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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休偏偏要嫁给他。他无可奈何,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让步了。
可是泓宇的闯入让他改变了主意。他终于清楚了休休在泓宇心里的位置。
望着泓宇伥徨离去的背影,他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但是他不能做得太露骨,他手中的棋子必须一步一步的走,直到这个楮天际彻底主动的认输为止。
因此,他的脸上浮起了慈爱的笑。
“天际,”他亲切的叫他:“去年的时候,你还是一介书生,现今却已功名在身了,后生可畏啊。”
他站起身,踱到天际的面前,轻拍了他的肩:“过去是本官老眼昏花,你也不必太计较了。以后你娶了休休,咱俩翁婿之间说话也不必太拘谨了,是不是?”
天际急忙拱手道:“晚生才疏学浅,顾事不周,请大人多多涵量。”
“唉,”沈不遇叹口气:“实不瞒你,以前本官对不住她们娘俩,一直将她们扔在荒郊野外。后来接了她来,心里始终过不去,想给她找个好归宿,就有了选妃这件事。”
天际的眼里浮现了那幅情景:燕喜捧着那套淡黄曲褶彩条襦裙,门口的侍卫谄笑道:“燕喜姑娘手中的锦衣真漂亮,是明天小姐穿的吧?小姐一穿上肯定迷死三皇子,皇子妃非她莫属。”燕喜赶紧往天际那边瞟了一眼,瞪了瞪侍卫,自顾进府去了。
“因为那时太子和本官有了点芥蒂,太子年轻气盛,偏选了别人。”
天际的脸色逐渐暗淡下来。那天他亲眼看着她进了玄直门,还回头朝燕喜粲然一笑,她是很希望自己被选上的是不是?
沈不遇的眼光在他阴晴不定的脸上停住,继续说道:“太子不知怎的,又后悔了,前几天还跑到府里来。你想,他已有了太子妃,难道还要休休去做偏妃不成?”
天际的嘴唇印了透白,声音一紧:“这么说,他们原本是认识的?”
“岂止是认识?本官带她多次进宫,太子的母亲容妃娘娘可是本官的远房表亲。”
一时间,天际的脑海里如同策马疾驰过崇山峻岭,一幅幅画面迎面闪过。
她脸色惨白,在宫人的扶持下,晃晃悠悠从玄直门内出来…
那户老夫妇院子的侧屋内,她和燕喜相拥而泣…
山岩处,她独自一人,双手掩住了脸,低头呜咽出声…
沈不遇的眼光像是看透天际的心里去:“这孩子是重情重义之人,你们俩从小青梅竹马,她自然放不下你。”
天际一个冷战,依稀记得有一天,她来找他,在花雨寂寂的樱花树下,她抬头,他的手指绵绵划落,停留在她如花瓣柔软的唇上,她下意识掩住了嘴…
沈不遇的话还在絮絮细说:“本官这时候说清楚,是为免你们婚后起疙瘩。那太子任性自负,什么时候又跑来了也说不定,只是希望你不要误解了休休。”
她是真的心甘情愿的想嫁给他吗?天际走向萏辛院的时候,还在使劲想着。
燕喜敬了茶,悄悄退了出去。
他定定的站在休休的面前,眼光落定在休休的身上,心潮澎湃。
她的肌理是细腻的,如朝霞映雪,双眼顾盼生辉,撩人心怀。那句所谓的“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日”,就是描述这样的女子吧?
这张桃花般的脸,这双澄澈见底的眼眸。
他等了她多少年了,他相信终有一天她是属于他的。
“天际哥,”休休就在眼前,声音清丽而柔和:“干嘛傻呆呆的看着我?”
他的神色缓了一下,迟疑的,伸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胸前。她的身上芳香袭人,双瞳如剪水,他朝着那个方向低下头去。
他只想证实一件事。
他的呼吸,带着温润的气息扫过她的脸颊,她下意识的稍转脸去,他的唇片只是在她那里轻轻划过。他的脸上瞬间映显了一抹受伤。
“你是愿意嫁给我的,是不是?”他沉沉的声音。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上掠过一丝慌乱,手不由的抓紧了他的肘袖:“是的,天际哥。”
“那刚才我只想亲你一下,你为什么躲开了?”
她的双颊涂了嫣红,声音嗫嗫道:“我是怕被别人看见,燕喜会笑我们的。”
他的脸色如雨后初霁,有了晴暖:“你不要骗我,我怕会失去你。”
她微笑,温柔的看着他,嘴角甸起一丝坚定,微阖了一下眼睛,朝他点了头。
他放心了,她会是他的。
他的心跳如欢快的溪流,发出淙淙的声响,肆意的向周围荡漾开去。他情不自禁的搂紧了她,再次低头,这回她再也没有躲避他了。
四处静悄悄,一缕秋风从雕窗外拂过,掀动天青色的蝉翼纱帘,如蝶翅翻飞,然后不动了。
相府外,天际策马缓行。
路旁一株错落有致的梧桐高耸在沈府红墙旁,已是满树枯黄。树下两位宫廷侍卫模样的人,正守护着一匹青白色的御骑。
御骑上的人一身枣红,耀眼摄目,五官精致得夺人心魄,神情却是呆滞潦倒。此时他正一动不动的,双眼一直望向相府内飞翘的檐角。
天际知道那是谁了。他的脸上浮起酸涩讥诮的冷笑。
天际策马,两眼直视前方,马蹄声声慢。泓宇的脸侧过来,看了他一眼,木然的,淡淡的,不过是稍微的停留,又转回过去了。
他们俩就这样擦掠而过。
第五十二章 空缱绻
天际一走,休休吩咐燕喜掩了内室的门,疾步向院外走去。
向府内的下人打听了沈不遇的去处,她迈向通往书房的台阶。
极目四望,暮秋中花萎叶黄,梧桐红叶堕纷纷。红墙青瓦的楼阁亭榭掩映在瑟瑟的簇柳烟树下,眼中的相府从来没有如此萧条过。
心中萌生了阵阵恼人的情绪,不觉加快了脚步。
没等下人禀报,自己径直跨进了书房的大门。
沈不遇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看到她盈盈飘动的身影,不由坐直了身。
她傲立在他面前,双目冷冷的盯住他,声音冰凉凉的:“刚才你跟天际说了些什么?”
他一愣,随即耸了肩,露出滑稽可笑的神情:“我还能跟他说什么?无非是些授业传道之言。你也知道,天际年轻又不谙世故,为父也想开导开导他。”
“就这些吗?”她挑了眉。他看她这副态度,心生不悦,但还是点了头。
“你这人真假。”她收了眼。她不会相信他的。
“你这是什么话?”他气恼,瞪大了眼,声音沉沉的:“你以为我会欺骗他?”
“是的,是的。”她的情绪激动起来,叫嚷道:“不管你说了什么,我和天际的事,我绝对不会让你插手的!”
以前她是幼稚,任意他摆布,结果落了个伤神落魄的地步。
她的命运她自己会掌握的。只要能够速速离开这个地方。
她的眼中顷刻噙了泪水,喉咙似是鲠住:“以前我们好好的,我们过我们的日子。要是你不出现该有多好…”
他愣住了,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她:“你这样不好吗?你不用再过苦日子,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好!不好!”她不停的摇头,双手撑住了案几,第一次在他面前流了泪:“我不要什么,我只求你能让我们能够平平安安的过下去。”
他似是动容,声音不禁柔和:“你母亲是盼着想进这个家门的。”
“我不要,真的不要。”她的眼中透着悲凉:“她什么都没得到,却这么早的走了。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要的好。”
开满栀子花的院子,狭狭长长的弄堂,天际家门楣上挂着的涂铜铃铛,提着工具满面慈爱的爹…
她已失去太多太多了,包括那份童真,还有,那颗心。她还能找到吗?即使找着了,还能拾回去吗?
俩个人沉默着。起风了,一落残晖斜射进来,夹杂着扶疏的树影,斑驳的隐射到他们的身上,支离破碎。
守卫的闯入打破了彼此的沉闷。沈不遇扬起了眉:“何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守卫跪地禀道:“回老爷,小姐,楮大人象是被太子的人掳去了。”
两人同时大吃一惊。沈不遇问道:“怎么回事?”
“楮大人出门的时候,太子他们就在道口。因离府门较远,小的一时没注意,等楮大人过去才发现。小的回头看时,楮大人一眨眼就不见了,正纳闷着,有个宫里的侍卫过来,说楮大人就在太子宫里,要——”侍卫看一眼休休:“要小姐过去呢。”
休休闻言一趔趄,惨白了脸,连嘴唇也开始发抖了:“这个人真是疯了。”
扫了沈不遇一眼,也不说话,跟了守卫跑出去了。
天际站在一间晦暗的屋子里,四壁空阔,静寂若死。已是黄昏,只看见暗红色的人影,绰绰欲动。
门扉豁然洞开,泓宇修长的身影。因是逆光,白皙英挺的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灰。
俩个男人静静的对峙着。泓宇的神情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冷峭,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骄矜。
先开口说话的却是天际:“你把我抓来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