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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弄的目光泛了清冷,反让岳翻放弃了打他出气。
岳翻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转而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对玉离子说:“那你就入乡随俗吧。”
说罢将玉离子的绳索紧紧,扛了他来到乱松林。
“那年你那个禽兽老爹破相州,竟然把城里的男子剥光了挂在短松岗抽打,三天三夜看着嗜血成性的蚊虫小咬活活的将这些人活生生叮咬死。爷今天就让你尝尝这滋味,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了。”
岳翻将玉离子身上那段长长的金索扔上一棵矮松的枝干,用力一拉,玉离子双脚离地。
岳翻只捆结识了玉离子的上半身挂在树上,任他两条腿在徒劳的蹬踹。
“你省省气力,夜里好同那些嗜血成性的小畜生拼耗。”岳翻诡笑着捏了玉离子的下巴咬牙切齿的骂:“我有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那年也就是你这个岁数,就被金狗如此吊打后挂在树上,三天三夜痛痒而死。你知道我见到那尸体成了什么样子吗?肿的辨不清面目分不出眉眼,如一头死猪。从那时候我岳翻就发誓,擒到番狗要千刀万剐!”
顿了顿又扬起高挑的剑眉,推了一把玉离子在树间晃动。
“老实的呆着,你六爷先弄些东西填肚子,再有气力好好拾掇你这个狗贼。”
“你算什么好汉,乘人之危。小爷若不是腿有伤,怕你个鸟人。”
“骂吧,好好的骂过瘾。也省得你六爷爷在山里没人说话斗嘴寂寞。”岳翻哼着小曲走开,不一会儿拖回了那条断了头的大蟒蛇。只见岳翻掏出匕首将蛇剖开肚,然后取了蛇胆吞了,兀自叨念:“可惜大哥不在,这蛇胆最是明目。”
岳飞有眼疾,这一直是弟弟岳翻的记挂。想到哥哥,岳翻对金兵的仇恨又油然而生。本来母慈子孝的一家人,本来安逸平和的生活,就被这金狗的入侵搅碎了宁静,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千里悲号。眼前忽然浮现云儿搂着妹妹安娘,忽闪着那双漂亮的小鹿眼可怜巴巴望着他的样子,偷声的问:“六叔,云儿的娘去哪里了?”
他怎能对幼小的孩子讲得清,怎么面对这年幼失怙的可怜孩子。
太平岁月里,云儿曾是岳家和他外公刘家共同拥有的骄傲,是人见人爱的佳儿。而战乱一起,家破人亡后,大哥又续娶了一房妻子,小小的云儿就只剩了到军中落脚的地步。这还不都是金狗害的?
“乘人之危?可你别忘记,你的狗命是你六爷爷救的。乘人之危,你们金国不是乘人之危?趁了大宋国力虚弱时背约弃盟一举进犯。你还贼喊捉贼的有理。”
岳翻扬手刚想抽玉离子几下,又看了自己一手的蟒蛇血,忽然嘴角一挑,诡计上心。
岳翻凑到玉离子身边,将满是鲜血的手在玉离子眼前晃晃:“这是什么?”
玉离子侧过头不理睬他,骂了句:“无赖。”
岳翻哈哈笑笑:“血,你们金狗都是嗜血成性,见了血就兴奋得夜不能寐是吧?不然怎么每过我大宋一座城池就烧杀洗劫,血流成河才罢手?”
边说边将手中的鲜血抹在玉离子的脸上,颈上。
“你无聊!你杀了小爷就是了!”玉离子骂道:“我最看不上眼你们这些汉人,技不如人,嘴里废话振振有词。屠城,那是成全你们。看看你们那些上至官员下至百姓,有几个有血性的?我金国大军未到,投降的反是比比皆是。兵不血刃就杀到了江南。路过独松岭,我父王感慨呀,就这么艰险的地势,就是有个一百人把守,怕金国大军都难以进入江南。可惜,可惜宋朝都是帮酒囊饭袋。”
“你会说,百姓无辜~~”玉离子抢在岳翻前面说:“一个懦弱无能的民族,天地间的劣种,留他何用?这世间能存活的,就该是暴风雨中冒着惊雷闪电翱翔的海东青,至于兔子野獐这些小动物,就是生就给海东青磨牙的食物。”
岳翻显然被玉离子的“谬论”驳斥得找不到了头绪,玉离子也得意的乘胜追击。虽然他被岳翻牢牢绑吊在树上,身不由己要被这南蛮子取笑折辱,但他的锐气始终不减:“你再去看看你们大宋的皇上,你们的皇子皇孙、帝姬娘娘们。呵呵,他们被押解到金邦,大狼主粘罕命你们的那对父子皇帝脱了衣服,围了皮裙,浑身挂了铜铃在铁板上跳舞。你知道是什么情形?那铁板下面有小火,烤的烫脚。在场那么多皇子王孙,没有一个有血气敢作声,没有一个挺身而出去救皇上。就眼看了他们的皇帝父亲当众被耍弄,就像你此刻总不忘耍弄我一样。怕是你们汉人的风俗习以为常了。”
玉离子每句刁钻不留情面的话,在地上低头剥蛇皮的岳翻就会用淋淋的蛇血抹在玉离子的身上,不放过他身上任何薄弱的地方。
“你就痛快痛快嘴吧,看你过些时候还有这心情胡言乱语。”
20 唇枪舌剑斗深谷
20 唇枪舌剑斗深谷 “鼠虫般龌龊的皇帝,也就养出你们这些只会在苍鹰尸骸上舔几口腐肉出口恶气自欺欺人的狗奴才。小爷若不是身负重伤,能被你这鼠类欺辱?你们大宋上下称得上是人的我完颜离也就见过两个。一位男人,一位女人。”
岳翻心想这少年无非是要激怒他,好逼他早下狠手杀了他,免受折辱。就得意的笑了说:“你慢慢讲,爷听了玩儿,荒山野岭正没人给爷解闷。就是听几声杀猪般的干嚎也不寂寞。”
“大宋的国君被放在火板上凌辱,竟然在场的王孙国戚都不敢作声。此间只有位李若水大人,很是令人佩服。在场那么多大臣官位比他高,那么多皇亲国戚贵胄,身世比他显赫,反是他一介文弱书生,冲上去把昏德公…就是你们的徽宗皇帝抱了下来,指着粘罕大王的鼻子痛骂。”
岳翻愣住,他隐约曾听人提过李若水,但不是很有印象。
“粘罕大王恼怒,见他一个阶下囚还敢指了他无理,就令人剁掉李若水的手指,在场的那些大宋皇子们吓得尿了裤子。李大人却用血淋淋的手掌指了粘罕大王继续骂,直到他一次次的被剁掉胳膊,被抽出舌头。他就张了血乎乎的大口冲上去咬粘罕大王~~”
玉离子说到这里闭上眼,似是在回顾那幕震撼的惨剧,而那时候,他应该还是个孩子。
岳翻嘴角抽搐,手捧头盔停在半空中发呆。如此昏庸懦弱的皇室他自然早是恨之入骨,可每同哥哥讨论这个问题,就会被痛斥。
玉离子说的是实话,但实话总是令人难接受的。
岳翻用沉默来逃避这个敏感话题,这轮唇枪舌剑的战争中,他输了。这个他必须承认。
但就在不久前,他同大哥岳飞也有过这场冲突,就是为什么还要保草包赵家王朝,为什么不揭竿而起,自立为王?大哥毕竟没有辩过他,但他还是甘心的任由大哥重责。本来大哥和母亲就没有道理,岳家欠赵家什么了?皇帝无能,保护不了自己的臣民,还让大家都跟了背负羞耻,就是迎回来二帝又如何,草包就是草包,永远不成为金玉。
看着岳翻无语的来回的走动,不是拾回些柴草铺在地上,就是在小溪边洗尽那蟒蛇身上的血。
不多时人影消失,再回来时手里却多了些树枝草叶。
玉离子猜想他是要烤了那蟒蛇吃肉,可这荒山野岭,哪里来的火种?
正在好奇,就见岳翻开始扣铠甲上的护心镜,用那护心镜对了太阳照着找着方位,又将那护心镜固定在架起的树枝上,一束耀眼的光就投在一丛柴草上。
岳翻坐在地上鼓弄着手里的头盔,摘了缨穗,又在溪水中清洗。
“遇到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怕黑白都要颠倒了。等一下我要看看你能硬气到哪里去。”
岳翻将洗净的蟒蛇在大青石上用匕首切成段,放进头盔里,又去揪了些玉离子不认识的草叶树根扔在头盔了。
神奇的是,不多时,那草燃了起来。岳翻忙添了些干树枝。
不久,玉离子就闻了那喷香的炊烟气息,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叫起来。
几天都是野果充饥,他又流了很多血,身体虚弱。
岳翻露出欣喜,孩童般的调皮,用刀削了个小木碗。虽然坑坑巴巴的惨不忍睹,看形状还勉强。
“想吃吗?”岳翻盛了一碗喷香的蛇肉羹来到玉离子面前,将碗凑到玉离子的鼻子下,吹吹碗里的香气。
“香吧?这里面可是有香料还有松果,你的肚子都投降了。”
岳翻用树枝做的筷子捅捅吊在树上不停扭动的玉离子,他身上已经开始引来小飞虫在叮咬。
“你六爷爷给你活路了。跪在地上磕头,舔靴子,撅起屁股让你六爷爷打够了,就给你吃这香喷喷的蛇肉。”
玉离子侧过头。
岳翻毫不客气的在玉离子面前大吃大嚼,不停的感叹:“香,真香,人间美味。”
见玉离子侧头不去理他,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