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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灼淡淡一笑:“你的意思是,夜半三更的来,你才认可?”
“你要偷的是朕所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得逞。”乔少临气定神闲地说:“放下她,自断双臂,朕就饶你不死。”
欢颜一哆嗦,乔灼却是仰天大笑:“好大的口气!都说南沂少帝虽容貌倾绝,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假或是真!你试一试便会知晓。”乔少临目光在他身後一转,嘴角微扬:“只凭你们这几个人,真正是活得不耐烦了麽?”说著右手轻挥,两侧侍卫散成扇状将他们围在其中:“朕再说一次,放下她。”
乔灼反而抱的更紧:“放我是决不会放的,就要看你怎麽来夺?有没有这个能耐来夺?”
乔少临盯著他的双手,眼中怒火渐盛:“不要以为朕会受你要挟,你想让她与你同受万箭穿心而死,就紧紧抱著不要撒身。”说罢他身後的侍卫散作两排站立,一众手持弓箭地黑甲侍卫骤然现身,齐刷刷半跪著地,数十支黑铁箭头笔直对向他们。
乔灼眼中灼亮,却无惧意:“好慎密的心思啊,难怪南宫父子会败在你手下。”
乔少临却是微笑:“他们的下场悲惨,就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选错对手!与朕对立之人,皆会如此。”
“可据我所知,助你成功者也没什麽好下场,如此地寡恩薄义,到头来终究众叛亲离,又算什麽好的下场了?”
“助朕?朕如何不知你在此事上竟有出力?”乔少临神色淡淡。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乔灼故作思忖:“说起来也是,与我接头的始终是唐宁那厮,好在我做事并非为你,更不在乎你是赏是罚。只不过对你的作法看不顺眼,忍不住多说几句。南宫父子大恶难赎,可是满门凌迟……这也只有你做的出来。”
欢颜不由得一抖,她那点动静丝毫没逃过乔少临的眼睛,他的眼眸顿时暗沈:“朕看你今日就是来寻死的。”
乔灼却依旧说他的:“南宫培不过是个几岁大的娃儿,这你也不放过……害得南宫越拖著半残的身子追来求情,怎麽说他也是在危级时刻救你一命……啊,不对!当初你明明已经安排好一切,却还是故意让他闯进殿去,只怕就是了为看他们父子相残,这才是你的目地吧。”
乔少临对他的话全不在意,可却无法忽略欢颜苍白惊吓的小脸,他好不容易才刚刚将她的不安平复下去,这家夥却挑在这当口重提旧事,任是他再冷静克制,此时也压抑不住,轻哼一声,怒道:“废话少说,既然你一心要将命送在这里,朕就全了你的心愿!”说罢一挥手,左右侍卫顿时都向前逼近。
乔灼不退反近,并且大声笑道:“就凭这些酒囊饭袋也想抓住小爷?”说话间,他身後六人同时双臂挥展,数点疾风声一闪而过,一股奇香已经直涌众人鼻中,眼睛顿时红肿,疼痛得令这些男子都禁不住弯下身去。
虽然此时万箭齐发,还是可将这一干人等射成刺蝟,可欢颜在他手中,乔少临怎麽可能下这命令,因此就在这转眼之间,形势已经倒转,乔灼在众人掩护下朝一侧疾奔,将迎面几个侍卫打翻在地,正要夺路而去,却听乔少临一声冷哼:“你回头看看再走,也还来的及。”
(10鲜币)八十三、绕指柔
淡淡的粉红迷雾徐徐飘散中,四成侍卫都已经痛的得或捂眼大叫或干脆翻倒在地扭转号叫,可同样双眼被熏得血红的乔少临却昂然不动,一袭白衣独立,更显卓然。
乔灼回头,目光所及却在他的手上,乔少临手握一柄利剑,雪亮地剑尖正直抵在他身侧倒著的两人。这两人都是被捆绑严实,不过都闭著眼睛侧翻在地,瞧模样皆是晕厥,乔灼看到他们的第一眼,脚步就已经再也迈不出去。
“怎样?不走了吗?”乔少临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淡淡。
欢颜因那红雾熏到一点儿,虽然离得还远,可是眼睛也是火辣辣的疼痛,听他这麽说便努力睁开一点细缝望去,顿时惊愕低呼起来,那两个,不正是乔炽和他的父亲乔昱吗?
乔灼盯著他们好一会,才道:“你待怎样?”
乔少临轻哼一声,剑锋抵到乔炽背後:“这个位置斜刺下去,正好引血入肺,剧痛呛咳,可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口吐鲜血一天一夜而死,已算侥幸。有的人体质原本不错的,或许还能拖得更久些。”
“你敢下手,我今生今世绝不会轻饶你。”乔灼咬牙切齿。
乔少临不在意地淡然一笑:“朕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敢与不敢,最讨厌的事,就是受人轻蔑。”说罢手中长剑轻划,乔炽背上衣衫顿时破开长长缝隙。
“不要!”欢颜忍不住大声呼喊。
他淡淡瞟过她一眼,目光却落在乔灼身上:“此时此刻,要说话的似乎不应该是她。”
乔灼狠狠瞪著他,气息沈沈却没说话。
乔少临轻笑道:“说起来毕竟当初是你送她入宫,这点情份朕倒记得。”他目光轻转落在欢颜脸上一顿,又道:“南宫父子得知你们对她的喜爱便想了这出用以挑起你对朕的怨恨,你顺水推舟佯装上当,将她独自留在庙舍,等待被灌了春药的朕……朕所设想的,没有错吧。”
欢颜那脸色发白,垂著眼睛的样子乔灼看在眼中,更是怒形於色,乔少临依旧淡淡道:“事後恐怕还会再演场戏,让她自己提出进宫换人什麽的,你的把戏不算高明,可却是真正下得了狠心,换作是朕……”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似水:“绝不会将她亲手送给别人。”
乔灼脸都青了,大喝道:“闭嘴!”
“恼羞成怒麽?看来朕又猜对了!”乔少临笑了笑,长剑挥起,又将乔昱背上衣裳划破:“再给你最後一次机会。放下她,自断双臂,我饶了你们一家三口的性命。”
乔灼狠狠瞪著他,紧抱欢颜的双手有些轻微颤抖。
乔炽是他派人送去老宅,为了怕他进宫寻找欢颜还特地命人在那边看守,看守的人一直未回,他亦认为一切正常。可乔炽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这就表示他的人送乔炽去时可能就出了问题,而那时欢颜才刚刚进宫……这个乔少临真正是心机深重。
至於乔昱也是一样,他与南宫合作时,乔昱就以多年没来京都,要去游山玩水的借口离开京都,算起来也是数月前的事了,这期间乔昱还一直跟他有书信往来,最远的一次,他已经临近北凌,本来算准日子,这里得了手便要在那边碰面的,却没想到他也会出现在这里。
“怎麽样?虽然朕的耐性不错,可你也考虑的太久了。”乔少临淡漠的语气再度传来,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剑已经提起半寸,悬在乔昱肌肤上,眼望乔灼:“怎样?”
乔灼气的目眦欲裂,可是眼前之势实在是太出乎他的计划,竟是一时没了主意,正在此时,怀中的欢颜却挣扎起来,他顿时愤然注视她,声音哽痛的如要嘶裂:“你做什麽?”
欢颜的眼睛还是微红的伤灼颜色,语气轻轻:“放我下来。”
“不!”乔灼低吼,他简直恨死自己了。
“乔灼,你看著我。”她伸手去捧他的脸:“这不是你的错,你能来,已经足够了。你还记得我,比什麽都重要。我在这里也不是过得不好,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说罢她不待他再说,用力挣扎的同时,已经拔下头上的发簪,在他手臂上重重一刺,忽然而至的疼痛令他骤然松手,她已从他怀里半滑到地上,一转身站了起来,并且立刻跑开几步,站在了二人中央。
“欢颜,”乔少临眼睛一亮,朝她伸出手来,她向他迈了几步却又停住,同时一伸手将那发簪抵在自己喉咙上。
两人同时大惊,都是不约而同上前一步,又生生止住“你要做什麽?”两人竟是异口同声。
“我觉得,我很幸运了。”她的双眼如同蒙著淡淡雾气,流动的黑光闪烁著令人心疼心恸的光芒,“这麽出众,绝世无双的两个男子,都直心待我,我真的,很知足了。”
连毒药剧痛都能置之脑後的乔少临,此时却哆嗦起来:“你别这样,你过来些。”说著他正在迈步,她却道:“你们都别动,不然我……”说著手上一使力,那发簪是刚刚她淋浴完後宫女为她束发插上的,银质的珠花,却有一柄长而利的簪角,此时用力点在她的雪肌上,顿时刺出一个小小血眼,随即便有细小的血丝淌了下来。
“我不动了不动了!”乔少临急得嗓子都嘶哑了。
“皇上,你放了他们好不好?”欢颜柔言以对,“若不是遇到他们,我恐怕早就死了,更没有机会见到你,虽然当初入宫是那样的,可是我真的不会恨他,就像我也……也不能怪你什麽……那天凤炽宫的那场,是你安排让我看的吧?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