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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津贵久因为担心李彦直在交接中搞鬼,所以如何交人,如何运货,如何接应,如何防范报复都经过反反复复的讨论,整个萨摩几乎都动员起来,埋伏在鹿儿岛湾沿岸,只等李家发作就开战!
不想李彦直在这件事情上却显得十分老实,接回李介后兄弟俩抱头痛哭,李介见李彦直拿出这么多的钱财来赎买自己,连骂他软弱,骂他败家,李彦直道:“二哥你回来就好了,钱财身外物,一定能赚回来地!”
李介怒道:“那也不该答应他们这个!你可知道,这些货物是多少兄弟跨洋越海,用性命换回来的!你以为是你坐在家里凭空想出了的吗?这些财货里,有多少弟兄的血汗你知道吗?”
“正因如此!”李彦直凝重地说道:“我更不能让这批财货里再染上二哥你的血!”
李介呆了好久,这才又失声痛哭起来,抱住了李彦直道:“好,好!罢了!罢了!”
王直见他们兄弟真情流露,心想:“或许我想多了。”
交接仪式结束后,李彦直对岛津贵久冷冷道:“贵久大人,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岛津贵久万万料不到他会问这个,这时他是又高兴,又警惕,便道:“不知李孝廉要打听谁,若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他叫破山,不过若来了日本,可未必还会用这个名字。”李彦直说着,摸出一张手绘的图像来道:“贵久大人可认得此人?”
岛津贵久和伊集院忠朗等都定眼看了看,却都不认得,李彦直微微一奇,道:“我还以为此人就在岛津家呢,嘿嘿,那可真有些意想不到。”
伊集院忠朗便问:“这是什么人?是李孝廉的弟弟吗?”
“弟弟?我可没这么好的弟弟!”李彦直哼了一声,道:“此人外表英俊潇洒,内里荒淫无耻,诸位与我虽有怨无恩,不过我还是提醒一句,若遇到此人时,切记小心!”说着便和李介率众回种子岛去了。
群倭却都想:“被你这么骂,那这个破山多半就是一个好人。”
岛津贵久将货物运回鹿儿岛之后,马上坚壁清野,沿岸所有可能成为李家补给的物资全部烧掉,士兵民众则缩回城中。又以所得财物在萨摩发起空前地动员令,十四岁以上男子全部参军!做好了倚城死战地姿态。
不想李家的舰队回去之后却没什么动静,水手们虽然整天咒骂倭奴贪婪无耻,却都在收拾船具,似乎要等季风一起就回去了。
岛津贵久听到消息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岸本所言果然不错!这些唐客果然懦弱可欺。”
岛津忠良道:“还是要谨慎些,一天他们未曾离开日本,便一天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这只是少数高层的态度,下面的人骤然间得到这么多的财物,又见李家迟迟没有来攻打报复的意思,大多便渐渐松懈了。
因此事早已闹开,所以当初交款赎人的时候,日向伊东家、丰后大友家甚至山口大内家都派了忍者埋伏在附近窥看,忍者们只是远望,按照自己地估计来判断这次赎人李家一共付出了多少货物,不同忍者地判断自然会出现差异,加之消息一经传播,中间不免添油加醋,将原本就多的赎金渲染得多出了十倍,日本各国大名小名听说后无不愤然,均想:“这样好地生意,岛津家居然独吞!”又想:“大海虽然危险,但有如此暴利,再大的危险也值得冒!”
至于岛津家周边的家族,如祢寝家,伊地知家,听说岛津家暴富且又几乎动员了全萨摩男子入军,又听说岛津家用从李家敲诈来的钱财向南蛮人订制了大批厉害的铁炮、大筒,势力大涨,不免人人自危,唯恐被岛津家趁势吞并。就连肝付兼续也对岛津家很不放心,内联祢寝、伊地知,外结日向伊东家,以备岛津来犯。
岛津贵久问诸将道:“如今各家都防范着我们,如之奈何?”
岸本信如斋道:“内整武备,训练士卒,多购武器。外示以宽,安抚祢寝、伊地知诸家,等唐客们回国以后,再作开疆拓土之打算。对内,则集权以加强控制!然后远交近攻!先灭小,后吞大!待南九州一统,再派遣船只前往大明,以海货富国,以火器强兵,如此则不但可以消弭祸患,而且霸业可图!”
岛津贵久大悦,道:“我得岸本,如刘先主之得孔明也!”因以岸本信如斋所谋划,布置内外诸事。
第三卷 萨摩易主 之十七 击掌盟
更新时间:2009…3…17 9:18:00 本章字数:2759
李介素知自己这个弟弟冒似温和,实甚坚忍,到种子岛以后安心静养,倭人倒也没虐待他,只是人在棺材中呆得久了,一些身体机能不免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皮肤白得病态,精神也变得容易烦躁不安。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他自觉身体已经大好,但李彦直却迟迟不见行动,便将他叫到跟前问:“三弟,我的这个仇,你是不是想就这样算了?”
李彦直道:“这怎么可能,我只是在等二哥身体大好,再作打算。”
“我早就好了!”李介恨恨道:“你赶紧动手!记得让我做先锋!若不能手刃这批倭奴,叫我如何解恨!”
李彦直道:“只是这中间还有个难处。”
李介也不问是什么难处,只是不悦道:“这难处你能解决不?”
李彦直想了一下道:“应该可以吧……”
“那就去解决啊!”李介赶他道:“快去!快去!安排好了,哥哥我等着杀人解恨!”
从李介休息的帐篷里出来后,李彦直便来寻王直,向他道别,王直奇道:“李孝廉要去哪里?”
李彦直道:“回国。”
王直道:“季风都还没转向呢!”
李彦直哦了一声,道:“那也得先准备准备啊!若向西南走不了,就往西北去,在朝鲜、山东地界登陆。王直惊道:“朝鲜?山东?在朝鲜登陆,会被遣返的!山东地界我们都没什么关系,万一撞到生疏的卫所,被抓了起来……”
“不怕。”李彦直道:“若到朝鲜,它是我中华属国。我是大明举子,量他们不敢对我无礼。若到了山东,我就告诉卫所官兵我是出海寻兄。反正我只是空船而返,没什么牵挂。”
王直皱眉道:“李孝廉在闽、浙,与沿海卫所、士大夫休戚相关,有他们笼罩遮掩,李孝廉你才得平安。山东、北直隶一带锦衣卫极多,情况非江南、闽广可比。若在山东、北直隶登陆,要是不小心把事情捅破了,被朝廷盯上,以后李孝廉再想自如出海就难了。”
李彦直淡淡一笑,道:“海上太危险,我这次上岸之后,双脚就不再打算沾海水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尤溪读书,能考上进士就考,考不上就在老家做个富翁。”
王直一听。就知道他原来是在说气话,道:“李孝廉说笑了。”
“不是说笑。”李彦直道:“海上之人,不忠不孝,无情无义!见难不救,同胞不援,我的心实是冷了!”
王直脸色微变,将旁边毛海峰王清溪都打发了出去,这才道:“李孝廉,你究竟想如何?”
“报仇!”李彦直道:“不报岛津之仇,我二哥心中不甘!我二哥心中不甘。我这做弟弟的也跟着难受!”
王直道:“李孝廉,只是你要动岛津家,动得小了太无所谓,要动得大了又怕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实怕你动了岛津家,却惹起日本人全面排挤华人。那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李彦直道:“我既要动,自然要动他个大的!我却觉得按当前地形势,就算把这岛津家根头发给拔了,也未必会动到全身!”
王直沉吟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李孝廉,我还是那句老话!若你能答应那个条件,那别说动区区一个岛津家。就是叫我们跟你打到倭京、奈良,我们也一定扈从!”
李彦直道:“五峰,你也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我当日在双屿没答应你是在顾虑什么!”
王直沉思片刻,拉住李彦直的手道:“那这样吧,你给我个口头应承,这事咱们就算心照不宣!将来你若到了官场,需要人需要钱时。我尽量给你筹措。黑道上你不好出面办的事,我来给你办!我们只求你将开海禁一事放在心上。来若有得势之日,莫忘了海上这帮兄弟就成!”
李彦直见王直竟敢如此许诺,微感意外,道:“你不怕我反悔么?”
王直道:“我是觉得你与东南其他士绅不同,否则又怎么会频频向你示好?我自诩看人的眼光不错!若我将来看错了人,那也只能怨我这对招子!”因竖起手掌,道:“若李兄弟肯答应我刚才说的那两句话,我们便击掌为誓!若是不肯答应,以后征倭讨寇的事,就请别再与我说了,免得我左右为难!”
李彦直先前冷淡的面容渐渐转暖,又微现喜色来,道:“五峰你李兄弟都叫出来了,我还能退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