臣见殿下浑身上下散发王者之气,当即就被震慑,不敢有丝毫怀疑。”
当真是大神一出,左知府等小白,是纳头便拜,所谓王八之气,绝非无中生有。
一个老头跪在面前,少年犹自坐着,坦然受之,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习惯,“左大人请起……那么,荆州仍然是我大明的地方?”
左知府左廷贞从地上爬了起来,躬身道:“回殿下,正是,闯贼在陕西,东夷尚在长江北岸,南方半壁仍在我大明之手……殿下是否有信物在身?今殿下降临我大明地方,正可君临天下,以服四方。”
左知府自然不信什么王八之气,他虽然觉得可能是皇子,但须得要足够的证据,这个人才有用处。
少年听罢一喜,激动得站了起来,直接脱掉上身所有的衣服,转过身来,说道:“这时父皇亲手给儿臣刻上去的,儿臣兄弟皆有此字。”
左知府一看,那少年的背上刻着四个大字:中兴大明。下面还有三个小字:朱慈炯。
左知府见罢那字迹,果然和先皇朱由检的字迹一般模样,急忙伏跪于地,痛哭叩首,高呼先皇。
朱慈炯又在内衣捏来捏去,然后“哗”地一声撕开衣服,拿出里面的一块绢布,说道:“这是父皇亲笔所书,母后亲手缝制于内。”
朱慈炯双手递过来,说道:“左大人看看,还有假不成?”
左知府跪着用双膝当脚移到朱慈炯面前,用微颤颤的双手接过绢布,见上面是朱由检的亲笔,大意便是皇子朱慈炯背上所书中兴大明云云,并盖有玉玺。
这个确是朱慈炯无疑,左知府只觉得脑部充血,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心道,南京那皇帝,定然有假,这次真真是在老大左良文嘴危急的时候,立了大功。左知府立马意识到,自己将成为左良文身边最可信的人。
左知府送还绢布,他自然是不敢扣留。
“请殿下稍作休息,臣即刻便送殿下去武昌。”
朱慈炯皱眉道:“我要去应天府。”
左知府沉声道:“殿下应该也有所耳闻,在应天府已有一人登基称帝,此人也自称自己是三皇子。”
朱慈炯怒道:“奸人坏我宗庙社稷!”
左知府等的就是这句话,说道:“正是如此。今武昌总兵左良文左大人,才是我大明的忠臣,左大人定然会追随殿下,揭穿奸人赵谦的阴谋,还我大明江山。”
朱慈炯道:“拥立贼子者,便是赵谦?”
“是,殿下。”
“枉为我大明内阁大学士!”
左知府低头称是,心道这个皇子年纪不大,倒有些见识,起码还知道原来的内阁成员名字。
左知府一面差人通知武昌,一面派出重兵护送朱慈炯东去。
左良文得知了这个情况,先是仰头大笑,“天不亡我矣!”
堂下有幕僚姓张,沉声道:“大人,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左良文神色骤然黯淡,低头沉思。
张幕僚说道:“赵谦有亲兵数十万,这些嫡系人马,忠的不是大明,是赵氏一党,逼急了赵谦可自立称帝,咱们反而帮衬了别人一把。”
如果赵谦在阴谋被扯穿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称帝,虽然在民心名声上有影响,但是现在这世道,直接说话的,还是武力,什么民心名声,都不能成为直接原因。
就像三国时候的董卓,臭名昭著,在战争失败之前,不一样坐得很稳吗?当然天下共伐之,导致他战场失败,这也是名声的关系。不过直接原因,还是武力说话,要是天下共伐之仍然没打赢,董卓可能照样能再坐一段时间。
左良文与幕僚等听罢张师爷的话,点头称是。
左良文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张师爷道:“攻击武昌的主帅,是张岱,此人是赵谦的结拜兄弟,一切以赵谦马首是瞻,统兵十余万,火器犀利,装备精良,我军眼看不支。当下之计,唯有先设法保住武昌。只要保住武昌,有真命天子在此,一呼百应,天下相应,大事方可成。”
其中一幕僚当即附议,“三皇子有大用,但大用不在此时。大人切勿急躁用事。”
左良文虚心纳言,点头道:“诸位所言极是……但眼下张岱军转眼将兵临城下,我等如何自保?”
堂中顿时议论纷纷,很多人建议撤退,先跑了再说,然后依靠三皇子的名声,东山再起。
唯有先前提醒左良文的张师爷冷笑不语,一副不屑与众人为伍的模样。左良文见罢急忙垂询道:“张先生有何妙策?”
张师爷道:“撤到哪里去?”说罢环视四周。
众人默然,朱由检死后,各处军阀纷纷控制就近地盘,能占的地方,都有主了,能到哪里去?
现在南方最大的军阀就是赵谦,现在左良文与赵谦为敌,各地军阀谁傻了才甘愿收留左良文,与强敌作对。
“卑职倒是有一计。”张师爷拱手道,“可令三皇子手书一封书信,另加一件信物,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