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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放下手里的草,一看右手的食指根处,紧挨着虎口的地方被草叶划了又深又长的一道口子,顿时间鲜血直流。
无端呆呆望着不住滴血的手,忍着痛走到井边,幸好打水的桶里还有半桶水,无端拿着水不断地冲着伤口,清水从伤水浇过,带出更多鲜红的血,疼痛让她紧紧地皱着眉头,全身也不住地轻颤。
她把另一只洗净,想拿手摁住伤口,但是也于是无补,最后她索性掀起衣服,拿着里面衣服干净的一角压住伤口。
但血仍是止不住。
正在无端手足无措之时,从她的身后站出一个人来。“你可真笨!”他说着,走到无端面前,拉起无端血流不止的手,两只手把无端的手捧起,然后其中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小心的按住无端伤口的两侧,接着掏出一瓶药粉洒到无端伤口上,又拿出一条白而带子帮着无端把伤口系好。
“好了。”他做好了一切之后,有些得意地看着,被他包裹得严实的无端的手。
“虽然不是伤药,但这药粉也能止血。等明天再换药吧。”说着他抬起头望着无端,放开她的手,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盯着无端。
“多谢十四阿哥。”无端被他的忽然出现和他的举动,弄得一怔一怔地,半晌才轻声道了一声谢。
按兵不动
“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这么一点小事也做不好。”十四阿哥躲开她的目光,看着被无端扎成一小束一小束的杂草。
他从她在屋里吃饭时就来了。他对她弃满了好奇,忍不住想看她要做些什么事,可是看到她的手流血不止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肠还是不够硬。
“无端是笨,但是这种事,十四阿哥也未必能做好。”对于忽然出现的十四阿哥,无端虽然很有些吃惊,但是她的好好奇心没有那么大,也不问他为什么会出现。
他来去都是他的事,与她无关。但是无端看着还有一大半地没有被束起的草堆,想着不如让这个皇子帮她干点活。
“这有何难的。你且看我的。”十四阿哥一直是一个骄傲的人,容不得别人的否定。
“好呀,无端试目以待。”无端眼睛和嘴角都微微翘起,觉得这个阿哥很单纯。
“你去给我烧杯茶来,等你的茶烧好了,爷就把这活做好了。”看到无端脸上的笑意,十四阿哥竟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要支开无端。
“茶没有。白水倒是现成的。要不十四爷,先来点解解渴。”无端看着有些发窘的十四阿哥,心情出神的好。
“哼。不用。”十四阿哥似有恼羞成怒的样子,拉下脸,别过头去。
“没有茶喝,十四爷是不是就不会扎草束了呢?”无端可不想那么轻易放弃难得的劳力,又轻轻地挑拨了一下。
“爷,说到做到,不就是扎个草么。哼。”十四阿哥冷哼一声,朝着那堆杂草走过去。只见他对着草堆想了一会,才开始动手。
他先是把杂乱堆成一堆的杂草,整理整齐,正整理的过程中把一些长一些,能当成束绳用的草挑出来,整齐地放在一边,随后把整理好的杂草,一捆一捆地扎起来。
最后把所以捆好的草束,在院子里摊开。一排排地整齐地摆放着,像一队队等待检阅的士兵。
十四阿哥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很认真,每一个过程都有很合理的安排,不像是在扎杂草束,反而像是在排兵布阵。
“好了。”等他把最后一束草放好之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十四爷果然能干,才这么一会功夫就做好了。”无端轻轻地夸他一句。
“那是,谋而后动才能有条不紊。才不至于扎个小草都能划到手。”十四阿哥得意地抬起小巴,还不由地嘲笑无端一句。
“那倒是。十四爷真是有计谋,能把要当柴禾烧的杂草,扎得像个小人似的。让十四爷做这个真是有些大材小用呀。”无端看着一排排整齐摆着的杂草,还了他一句。
“你……”
“啾,啾,啾。”
十四阿哥本来要还她几句,但是听到外面墙传来几声‘啾’‘啾’的声响,抬头看了看天色,发觉天色不早,只能瞪了无端一眼说:“不知好歹。爷帮了你,不说谢倒罢了,还敢和爷顶嘴。”
“是无端错了。要不无端给爷倒一杯白水,让十四爷您解解气。”无端笑盈盈地看着他。
“哼,不用。连茶都没有。”十四爷冷声说着,也不看无端就朝墙角走去。双双扶墙,一脚在墙面上一蹬,身子一跃,十四阿哥已跨在墙头上。
“爷走了。”他回头看了无端一眼,便跃下墙外去。
无端看他离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从井里打了一些水,端到屋里,小心地避开手上的伤口,褪去衣服擦拭自己的身体,很慢很慢地擦拭,不是因为手上的伤,而是不知道等洗好身子之后,能做一些什么。
被关起来,不是怕没有吃喝,时间是最难熬的。有些虚无飘渺,空荡荡地,不知道身在何处,有何事可以做。
她的脑子是一片空蒙,带着凉意的井水,滴滴哒哒地落在地面上,她的灵魂有一半是在沉睡着的,身在梦中,又恍惚做了无数个梦。
沉疑之间,外面传来声响,宫门“吱”地开了,又“吱”地合上。有一个轻喊声传来进来。
“姑娘,给您送酒来了。”
听到声响,无端换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裳。步出屋外,走到院门边,一壶酒摆在门槛上。无端轻笑一声,拎起酒壶进了屋里。
月色正好,也不用点灯,一切都是隐隐绰绰地,若隐若现着。
端了酒到屋里,有月光洒进来,就着月光自斟自饮。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望着窗前一片白晃晃的明月光,无端脑里冒出这么一句诗来。不由轻笑一声,作了古人,竟然也会吟诗了。这就是所谓的触景生情吧。
慢悠悠地把酒喝尽,又半醉半醒地沉睡去。
次日又是临近午时才起来。简单地梳洗之后,到右边的小屋里,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填饱肚子。芹香昨天送来的东西不多,但是已经是她份例里的一多半了。因为每个月芹香只能看来望无端一次,所以东西尽可能地挑了能放久一些的。
无端看了看屋里的东西。
菜类有:南瓜、鸡蛋、萝卜、土豆等一些常见的也能常放着的菜类,无端还看到在屋里的一角挂着一块腊肉。这五月末的天气已经发热了,鲜肉是放不住的,所以只能是腊肉了。
果类有:苹果、红枣和不多的一点核桃。
主食有:一小布袋的白面、一半袋的粳米和一些黄豆和绿豆。
在桌上有一些装在小罐里的咸菜,还有调味用的酱醋和一灌子油。
无端看了看这些虽然不是很多,但是省一省还是能吃上一个月的。
洗手作羹汤,无端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如果不受伤,她应该会好好地研习一下自己的厨艺。找出两根黄瓜啃啃,早饭和午饭就算吃过了。
回到自己屋里,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消遣。
没有书,没有笔墨纸砚。什么也没有。无端呆坐了一会,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环顾房内,看到昨天换下的衣裳,上面沾着点点血迹。
无端把这沾血的衣裳拾起来,找了木盆拿到井边就要洗。
“怎么,手都成这样了还能洗衣服?”一声戏谑的声音从墙边传来。无端听出了十四阿哥的声音,头也不回地说:“怎么,难道十四阿哥要帮无端洗衣裳。”
“作梦。”十四阿哥恶狠狠地说一声。
“不愿意就算了。”无端将水桶投入井中要打水。她一只手略有些吃力地摇着打水的井轮,一点点地要把水桶提出来。
“让开。”十四阿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无端身边,伸出一只手捉住那摇手。摇手的地方不大,他的手握在无端的手上。他紧紧地握了一下,又一把推开无端的手,自己一下又一下地转动着摇手,把水从井里打出来。
无端也不计较他带着粗暴的推开,只是站在旁边看他打水。提出一桶水,放在井缘上,十四阿哥也不给无端倒进装衣服的盆里,而是问她:“屋里面有装水的大桶么?”
“有。”无端点了点头。
十四阿哥解开桶上的绳索,拎着水进了屋里。也不说话,连接着提了几桶水,直到把屋里的大桶装满,才把桶放下。
“过来。”他横眉怒眼地看着无端,说话声恶声恶气,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在气无端。
无端顺从的走到十四阿哥身前。
“手。”
无端乖乖地抬起受伤的手。
十四阿哥小心地解开他昨天包裹的布条,从怀里拿出一瓶子药和一根白布条,小心地把药倒在无端的伤口上,又拿了布条缠好。
“这是上好的金创药,这小口子过两天就能好了。”十四阿哥松开无端的手说。
“谢谢十四爷。”无端诚心诚意地给他行了一个礼,十足的诚恳。
这样,十四阿哥反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