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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颜斜眼看了方武山一眼道:“世上尽知韩王爷爱妻成狂,可是韩王妃的心意却无人知晓。再说了,她未嫁给王爷之前,已经是朝京有名的破鞋,而她被西秦掳去那么长时间,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先有个钟痕,再有个你,我看你一表人才,没料到却连这种人尽可夫的女子都要!”
方武山暴怒无比,他可以挨骂,可以忍受任何屈辱,可是却绝不能容许有人这样抹黑莫小姐的名声,她是那么的聪明、那么的善良,又怎是凤颜所说的那种女子?!他正待出手教训凤颜,只是他还没出手,只见一个白影闪过,凤颜便倒在了地上,他定睛一看,出手的人是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白洛飞。
只听得白洛飞冷冷地喝道:“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这样说烟,就算她做错了天大的事情,我也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他神情冰冷,原本常带笑的凤眼里杀机四起。
白洛飞的下手极重,若非凤颜有良好的武学根基,这一掌只怕会要了她的命。凤颜心里恨意滔天,眼里含着泪水,她极力想压下涌上来的鲜血,却还是压制不住,血从嘴角流了出来。眼里的阴毒与滔天的恨意在抬起头来的那一刻却变成了楚楚可怜和无穷无尽的委屈,她小声低泣道:“王爷,我说的只是实话而已,你为什么要打我?你这么聪明的人又怎能被她迷惑住?你可知道,她不但与方武山暗通款曲,还趁你不在的时候珠胎暗结!”
白洛飞一听她的话,顿时大惊,眼里的狂喜一闪而过,转瞬间神情却又变得阴冷无比,他一把将凤颜从地上抓起来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凤颜心里微微一喜,接着委屈万般地道:“王爷这么聪明的人怎会被她迷惑住?”
白洛飞眼神幽暗道:“是后面的那句!”
凤颜道:“她不但与方武山暗通款曲,还趁王爷不在时珠胎暗结!”她的话音一落,白洛飞便一把将她扔在地上,走到南烟面前问道:“你有身孕了?”
南烟一直冷冷地在看着他们的争吵,头晕得又厉害,心绪烦乱,一时又理不清思绪来。她的身体原本就十分娇弱,而凤颜的那些话对她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那些话只怕是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恶毒的语言,比起婠婠与谷兰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最最可怕的是凤颜说话的语调除了冰冷和嘲讽,没有半点恶毒与恨意,仿佛她就在陈述一件事实一般,仿佛那些事情就在她的身上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南烟一直在想,她是怎么得罪凤颜了,让凤颜如此中伤她?!说起来,她还只是第二次见到凤颜而已,她用得着如此吗?她心里虽怒,却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事情好像是一团乱麻。她见白洛飞一直冷冷地坐在床边,不动也不说话,他的那双凤眼里幽幽暗暗,她有丝迷惘。她耳里听到的是凤颜与方武山的争吵,眼里看到的却是白洛飞的表情。别人怎么说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洛飞他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只是他仿佛一下变得极为深沉一般,他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灯光幽暗,他又背着光,眼睛里的东西她也看不清楚。
当白洛飞出手打凤颜的时候,她原本还七上八下的心也终是放了下来,在他的心里还是维护自己的。只是他那冰冷的话语却让她有一丝陌生,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看戏的感觉。或许这也是一场戏,一场做给别人看的戏码。南烟没有忽视掉凤颜眼底的恨意与妒恨,她终是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手导演的。她突然想起白洛飞没有收到她的信的事情,又想起凤颜突然打断她与白洛飞的谈话,她的晕倒只怕也不仅仅是单纯的晕倒,兵符那么重要他又怎么可能忘记拿?
南烟看着凤颜嘴角溢出的鲜血时,心里只觉得好笑,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爱情真的会让人盲目,也让人变得不可思议,凤颜那么聪明,设下了这么多的明圈暗套,等着她跳进去。可是纵然是凤颜尽数赢了,她又能得到什么?
南烟突然想知道白洛飞到底在想什么,今晚的他实在是有些异常,他似乎在等什么。今晚凤颜表演得这么精彩,无非是表演给白洛飞看,两个女子间的争斗却是由他来判断对错。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她都极为鄙视与人争宠或者争男人的事情,她觉得没必要,也觉得伤神。男人是什么?当你爱了的时候,他便是一个宝,是生活下去的动力,同时也是偏执与癫狂的源泉。
南烟没料到这样的戏码也会在她的身上上演,而她还是被人诬陷的那一个,她本不屑于去争去斗,只是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容忍别人往他身上泼污水还无动于衷!明白了动机,那便只有解释了,她在脑中仔细地搜寻着所有的事情的始终。
当白洛飞问她的时候,她的思绪也差不多整理好了。她目光幽深地道:“不错,我已有三个月的身孕。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信她还是信我?”说完,用手指着凤颜。
凤颜此时已独自撑着站了起来,倚墙而立。她原本便姿容出众,又穿了一件雪狐皮的袄子,嘴角流出的那抹鲜血的艳红与苍白的脸色以及雪白的皮袄一映衬,有一种妖冶的美,同时又显得更加的瘦弱,让人我见犹怜。那双晶亮的眸子此时正委屈至极地看着白洛飞,这个答案她也想知道。
白洛飞回头看了凤颜一眼,嘴角扯过一抹嘲讽,又回过头来看着南烟道:“这个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看着自己的娘子与其他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还能冷静得下来,对我来讲,你又是我最爱的人,只是这个时候,我相信的是事实,而不是你或者她!”他是对着南烟讲的话,凤眼里狂喜无比,有一丝爱怜,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忧。只是语气却极为森冷,没有半丝感情。
南烟见他神色与话语相差甚多,心里不由得起了狐疑,她的头还有点晕。勉力从床上坐起来,用锦被将全身裹好,对他道:“什么是事实?是由嘴巴来决定?还是由眼睛所看到的来决定?又或者是由真正发生的事情来决定?”
凤颜抢道:“所谓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自然是以亲眼所见的为事实!”
含玉怒道:“什么亲眼所见,依我看分明是你故意栽赃,我家小姐一向清清白白,哪里有你说的那些事情!”她的心一直向着南烟,纵然她也亲眼所见南烟与方武山躺在一张床上,她也相信她家小姐是被人冤枉的。
白洛飞喝道:“该怎么判断,本王不用你来教,再则这也是本王的家事,你作为一个下属对你的主母说出那些话来已属死罪!”
凤颜开始低泣起来,柔弱的模样如风中的残荷,可怜至极,她委屈万分地道:“王爷,我知道我是说了一些过分的话,可是我只认在我心中合格的主母,她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哪来的资格做我的主母!”
南烟突然觉得不但白洛飞是变色龙,这个凤颜也是演戏的高手,只是她知道像这种事情她越描便越黑,凤颜是跟着白洛飞闯进来的,那么她与方武山同床同枕便是事实了,而她再无其他的人证了。她、含玉、方武山说的话只怕都不能成为事情的证据。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现在几时了?”
一屋子人被她这样一问,都不禁一愣,几时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方武山却还是答道:“现在刚到子时。”
南烟又问:“不知王爷是何时到碧荷居的?”
白洛飞也不明白她的意思,却知道她问必有深意,便答道:“亥时末。”
南烟缓缓地道:“今天天气比较冷,年夜饭也吃得比较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那是在酉时给仆人们发放双饷,年夜饭开始吃的时候是戌时初,而吃完之后已是亥时初,现在也才刚到子时,而亥时到子时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而我把王爷送走之后还与众人说了会话,这是在王府里所有的人都能作证的。我晚上睡觉之前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一定要洗漱后才能安睡,这是王府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就算我今晚没有洗漱就直接与方大哥行苟且之事,也是亥时三刻之后的事情,而王爷到达碧荷居时,也不过才亥时末,我想问一下大家,我们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两刻钟内就能做完苟且的事情,且安然大睡?况且大家到达时,我还没有醒,根本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还是你们的吵闹声把我吵醒的。我也就罢了,方大哥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如果真的是在偷情的话,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你们的到来?”
方武山在旁道:“莫小姐说得对极了,我今晚刚回房间,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欲睡,再醒来时便在这里。以我以往的听觉,不要说你们进来了,就算是你们离碧荷居还有数十丈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