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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是人最困的时候,梅姑一开始还在督促部下打起精神,却不知不觉自己也睡着了。突然有人叫醒梅姑,梅姑吓了一大跳,爬了起来,第一时间抓住了剑柄。这才看清叫醒自己的是部下。
“梅护法,快看,那人是不是盐帮总舵主陈近南?”
梅姑大惊,从窗户上看出去,只看见一个颀长的背影,看走路的姿势确实像陈近南,不过那人周围跟着众多盐帮的人,那些人有的和梅姑有过过节,有的打过交道,梅姑最熟悉不过。
梅姑急忙一面差人去通知九妹,一面出得民房,亲自去巡抚行辕通知赵谦。
那几个东夷嫖客馋涎江南美色,终于按奈不住,私自出去找姑娘,李氏和盐帮的人都没有办法,陈近南好像就是因为这事才亲自出马的。
天刚蒙蒙亮,整座城市都在熟睡。赵谦却已经起床了。在京师每日要早朝,几年形成的早起习惯,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得了。当然也可以懒床,不过时间对赵谦还是比较宝贵,他还是坚持早起。
仆人突然在门外道:“大人,院外有位姑娘求见,有大人的名帖,说是有急事要见大人。”
赵谦猜可能是青帮的人,忙请人唤入。梅姑入内,赵谦笑道:“梅姑娘,别来无恙?”
梅姑拱手道:“我这次来见赵大人,是奉总舵主之命,来告诉赵大人,杭州湾码头有艘李氏茶船,上面有东夷人。”
赵谦闻罢有些惊讶,说道:“真有东夷人?”
梅姑道:“剃了发的,赵大人莫非不信?”
赵谦沉吟不已,梅姑道:“那船是去朝鲜的,很快就会启航了。赵大人要鄙帮做的事,我已告知大人,告退。”
梅姑走后,赵谦正欲找韩佐信商议,又差人前去杭州湾查证是否真有李氏茶船。
韩佐信也是习惯早起,读书人,“闻鸡起舞“,不足为怪。韩佐信入内,听罢赵谦所言,说道:“如果杭州湾真有去朝鲜的李氏商船,确有可能存在东夷人。”
赵谦道:“佐信何以如此推断?”
“天启七年,皇太极派阿敏统率三万大军过了鸭绿江,打下朝鲜国都平壤,朝鲜国王出逃,不久东夷和朝鲜定下了‘兄弟之盟’。虽在此之后,朝鲜感恩天朝,多次配合官军和东夷交锋,但崇祯二年袁崇焕杀毛文龙,东夷在朝鲜势力更加膨胀。故去朝鲜的茶船,和东夷有勾结既有可能。”
韩佐信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佐信如此推断,还有一个缘由。东夷乃游牧部族,长期肉食,不饮茶容易生病,但北方并不产茶,茶叶对于蒙古东夷,乃是稀缺物品,自从西虏东夷与我大明为敌,商市几乎中断。所以,如果向北方蛮夷私运茶叶,乃有不可估量的利润。”
赵谦点点头:“原来如此,我道蛮夷缺粮,原来盐茶才是他们既缺的物资。”
杭州湾码头离总督行辕不远,前去打探的侍卫很快返回,禀报确有一艘李氏商船停靠在码头。
赵谦当机立断道:“即可调张岱所部控制码头,搜查此船,凡有违抗者,杀无赦!”
赵谦孟凡韩佐信马上集合巡抚行辕的侍卫赶往杭州湾,杭州守备兵马和镍司衙门的人,赵谦不敢调用,权力是有,但觉得靠不住。
张岱接到调令,立刻召集西虎营兵马,整装待发。萝卜已是手痒,高兴得手舞足蹈。
“石头,传我的命令,令运兵炮船立刻驶入杭州湾,茶船胆敢起帆,立刻击沉!”
“得令!”
不知何处的院子里传来了鸡鸣,天刚亮,城中却传来了哗啦啦铁甲摩擦的声音,还有“啪啪”沉重的脚步声。
段十三 建州女真人
“瓜尔佳佐领大人既然喜欢江南美女,在下给您买十个八个也不成问题。但你们要是暴露了身份,不说咱们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就是你们的身家,也是难保,请大人三思。”陈近南脸色凝重地说道。
只见陈近南一身儒士打扮,身材颀长,五官端正,又是春秋鼎盛之时,投足之间,只有一番风度。和那几个五大三粗举止粗鄙的建州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妈的,你们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启航?成天闷在这船舱里,闷也得给闷出病来!”
陈近南拱手道:“诸位少安毋躁,就在这几日了。朝廷派了一个姓赵的,巡抚浙江,这段时间风声很紧,收购茶叶有些困难。不过很快就能完成定额……”
正在这时,舱门突然被人粗暴地撞开,陈近南一看是盐帮的人,脸上顿时起了几根黑线,看得那个闯祸的人心里一寒,喘了口气,结巴道:“总……舵主,大事不好了!”
建州大汉们听罢第一时间抓住了刀柄。
陈近南皱眉道:“有什么事,慢慢说,急什么?”
“众多官兵从城里围过来了!是从巡抚衙门来的,总舵主……”
那建州人的头领瓜尔佳道:“陈舵主,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近南心道这船在这边停靠了半个月都没事,偏偏这时候出了纰漏,不是你们露出了马脚么?但对方是大买主,陈近南不便当面指责,以免在危机时刻造成不和。
“立刻扬帆起航!”陈近南低吼道,“要快!”
“是!”那人冲出船舱,大叫道,“总舵主有令,立刻启航!”
“当当……”船上的铜铃大作,乃是有紧急情况。船主姓黄,是个年约五旬的老头,听罢命令和铜铃,走上甲板,看了看风向标,一丝风也没有,便对边上的水手喊道:“快收起铁锚,放小船。”
“你是不是没吃饭,动作快点,你们这帮猪猡!”
船上人流穿梭,一片忙碌景象。陈近南站在船楼上一看,官兵已经到达,岸上在打着旗语,意思是命令商船立刻抛锚停靠。陈近南焦急着对身边的一个盐帮头领道:“立刻戒备!”
岸上的人大喊:“不遵命令,便放箭了!”
赵谦策马来到岸边,见那大船上已经放下小船,看来是要逃了,立刻下令道:“不必多费口舌,放箭!”
空中一阵箭羽飞向茶船,射伤射死几人,但茶船在小船的拉动下已经缓缓离开码头。
赵谦急道:“张岱的兵船呢?何时到?”
下首一将道:“禀大人,此时无风,张将军的兵船只能用桨,航速很慢。”
赵谦眼睁睁看着那茶船就要这样逃脱,心有不甘,这两百万两钱粮,就在此一举了。他想罢忙策马向北,奔了半炷香时间,看见那艘运兵炮船正在用桨带动,另十几只小船在前面拉动,但是速度仍然慢得像蜗牛。
赵谦此时心里想着,有空了老子一定要造一个蒸汽机出来带动大船。
张岱在船楼上看见赵谦,便命人划着小船到岸边,接了赵谦上船。
“唉,大哥,这船怎么行得如此之慢?急死我了。”张岱一副焦急的样子。
赵谦见张岱和萝卜焦急,其实自己更急,但还是安慰道:“少安毋躁,那茶船抗拒官兵,如用小船进攻,恐其放箭,平白牺牲官兵。还是用炮船将其击伤,再攻入茶船俘敌更好。”
这时旁边有个将领叹了一声气道:“今日有雾,恐难追踪。”
赵谦张岱等人回头一看,见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将领,见他脸脖上被晒黑的皮肤,就知道是长于水战的将领。
张岱忙问道:“卧子兄,你有何计策?”
那黑皮肤的将领乃一千总,名陈子龙,字卧子。陈子龙道:“此时我们赶到码头,茶船已起锚,驶入浓雾之中,如何寻觅?”
码头。
陈近南看着海面上的浓雾,哈哈大笑道:“真天助我也!”
黄船主也笑道:“咱们只要行入雾中,就算有炮船前来,也奈何不得咱们。”
黄船主是李林贵的人,这船还是李氏的商船,李林贵占了大股,陈近南也占了一股,暴利均沾。
这雾确实是帮了陈近南的大忙,不出两柱香工夫,茶船就驶进了浓雾之中,向西望去,白茫茫一片,码头已经看不见了。当然,码头上的人也看不见茶船了。
“出了杭州湾,先到江苏停靠一日,将未满额的茶叶收上来,补充一些给养,我们就从江苏下船,这船便可直趋朝鲜,以后的事儿,就得靠黄船主了。”陈近南和黄船主说着话。
黄船主道:“陈舵主请放心,老夫一定不负总舵主和东家的重托。这海上的郑芝龙和刘香,和老夫都有交情,给了常例银子,便保平安。”
这时各人的脸上一凉,陈近南道:“有风了。”
不多一会,风越来越大,黄船主道:“风起雾散,咱们得尽快驶出杭州湾。”
陈近南点点头。黄船主命小船收回,挂帆前进。
几个水手站在甲板上拉着缆绳,帆布很快就挂了起来,和电影上挂帆时水平要爬上桅杆大相径庭。并不是电影拍得不合理,外国十七世纪的帆船,就是这么挂帆的,同期中国帆船的构造要先进得多,设计巧妙,就只消这么轻轻一拉,就挂上去了。
实际上郑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