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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分别,正如她是谁,从来也不重要。
她是乔欢颜,是那三个乔姓少年的所爱。
这就够了。
湖水已经漫过胸口,她的身躯半托著水力朝前飘,呼吸也被水压的一下下沈重缓慢,身後似乎有人在大叫,可她不想去管,这世上,纷乱燥杂,太吵少乱了。
因为身後的声音,令她朝前猛然迈了一大步,脚下顿时空了,身体虚浮起来,她本能地伸手朝上,却正好有一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臂,哗地一声,竟是将她整个提著拎了起来,她呛了水,咳地惊天动地,好半晌才略为停息时,感觉自己正被人挟在腋下朝岩边走,她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闭嘴!”一个急怒的声音近在咫尺,听起来,竟是熟悉。
欢颜哆嗦了一下,勉强转头过去,先触到的,便是一身紫袍,绣著暗云纹的微凸,脸贴上去却是平复的丝绸,这衣服……她呆了呆,仰头从滴淋垂挂的湿发里头看出去,他的颌下绷得极紧,目光朝她一扫,声音竟是咬牙切齿:“你跑我这里来寻死?在本太子的地盘,生死可不由你作主!”
(10鲜币)八十九、太子府的新人
欢颜瞪著他发了半晌呆,都快到岸边了才能出声:“唐大人你不是……不是回国了吗?”
唐宁板著面孔居高临下的地看著她,她那一头黑发全湿了,乱七八糟地粘在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胆怯而又惊讶地看著他,一脸茫然的样子终是让他将片刻前的怒火消了干净,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这里就是东影啊,你是猪吗?”
“东,东影!”欢颜简直懵了。她好像只晕过去一会儿的功夫,明公公就将她弄到南沂以西数百里远的另一个国家了?
“跑到这里来寻死,你也忒会挑地方了。”唐宁说著将她挟得更紧些,加快步伐,很快就到了湖边,顿时有人上来给他披衣裳,欢颜也终於重新双脚踏到了实地,一旁有人慨叹:“真是的哟,小小年纪有什麽想不开就要寻死。还好有贵人相助……”
这声音有点熟,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赶车的老汉,他笑容满面地捧了一手的银子凑过来,都是散的,好几十两呢:“老汉可不会贪你的银子,这些是找开的。年青人你可得想开些,你瞧老汉这把年纪了还为糊口辛劳呢,你还有这许多银子,做什麽不行啊。”说著就要将银子往她这边推,看她直愣愣的没反应,索性要往她怀里塞,目光一错,却愣住了。她的湿衣裳紧紧巴在身上,玲珑曲线一下子就出来了,老汉顿时傻了。
“往哪瞧呢老东西!”身边唐宁哼哼著一把将他挡开:“看在你报信的份上,那些银子赏了你啦。”一边说一边接过身边人奉上的袍子将欢颜从头到脚整个儿裹住,打横抱起,“盯住了连眼都不眨,小爷我不挖你一双贼眼珠子算你走运。”哼哼叽叽的说著已经大步朝前走去,身边人顿时跟上。
“你,你要带我去哪?”走了好半天了,欢颜才反映过来。
唐宁斜睨她:“既然来了,怎麽也得进进我的太子府吧。”
“我不要,”欢颜摇头。
“我是太子还是你是太子?当然我说了算。”唐宁白了她一眼,“再说我一放手你又跑去跳湖了,回头少临知道了还不活拨了我。”
欢颜现在哪听得这名字,顿时眼圈都红了。
唐宁却道:“多个哥哥嘛,有什麽不好,哭什麽呀你。”
欢颜整个人都僵了,瞪了他半晌:“你,你怎麽知道!”
“有人给我送信了呗,要不然我怎麽知道少临的小宝贝儿到了我东影帝都?”唐宁笑笑:“当一件好事来想就是了,从此不再是孤单一人,有了爹妈和哥哥,虽然这几位都不怎麽靠得住,不过也算是个想念吧。”
欢颜缩起身子来泪如雨下,他搂得更紧些,声音徐徐:“才十六呢,日子长得很,回头好好养养身子,我带去看看我们东影的名山大川,天地之阔,还有什麽是放不下得呢。”
说著话,手下人已经牵了马过来,唐宁将欢颜放到自己身前,依旧伸一只手将她摁在怀里,这才让马飞奔起来。
两侧的风呼啸而过,马身颠簸不停,欢颜起身有些害怕,过了一会,又被心事所替,在他怀里哭著哭著,慢慢的竟睡了过去。
再度恢复意识时,她的第一个感觉是周身温暖。那始终缠绕不去的冰凉感终於都褪尽了,身上盖著薄背,湿衣服也被换了,胸口里更像是有团火暖暖地蓄著,她的意识已经半醒,可却乏力的不想睁开眼睛,而後第二个感觉传来,有东西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不停不动的,微凉,像是手指。
她想扭头看看,可没有力气也不想动弹,正在这时,那只手缩了回去,随即有人将她手放回被里,一个声音在问:“怎样?”
“这位姑娘体虚内寒,倒像是从什麽极寒之地来的,内息都冻地僵了,得有段时日才能恢复。其它的倒没大碍,对了,还有胃虚,怕是一直只喝流质,体弱的很,慢慢调养就行。”
“嗯,你们都下去。”唐宁又在说话,随即一边响起几个轻灵的脚步声。等这些声音都去远了,他才再度开口,不过压了嗓子:“文太医你看……她可有身孕?”
欢颜身子颤了颤,只听那太医沈吟著道:“应该没有,这姑娘内体极寒,怕是不宜受孕呀。”
“你敢担保她这会儿没怀著孩子?你是御医院的首座,本太子就要你一个准话。”
“小臣敢保。”
“那就好了!”唐宁语气大松,“劳您跑这一趟,实在是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能为太子分忧是小臣的荣幸。”那文太医客气著,唐宁又唤了人来照顾欢颜,亲自送他出去。
他们一走,又有几个轻轻的脚步声进来,大概是个丫头,一人便道:“瞧模样这是太子的新欢?”
“可不是吗?”另一个声音道:“小心著呢,我听前门小伺说太子自己抱著她进的府,又是让人服侍这个那个的,闹腾了好一会呢。”
“长的是漂亮。那一身皮肉细地……”
“那是当然,太子的人哪个不是出挑的一等一。”
“那罗夫人知道了吗?”
“当然知道了,刚刚还来瞧过呢,不过我瞧著……她脸色不太好。”
“怎麽好得了,这个比前边几个漂亮太多了。哪个女人还能大方的起来。”
“你想死呀。这也敢乱说。”
“我才不怕呢,我大小也是太子屋里的,将来就算不能混上去,起码也是守著正宫娘娘的宫女,说不定还能挣个管事的头脸。她连正妃还没爬上去呢,还老摆出一脸太子妃的样子来,恶不恶心。”
“别说了,吵醒了人不得了。”
“太子妃死了这麽些年了,这还是我第一回瞧见太子紧张女人的神色,我敢打保票,里头这个,戏大著呢。”
“哎哟你个疯丫头,不跟你掰了,越说起没谱。”
“我说都是实……”
一声重重哼声打断了她们的声音:“不想活了?”唐宁的声音传来。两个丫头肯定吓坏了,却听他忽然一笑:“小贱人倒有眼光,饶了你们啦。回头小心侍候著,别砸了你们当管事的志向。”说罢嘿嘿笑著,走了进来。
(10鲜币)九十、欢颜的决定
欢颜感觉他走到床前站了一会,竟挨著床边坐了下来,随即有手指落在她脸上,轻柔地抚摸片刻後,停留在她嘴唇上反复厮摩。
她紧张得连气都不会喘了,正绷著,便听他一笑:“想憋死自己?”
她不得不睁开眼来,看到烛光映在他的脸上衬得他下巴尖尖眼睛雪亮,可她想到丫头们的话,顿时戒备地看著他。
他一皱眉头:“作什麽这样看著我?本太子不喜欢你这眼光。”
欢颜道:“你不乱来我就不瞪你!”他手指依旧停在她嘴唇上,她一说话就像在啄他,令他愣出了神,好一会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呆了呆,忽然捧腹大笑,吓得她都哆嗦了,“你笑什麽?”
“什麽叫乱来?”他猛然贴到她面前,眼对眼地盯著她:“我不懂耶。”
欢颜脸刷地通红,本来就不敏锐的脑子转地更慢了,跟他斗眼力更是没戏,没一会就慌得闭起眼睛大喊:“你是少临的舅舅。”
“舅舅怎麽了,你还是他妹妹呢,”唐宁靠得更近了,重重的气息只扑到她脸上,欣赏她的窘态令他很满足,“你闭著眼睛做什麽?是在勾引我吗?”
欢颜一听顿时睁开,却见他就在眼前,眼对著眼鼻尖对著鼻尖,她要是说话动作快点,嘴唇都能碰上他的。
“怎麽不说话?”他笑笑地,“你这小兔子般的神色非常诱惑哦。”
她手足无措地动也不敢动,又咬著嘴唇不说话,可眼睛里慢慢蓄起泪,直愣愣地看著他的模样倒教他有些错愕:“我怎麽你了你就哭上了,真是无趣。”说著坐直身子,又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