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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赐一看到眼前这透明的杯子就惊呆了,十分激动的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嘴里喃喃说道:“琉璃,琉璃,没错,这是琉璃的。四叔,难道说,这东西……是四叔你自己烧出来的?”
吕全忠一竖大拇指:“朱员外果然好见识。”再扫了一眼有些尴尬的李连生,很自豪的说道:“这东西的确是咱们自己烧的,不过小老儿可不敢居功,这法儿是高庄主传下来的。而且庄主当时还给这东西起了个名,叫玻璃。”
鲁怀李捧着一个大茶壶喜匆匆的走了过来:“四叔和他那一帮小子试了几个月,终于有眉目了,前几批不是变了形就是颜色不纯,这回这一炉十六只,可是个顶个的通透。来来来,先试试用它品茶如何。”
看着橙黄透亮的茶水在杯子里翻腾,大家都是一副看不够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朱天赐才回过神来,小心的将杯子端到嘴边,品了一口,发觉茶已经有些凉了,却也顾不上这些,兴奋的冲吕全忠说道:“四叔,有了这东西,咱们可就发大财了。哈哈。”
吕全忠欠了欠身子,问道:“依员外来看,这杯子,一只值得多少银钱?”
朱天赐已经有些忘形了,右手端着杯子目不转睛的看,左手轻轻挥了挥,随意的说道:“这东西哪里还能用银钱来算?说是价值连城,那也不为过。只这一只杯子,就能换回一船象牙来。”
这话一出口,他也顾不上看当场近乎石化了的几个人,自己喃喃道:“当年那大食人,几个琉璃珠子也换了上千支象牙回去,要是送这样一只杯子给那占城城主,能换回什么来?换点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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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盛臣七品的持续打赏。感谢书友我爱羊羊的热情关注。找房大业还未完成,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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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改变的开端
徐府。
徐锴一副惬意的样子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柳三变在自己肩膀上轻轻的按摩。突然一睁开眼睛,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徐重信的柳宜,吁了一口气道:“说说吧,这几天下来,你们有什么看法?”
徐重信想了想道:“经过这几天对那高氏兄妹的观察,我发现文举贤侄的确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可谓胸中包罗万象、出口成章。最难得的是他能用深入浅出的言语将道理说的明明白白,让人不得不心悦诚服。”
徐锴白眼一翻:“我是问小慧,关于这丫头,你们怎么看?”
柳宜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徐重信,欠欠身子道:“恩师,依弟子看,那小慧小姐虽然称得上博闻强记,但其胸中所学,犹如蜻蜓点水,实无多少真材实料啊。”
徐锴长叹一声:“你们俩个,一个年仅六岁的丫头,你想让她学多少真材实料?她学了那许多东西又做何用处?你们完全没明白老夫的意思。我是问,你们觉得小慧那丫头比起我们家的两个丫头,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以她的所学,比我们家的两个丫头又如何?”
徐重信汗颜道:“说起来,这倒是孩儿的不是了,两个丫头至今识字仍不过几百,所习文章更是屈指可数,连千字文也背不下来。和小慧比起来,直如云泥之别。”
徐锴苦笑了一声:“看来你还是没明白,为何要处处考虑孩子们学了多少东西呢?你们没有发现小慧那丫头,所有不知道的东西,或者忘记了的东西都会毫不隐瞒的说出来吗?你们就没想想,咱们家的孩子们会不会这么做?其中又有什么差别么?”
柳宜想了想道:“恩师这么一说,弟子倒想起来了,那小慧小姐果然如此,虽然有不知道的东西,或是说错了的话语,从不避讳,似乎觉得记错或是说错全然无关一样,而每到此时,那高文举却并不责怪,这和弟子所学道理全然不同。”
徐锴点点头道:“你们再想想,这几日,文举当着大家的面给小慧教授东西的时候,可有一丝半点的勉强之意?最重要的,据文举自己言道,他为小慧教授知识,几乎都是用这种形式。一个教的高兴,一个学的开心,这种教学之法,却不知你们还曾在何处见过?”
徐重信和柳宜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徐锴接着道:“文举言道,孩子的天性就是贪玩,若是泯灭了天性,必然招致其心中的不满,或许此时年幼无法反抗,但这种情绪长时间的积累,最终还是要找到一个发泄的渠道。因此,许多少年时为人称道的神童,往往成年之后变得离经叛道,甚至误入歧途。仔细想想,确实有道理啊。”
看了对面两人一眼,徐锴接着道:“老夫初一听,也和你们一样并不相信,可是这几日,老夫仔细思索了一番,何必去找例子,老夫本身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从懵懂记事开始,先生便严格要求,一举一动都要按着先生要求的样子去做。可那时,心中快活么?不见得!因此,当老夫考中功名,入朝为官之后,才有意变得狂妄自大,恃才傲物,指天骂地,简直不可一世。可是究其根本,却是老夫长期的不满情绪积累下来,到那时发作了而已。”
“文举一席话,将老夫从多年混沌中叫醒了过来。你们呢?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悟吗?再想想,冲着孩子们严历要求的时候,嘴里念念不忘是为了他们着想,可实际上真是这样吗?此时的孩子们就能理解吗?难道非要等他长大了翅膀长硬和你对着来的时候才觉悟吗?”
“文举说的对,给孩子们教东西,得用孩子能接受的方式。你们不觉得他给小慧编的那些个简单易懂的儿歌比四书五经更加容易学吗?小慧才六岁,便能完整的数到一千个数,那是从她踢毽子,跳绳中同时学来的。难道不比硬逼着孩子背数要来得轻松吗?”
“你们再比比咱们家的两个闺女,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学足了大家闺秀的风范,可是你们看看两个孩子那羡慕的眼神,再想想看,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孩子想要的?难道非要等孩子们长大了来嫉恨我们这些长辈吗?”
徐重信和柳宜面色苍白,一脸冷汗,不知说什么才好。
徐锴挥挥衣袖:“好了,你们自己去想吧,老夫要和七郎手谈一局。”
两人起身匆匆一礼,退了出去。走出老爷子的书房,柳宜自回了客房,徐重信漫无目的的在府中散步,几个下人不知老爷为何脸色如此难看,都不敢上前去碰那个霉头,纷纷绕道而行。
徐重信糊里糊涂的走到了花园门口,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嬉笑声,分明就是小女孩发出来的。心头一阵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小慧那天真烂漫的笑容。转念再一想,高文举兄妹已然离去了,怎么还会有如此放肆的笑声?自己治家严谨,从来不许孩子们过分嬉闹,就连高文举和小慧在府中做客的这几天,几个孩子也没这么大声笑过,今天是谁这么大胆,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习惯性的思维趋驶下,徐重信怒气冲冲的进了花园,他想看看究竟是谁如此无礼,竟然将家法律条抛诸脑后,难道真的当自己这个家长不存在么?
当他转过花园口那几从灌木之后,入目所及,却是两个小女儿,穿花蝴蝶般的踢着毽子。毫无顾忌的笑声和机灵活泼的样子竟然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看到两个女儿如此开心,徐重信那已经冲上脑门的怒火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想一想父亲刚刚的训斥,想一想高文举兄妹的样子。徐重信静静的站在花园边上一动不动,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浮现了淡淡的笑容……
至道三年十一月二十五,云霄县第一座酒楼“云霄楼”盛大开业了。
从五天前开始,这云霄县城里每日的喜事不断,天天都有新店开张,什么粮庄啊,茶楼啊,客栈啊,酒楼啊,热闹的气氛都赛过新年了。
许多从泉州酒会上得了消息的有心商家在第二天就赶到了云霄县城,试图通过点关系活动一下,趁着云霄县城目前还没几个人入驻,能将县城中尚未转让出去的门脸房买上几间,可谁知道自己赶来一看,这才发现,所谓的荒凉之地早已是人满为患了,各条街道上每天都有新店开张,熙熙攘攘的人群丝毫不比其他繁华的县城差多少。
再看拣着十一月二十三那个黄道吉日开张的两家粮行,乐通号和长顺号云霄分店开业的那个阵势,哪里是四五天前刚刚拿到手的样子?光是那店里店外的装修和存货,以及新招来的伙计们那熟门熟手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人家在这里,至少准备了一两个月之久了。
再联想一下两位掌柜当日在酒宴前说的那些话,这时候大家都明白了,这俩孙子分明早就知道自己家会得到什么奖励了。那日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