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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姐!”医生很生气,“你难道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易末点头,他在说什么,这时候对易末来说显然不是那么重要了,她不想说话,不想看见所有人,不想听见任何声音。
“先生在法国没有生意。”医生试图从她脸上得到想要的信息,不过似乎有点失败。
“既然你不说话,那么我来说,你听着就是。”
易末闭上眼睛,艾医生自然知道她没有睡着,因为她刚醒过来。
“方先生生意做得很大,基本什么都做,在法国是因为你要来巴黎读书,为了方便,方先生派人在巴黎开公司办企业,赔了几千万也不在乎,知道你状态不好,他半夜专程飞来看你,方先生老了,身体其实早不如前些年那么好,你每天做过的每件事,每个动作,说过的每句话都有专人拍下来给他送过去,他的办公桌上码的整整齐齐的你的照片,包括那个年轻人,他早知道,你们刚开始他就知道。”
易末不说话,闭着的眼角微微湿润。
过了一会儿,他说:“方先生爱上你了。”
艾医生看着易末没有反应,只能叹口气也不再说话,开门走了出去。
易末一个人躺在床上,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心里难受,疼,恶心,各种情绪交杂,使她暴躁,想尖叫想砸东西想歇斯底里想杀人。可她又感觉累,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作出任何反应,就像在练丹炉里,一边是冰一边是火,不停的猝练,然后她又昏了过去。
方先生坐在易末床边等着她醒过来,易末也不清楚当她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方先生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方先生看着她,对她说:“你身体很不好,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易末想说话,却有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才发现发不出声来。
“你又睡了两天,医生说你严重的营养不良,精神状态也不好,而且你身上有伤口。”
Manon端了小碗近来,方先生摆手示意,他接过小碗,Manon看了看易末就出去了。
方先生扶起易末,在她背后垫上靠背,把勺子送到她嘴边喂她吃东西。
易末拒绝方先生靠近她,她摇头,使白粥不能送进她的嘴里。
“你生病了,你已经输了一星期的营养液。”
易末眼泪顺着她苍白的像纸一样的脸往下落
方先生接着说,“你一直那么坚强,这次只是小病,丫头,你得了抑郁症,你吃了太多药并且,并且你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别反抗,你需要吃点东西,人总要活着对不对?”
易末只是流眼泪,却不再反抗,方先生把勺子递到她嘴边,她很配合的张嘴吃东西,无论如何,方先生说得有道理,总得活着,活着,要不然她何苦走到如今这地步?
方先生顺利的喂易末喝下半碗白粥,问“你要接着躺下吗?”
易末摇头。
“你在恨我?”
易末摇头,“我不想恨你。”
就是这种有气无力的声音让易末怔了一会儿,平生,她还没有生过多么重的病,只有一次,也就是前两年发了高烧,正碰上流感,连医院也不敢去,学校请了假,生怕被人发现隔离起来,那时候快烧成肺炎,是那个男人衣不解带的照顾她,看着体温计上的红线急红了眼,那时候,那是真爱的,易末相信,她是真心实意的把心交出去打算和那个男人共度余生,哪怕贫穷,哪怕不安,哪怕繁乱,她都不在乎了,可她却收获了一个别样的结局,别样的令人死心的结局。
方先生看着易末,“在想什么?”
“没什么。”易末说,现在,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人换成了方先生,可身份又与前次不同,他是方先生,她是方先生的情人,这一次,她的心已经没有了。
“抑郁症也是很好解决的,你愿意吃药还是心理治疗?”
易末选择吃药,她一向对心理医生没什么好感,总觉得在这种人面前毫无隐私,自己包装的层层不堪层层脆弱全都被暴露于阳光下,她不安。
“那好吧,吃药,我会联系医生过来,你不用担心,但是你知道你已经开始自虐了?”
易末点头,自虐,第一次控制不住,就会有第二次,就像吸毒,看着身体里殷红的血液流出身体,才能觉得兴奋,那些疼痛告诉她她还活着。
“不要医生,给我开点常规药就可以。”
易末知道自己抑郁症,她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也不怀疑方先生的话,对方先生,她很难说清是什么感觉,促使她反抗爆发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吉尔,而是她自己,她自己想找个机会发泻,吉尔只是个借口。
“嗯”
易末又不说话,她避免一切可以说话的可能,防止自己下一秒发脾气或者失控。
“丫头,不要这样,这不利于你的健康。”
“谁说的,我比谁都关心自己的健康。”
方先生把手放在易末头顶的乱糟糟的头发上,易末躲开。
“那个法国年轻人,他还好,我没有动他,你真的要见他吗?”
“不见”易末心里难受,憋曲的很,这算什么呢?
“不见就不见吧,丫头,我只是生气,短时间内他不会来找你,最短也要十年。”
易末想问他是不是把吉尔关起来了?可又不想问了,何必要问呢?
“别担心,再过十年,我就真的不行了,你可以和他走。”
易末抬头看着方先生,方先生面对着她坐在她的床上看着她,这一刻,易末控制不住的想哭,想把压抑在心底的所有情绪都哭出来,因为终于有这样一个人能让她毫无顾忌的哭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依靠
方先生把易末的头发理顺,“丫头,就是这样,再过十年,我就真的老了,或许不能走路,或许叫不出你的名字,听不见你的声音,或许已经成为地下工作者,那时候有个人可以一心一意的照顾你是好的。我是说真的,丫头,别怀疑我,也别怀疑我的用心。”
易末真的觉得难受了,不光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连头也胀胀的疼,她想说话,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艾克之前对她说方先生爱上你了,易末是不信的,她心里千回百转,却只是问:“你在做什么?”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方先生笑吟吟的看着她,回答,“做我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易末还是没敢”那你爱我吗?她张开嘴,怕得到否定的答案或者虚伪的敷衍的回答,她太需要有人爱她,有人对她说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走。
这简直是她一辈子的奢望甚至是桎梏,这奢望现在在方先生身上变成了希望,易末不敢确认,只怕这是自己意想出来的幻觉。
“方先生”
“怎么?”
“没什么,没事。”
方先生揉了揉她的头发。
“再过些日子你才可以下床,别嫌闷,想要什么告诉我,我给你找来。”
易末突然觉得想哭,事实上她真的哭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这样简单的似乎什么都没有表达的一句话,易末渴望了近二十年,幼时在父母身上没有得到,十几岁时那些男朋友们的那些话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她看的清楚,如今,竟从方先生这里听到。
易末哭的厉害,方先生给她顺着气,声音不急不燥令人安心,“难受了吗?哭出来了兴许会好点,我去叫医生来。”
易末拉着他的衣角,脸贴在他胸口,哭的像只流浪的野猫,眼泪打湿了方先生的衣衫,自己也不知道在哭些什么,可就是忍不住,一只野兽受了伤,自己跑到洞里去舔舔伤口,久了就习惯了,可一旦出来个人安慰它,它马上就受不了。
易末就是这样,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什么不习惯?偏偏方先生说了这种话,让她忽然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不走?”易末唔唔咽咽的问,头抬着肯切的看着方先生。
方先生在她额间吻了吻,“怎么突然哭成这样?我自然不走的,哪儿缺了我都行,没有我他们一样活的好好的。”
易末环着方先生的腰。
“丫头,再这么抱下去,我这老腰要被你拧断了。”
易末的脸这边撇撇那边转转松了手。哭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倒是觉得尴尬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这会儿后悔起来了?”方先生笑道。
易末瞪着他,“方先生,你看,我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年轻积极向上有生命力,我有病,先生,我有严重的抑郁症,说不定我还会自残自杀,我比许多人都不如……”
“你在说什么?想退货?怎么这么没有诚信意识,我尚记得去年你红着眼,像个别扭又骄傲的兔子站在我面前对我说,‘方先生,我刚才那么生气的离开是因为你不按套路出牌,你应该先给我现金支票或者珠宝首饰,用金钱诱惑我’”方先生模仿着那时易末的语气,易末尴尬的不能自已。
他拍着易末的背轻声说:“好了好了,你什么时候也会害羞了?”
“一直都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