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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阿玛,生养你的人。”
一阵大风卷了雪刮开门,在寒风中拍闪。雪花从黑暗中涌进,油灯上的火苗扑朔,忽然漆黑一片。
“快点上灯,人呢?”
一阵忙乱后,屋里恢复光亮,而老皇爷阿骨打却再也不能醒来。
上京明德宫,大行皇帝灵柩前,皇储谙班勃极烈完颜亶即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风雪北国 III
风雪北国 III
离子为皇爷爷的陵寝选了块风水宝地—九龙山。
相术大师看过后说,所谓风水宝地,前面至少要有两座“山”,即“朝山”、“案山”,所谓“朝山”,就是朝臣站立的地方,“案山”则是皇帝放办公桌“案几”的场所;从位置上来说,“案”近而“朝”远。左右还应出现连绵山岗就是“护砂”“左青龙”、“右白虎”。。九条山梁构成的九龙山由高到低,蜿蜒展开,正前方中峰山壁高耸,近处一处两边凸起中间低平的山岗;东西两侧各有连绵不断的山头山包分布。层林叠嶂,紫气缭绕,溪流鸣涧,清幽雅致。撒满大师说,金国皇陵占据风水宝地中之宝,能报女真几代内兴旺不衰。
老皇爷阿骨打的灵柩入葬后,新登基的大金皇帝完颜亶再也不是昔日沙场上纵横万马军中能征惯战的小王爷玉离子。
这天皇后裴满氏真儿带了侍女路经御书房,看到韩昉夫子正在指导玉离子画墨梅。
真儿踩着金线嵌着绿宝石的小皮靴来到御书房,他记得这见偏殿是临时被玉离子腾出来改做御书房的,怕是学习汉人的章法。这点真儿如何也不能理解,丈夫似乎对汉族文化有着某种痴迷。
玉离子见到她仍然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微笑,问了句:“皇后为何不在后宫?”
真儿答了说:“外面大雪新停,给皇上送个手炉来。”
看了纸上栩栩如生的墨梅,真儿赞叹了两声,忽然试探了问:“昨天公布的诏令,似乎诸位狼主异议颇多。”真儿说着,目光却落在墨梅上,不敢看玉离子。
玉离子的笔顿了一顿,目光灵动,显出一思得意。又掩饰得若无其事的说:“喔?为什么当面没人提出。朕以为是好事,实行改革,跟昔日赵武灵王一样,也是为大金图治做铺陈。”
“改革官制的诏令发布,任粘罕狼主为太保、领三省事,留在朝中走动。可这样粘罕王爷就不能再去领兵。”真儿问。
这个敏锐的问题一定不是真儿一个女流能问出来的。玉离子故作糊涂的说:“妇人没见识地说法。朕新登基,诸多皇叔里,惟一最能依靠信赖的就是粘罕大伯,一日无他在身边,朕心里都空落无助。而进攻大宋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这等操劳的活计,怕挞懒和四狼主都可以去做。”
真儿嗯了一声,又问:“话是这么讲。可父王还是在你身边辅佐。”
玉离子又摇头笑了说:“蠢材蠢材。你还看不出,父王是文臣,看近不看远。细致有余但五雄心大志。”
听了玉离子如此评价继父完颜宗干,真儿也不觉奇怪,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玉离子提笔舔墨,又在画上乱点几处怒放的梅花叹了说:“若说百花中最有风骨的当属梅花,只可惜看梅花定要去临安孤山。”
“不是四狼主有句话,要‘立马吴山第一峰’。”
玉离子侧脸看真儿,随口说:“真若踏平江南,朕定然带皇后去孤山赏梅。”
玉离子登基的第一件举措就是改革了官制。废除朝廷地勃极烈制,改行辽、宋的汉官制度。设三师(太师、太傅、太保)、三省(尚书 中书、门下)三省 。的完颜宗翰粘罕,封晋国王,位居宗磐、宗干之下。接着任命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完颜宗磐为太师,继父宗干为太傅同粘罕同领三省事,并把粘罕的心腹也调动监察起
。'地盘,粘罕就是一头离开山林落入平原地老虎。
裴满氏真儿嫁给玉离子也是满心的无奈。
她所在的裴满家族,是不会允许她嫁给一位完颜家族地庶子的。
那天母亲拉了她哭了一夜。对她讲明这个道理。
金国的嫡庶制度严格,嫡子与庶子是迥然不同的身份。就连平常人家都是嫡子继承家业,庶子毫无地位。若赶上父亲喜欢,还有些好日子过,若是失去父亲欢心,就跟家里的奴隶没有区别,处境凄惨,更别说继承家产。虽然真儿知道四狼主疼爱子龙儿,她也深爱性格开朗阳光的子龙儿,看事实就是如此冷酷。她最终还是披上了皇后的礼服。
粘罕终于知道了玉离子的厉害。这个小皇帝远不是他想像中那个胡来喝去任人摆布的孩子。
粘罕后悔自己低估了玉离子,早知道玉离子当初纵横军中英勇善战,但后来听人传说这不过是金兀术为了突出儿子,博得老皇爷地青睐而胡编的。如今看来,轻敌令他大败,他只能卷土重来。于是他想到了完颜宗磐。
老皇爷阿骨打在位时,战事不停。几次想修建一座像样的宫殿,但都被搁浅。十年前修过一次宫殿,只不过简单的将都城建成由两个不等的长方形组成,城墙仿唐城样式的建筑,有左右侧门,‘紫极洞‘。巍峨的皇宫由乾元、明德等宫殿组成。
如今玉离子在召集工匠聚集金上京会宁府分两批重新营造宫殿。‘朝殿‘、‘寝殿‘、书殿‘,三组殿宇,这样就有了同大宋一样正规的皇帝临朝听政,六宫居住地殿阁和御书房。
玉离子的举措令粘罕越来越觉得可怕,找了宗磐喝酒时叨念起自己的顾虑,宗磐却笑了说:“你是想多了,玉离子不过是个孩子,新登基什么都要去试试。”
回襄阳的路上,同行的黄纵、于鹏都在责怪岳飞责打云儿也太过严厉了些,所以这一路上父子间也没独处的机会多说什么话。岳云还是永远一脸的笑意,看来似乎是大大咧咧的没个心肺般的调皮玩闹,不时在问着于鹏周围的景物,或者临安风物地典故。
岳飞也有些心疼,这是种无奈,关键时刻必须去取舍退步的无奈。
而云儿不知道是真体味了他的苦衷还是有意在遮掩什么,不时的从车里探出头来闲在的望着天上的浮云同于鹏说笑。
“云儿,天寒地潮,回车里盖好些,莫再惹了风寒。”于鹏嘱咐说。
岳云随了父亲回到襄阳,并没有急于回家去拜见奶奶和母亲,寻了借口直接去了军营。
岳飞当然知道儿子是怕身上的伤被家人看到。
张宪发现岳云独自坐在雪地吹着一支柳笛,乐曲不是很娴熟,却含着丝悲惋。
“不冷吗?伤口冻伤会很麻烦。”张宪来到岳云的身后。
岳云收拾落寞的心情,抬头看了张大哥说:“好了,没大碍了。”
“没有回家?”
“心情没拾掇好,吹些凉风静静。”岳云又吹起柳笛。
那是军中士卒喜爱的休闲取乐的乐器,小小的柳木条就能削出个如哨子一般的小柳笛,发出悦耳的声音。“还没想通?”张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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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忠?
愚忠?
云忽然放下柳笛,郁愤发泄般的说:“张大哥,这仗什么意义吗?岳云越发的看不懂了。爹爹约束家人和手下要勿忘靖康之耻,连平日的衣食都要节俭,因为愧对在北国的二帝。可张大哥你知道岳云在临安行在看到的是什么?打马球、纸醉金迷,就连席间漱口水都是白玉杯捧来,赤金镶宝石的 用来盛污物。吃的是御厨用三天炮制百只鸡做出的一小碟鸡米。”
岳云沉默片刻说:“怕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岳家军一心杀敌迎二帝,官家自己未必有此心思。还在和岳云分辨‘忠君’‘报国’孰先!”
“但求问心无愧罢了。无奈事朝朝皆有,不然就没有屈原大夫这样的高洁之士万代传诵照青史了。”
岳云缓缓的起身,忍了身上的疼痛,认真的问:“张大哥,岳云真想听你说句真心话。你不觉得如此下去,有些‘愚忠’吗?不是岳云怕流血,岳云也不畏以身殉国。只是值得吗?尤其是为了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君主值得吗?”
“云儿!”张宪忽然厉声喝止。
北风如剑般割面,张宪缓声说:“依了你的主见,倒是太湖的水匪钟相杨幺揭竿造反,扬言被朝廷苛捐杂税所逼而聚众太湖,勾结金兵进犯江南才是大智大勇之举了?那伪齐的刘豫,不也是不满朝廷的腐败,而识时务自己登基当了皇帝,投在金国下当儿皇帝,这就是睿智之举?”
“张大哥,你曲解了岳云的意思。钟相杨幺起义,那是他们后来变得鱼肉乡里,祸害百姓,勾结金兵才错了起义的初衷;刘豫那狗贼,不过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