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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书记的一番话让肖寒的心情宽慰了许多,她擦了擦泪,不好意思地笑了。
桃花谷大队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大部分党员干部已经来到了办公室。王伟光走进来的时候,明显觉得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曲岩大模大样坐在王伟光的办公桌前,王伟光心想你狗娘养的真是小人得志,有朝一日我王伟光翻过身来的时候,非找个由头把你打成四类分子不可。
还有人陆陆续续进来,马宾是来的比较晚的,他还不知道今晚上发生的事情。他进来后径直走到王伟光面前,问道:“兄弟,什么事这样急?”
王伟光尴尬地笑笑说:“你一会就知道了。”
曲岩咳嗽了一声,笑着说:“是不是基本到齐了啊?有没有在家里搂着老婆睡觉不来参加会议的?今晚上会议很重要,一个人也不能缺席。就算睡了,也要把他从被窝里拉起来。好,我点点名。”拿起花名册开始点名。
点了一遍名后,发现到会的人数很齐整,他说:“现在开会!”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唉,今晚召开这次会议,我心情很沉重,因为王伟光同志犯了极其严重的生活作风错误。我们针对王伟光同志的错误行为,研究一下处理意见。”说到这里换了一种严厉的口吻说:“王伟光,请你交代一下自己的问题吧!”
王伟光说:“有什么好交代的?你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曲岩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今天晚上你必须当着全体干部党员的面好好交代一下自己的问题。”
王伟光说:“我没有什么问题。”
曲岩说:“光溜溜的搂着军人家属睡觉,这问题还小吗?说说吧,你和冯小妮什么时候开始通奸的,一共通了几次?”
王伟光一拍桌子咆哮道:“曲岩你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什么时候和冯小妮通奸了?”
曲岩道,“被人们捉了个正着,还说没通奸?别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是到了黄河心也不死。今晚上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你想抵赖是没用的。”
王伟光说:“我不想抵赖,我的确光溜溜躺在冯小妮的被窝里被你们捉起来了。但是今晚上我喝醉了,至于怎么躺在冯小妮被窝里,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曲岩说:“你以为只要你没有印象就等于事实不存在?”
王伟光说:“反正我和冯小妮之间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大伙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没意见。”
曲岩说:“同志们都听到了吧,刚才王伟光自己也承认他和冯小妮一起睡觉了。其实他就是不承认也抵赖不掉,因为许多人都亲眼目睹了那个场面。王伟光身为一个党员干部,不注意改造自己的世界观,作风糜烂,违法乱纪,败坏我们党员干部的光辉形象,他的错误行为,必须严厉处分。我提议免去王伟光党支部书记的职务,并且把他的事情向公安部门反映。大家有没有意见?”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回话,曲岩急了,说:“大家是不是还有点顾虑啊?以后他再也不是支部书记了,没必要怕他。”
大虎瓮声瓮气地说:“王支书的工作成绩很大,桃花谷是全公社先进典型这谁都……都知道,不过也不能骄傲自大啊。娶了那么一个漂亮老婆,还不满……满足,又搂着另一个漂亮女人睡觉。”
大队会计王照平笑着说:“是啊,你看大虎这么大岁数了连个不漂亮的女人都没有搂过,王伟光你一个人竟然搂过两个漂亮女人,这太旱涝不均了。”
二生产队队长也说:“大虎,告诉你个好办法,你可以缝一个长枕头,在枕头上缝一张漂亮女人画像。晚上睡觉搂在怀里软绵绵的,滋味一点也不比真人差。”
一屋子人哄堂大笑。
曲岩皱了皱眉说:“好了好了,大家不要闹了,今天晚上的会议很严肃,大家闹什么啊?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说话,那么就举手表决,同意撤消王伟光支部书记职务的请举手。”说罢,自己先把手举了起来,大虎弟兄四个也把手举了起来。
其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一会,慢慢也举起手来。只有大队会计王照平和大队保管马宾没有举手。
曲岩说:“好,通过。我宣布,从今天起,王伟光就不是桃花谷大队党支部书记了,大队党支部书记的职务由我暂时代理。”说到这里看了看大队会计王照平和保管马宾,问道:“你们两人为什么不举手?”
马宾说:“我不同意,为什么要举手?”
王照平说:“本人保留意见。”
这时候只听门口响起支自行车的声音,曲岩说:“马书记来了。”立刻迎了出去。
马书记进屋后,先瞪了王伟光一眼,然后径直走到刚才曲岩坐过的地方坐下,点上一只烟抽了一口,一声不响。大家见马书记不说话,也都不敢吭声,气氛有些沉闷。最后曲岩干笑了几声,说:“马书记,我把情况给你汇报一下吧?”
马书记一挥手说:“不用汇报了,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了,不就是王伟光喝醉酒后,搂着别人的老婆睡觉了吗?”
大虎插嘴说:“是光溜溜的搂着人家的老……老婆。”
马书记一拧眉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虎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叫……叫大……虎,是大队治安……”
马书记盯着曲岩问道:“你们这是开的什么会,是全体社员会吗?”
曲岩说:“是党员干部大会。”
“刚才那个人是党员吗?”马书记又问。
曲岩摇了摇头说:“不是。”
马书记怒道:“怎么搞的?你们既然召开的是党员干部会议,他怎么可以参加?”
大虎说:“马书记……我是治安,年年拿……拿奖状的……”
马书记说:“治安不属于干部,你出去!”
大虎一楞,到今天才知道自己这个治安敢情不是干部,有些不甘心,磨磨蹭蹭不想走。曲岩冲他一跺脚说:“还不出去?”大虎这才出去了。紧接着,二虎、三虎、四虎也都出去了。
马书记说:“好像你们的会议已经开了一段时间了。”
曲岩说:“是啊,我向马书记汇报一下。我们的会议开得相当成功,大家对王伟光同志的错误行为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最后大家一直通过了两项决议。第一、撤消王伟光同志大队党支部书记的职务,由我暂时代理;第二,准备把王伟光与现役军人妻子通奸的事情向公安机关反映。”
马书记许久都没有表态,一只烟抽完了,他把烟头扔掉,又摸出一只来叼在嘴上。曲岩连忙划火给马书记点上,试探着问道:“马书记,您对我们的两项决议有什么指示?”
马书记看着曲岩,缓缓地问道:“曲岩,你那年入的党?”
曲岩说:“一九六一年。”
马书记说:“你都入党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组织原则也不懂?王伟光同志的职务是不是撤消,应该由公社党委研究决定,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曲岩说:“可是……王伟光已经在群众中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了,如果还让他主持工作,只怕不方便吧。”
马书记说:“王伟光同志的问题公社党委还要慎重地调查,在公社党委的调查结论出来之前,王伟光同志先停职检查,你曲岩这期间暂时主持工作。”
曲岩说:“是,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马书记对我的期望,不辜负上级党委对我的培养。”
马书记一挥手说:“算了,别说那些没用的,好好工作就是了。做个好干部,首先心术要正。毛主席说:要正大光明,不要搞阴谋诡计。”
曲岩脸一红说:“是是是,我一定牢牢记住马书记和毛主席的话。”
马书记说:“你怎么这样讲话?什么马书记和毛主席的话,我的话能和毛主席的话并列吗?毛主席的话多么英明啊?一句顶一万句,知道吗?”
曲岩说:“是是是。”
“还有你们的第二项决议,我个人表示反对。”马书记狠狠地把抽剩下的一大截香烟扔在地上,“王伟光同志的问题还没有最后定论,你们就要向公安机关反映,这不好嘛。第一点,这样做给咱们公社抹黑嘛,我们会很被动的嘛。第二点,那个女同志和她丈夫势必会产生矛盾嘛,这也不利于安定团结嘛。第三点,我们子弟兵就不能专心在部队工作了嘛,势必对我们的国防建设造成一定的破坏嘛。”
马书记一点一点又一点,嘛来嘛去,振振有词,把曲岩唬的一楞一楞的,他连忙说:“对不起,马书记,都怪我考虑不周。”
马书记说:“这只是我个人意见,仅供你们参考。”
曲岩说:“不是参考,我们一定坚决执行!”
马书记哈哈一笑说:“好了,散会吧。”
曲岩见王伟光也随着人群往外走,喊道:“王伟光,你回来。”
王伟光冷冷地看着曲岩。
曲岩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