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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仆人很不情愿的上车走了,临走前,他们说:“夫人,我们会按时过来接你的。”
王伟光说:“你们不用过来了,到时候我们按时把你们夫人送回去就可以了。”
牛丽很善解人意,知道肖寒肯定有许多话要对王伟光倾诉,她说:“肖寒,你让伟光陪着你进老屋看一看吧,这里的一切还像你临离开的时候一样,我和两个孩子回家等你们。”她领着天送和天赐去了新居。
肖寒一进屋,一下子就扑到王伟光怀里,抱得紧紧的,一张脸贴在王伟光胸口上,哭得“哇哇”的,很快,她的泪水就把王伟光的衣服湿透了。
王伟光又看到了他熟悉的那个小女孩,那个偷吃烤青蛙,嘴角上留下灰垢的小女孩,那个大雪天吟诗,掉进防空洞里满脸惊慌的小媳妇。想起往事,王伟光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往外流。他想控制自己的,但是他控制不住,心想那就不要控制了,要哭就哭吧,人生中,还能有几次这样相会的机会呢?于是,他也呜呜地哭了起来。
前夫和前妻相拥着哭成了一团。
许久,两人都平息了一些,王伟光问道:“你这些年……还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肖寒抽抽答答地说,“你这个色狼,现在你开心了吧?你肯定在心里幸灾乐祸,你肯定在想,该,谁让你离开我的,对不对?是啊,相当初是我立场不坚定,先提出跟你分手的,所以我现在孤独、郁闷,那都是我咎由自取……你这个色狼,你高兴了吧?”
王伟光抚摸着她的肩背,轻声说;“肖寒,过去我待你好,因为你是我的妻子。离婚后我依然希望你好,因为你是我的前妻,是孩子的妈妈。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是我们相互之间没留下一丝怨恨。当时我们之所以离婚,的确是想让对方过得更好一点。你说,我怎么会幸灾乐祸,怎么会因为你孤独,因为你郁闷而高兴呢?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告诉我如何郁闷了,如何又孤独了吗?”
肖寒一边流泪,一边断断续续向王伟光陈述。在自己依然爱着的前夫面前,肖寒没有隐瞒,什么都对前夫说了。
原来肖寒自从和那个“又老又丑又矮又猥琐”的老富翁结婚之后,就来到香港定居了。她住在一幢豪华的别墅里,身边有好几个下人伺候,过的是悠闲安逸的生活,那的的确确属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肖寒要出去,身边总有随从跟随。渐渐的,肖寒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在金笼子里的金丝鸟一样,很不自由。她向往外面的世界,希望像个平常人一样在这个世界里体验苦辣酸甜,然而,这一切都是奢望。
老富翁以安全为由,轻易不许她离开香港。而他自己却世界各地到处跑,从来也不带着肖寒。
正常情况下,每个月,老富翁会过来与肖寒一起住一两天。尽管这个家伙“又老又丑又矮又猥琐”,但是,既然做了他的妻子,肖寒自然想与他过正常的夫妻生活。肖寒是一个对性生活很感兴趣的女人,但是,这个“又老又丑又矮又猥琐”的家伙,显然已经力不从心,而且还是个变态,他“那个”的方式,让肖寒非常接受不了。
王伟光听到这里,气愤地说:“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
肖寒摇了摇头说:“与他离婚,我怎么办?我现在已经四十七岁了,离婚后我还能找到工作?还能独立生活吗?我已经是离过一次婚的女人,难道还要再离一次?何况,他也不会同意离婚。他供我吃,供我住,没打我,也没骂我,我也没有理由提出离婚啊……可是,我就是郁闷,非常郁闷……”
王伟光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话来安慰肖寒了。
肖寒说:“我很羡慕你和牛丽的生活,你们既有事业也有爱情,朝夕相处,年龄也般配。不像我那个老公,今年都快七十岁了,我能从他的身上,嗅到一股老朽的气息。我非常讨厌与他接吻……”说到这里,肖寒忽然昂着头看着王伟光,“色狼,我们接吻吧?”
王伟光笑着说:“现在我们接吻,就属于偷情了……”
肖寒娇憨地说:“人家就想偷一次情,又不是没偷过,相当年我还为了你,和马书记偷过情……”
王伟光连忙说:“肖寒,这件事我现在想起来就愧疚,这种愧疚已经折磨了我许许多多年了。也许没有这件事,我们可能不会离婚。……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卑鄙,为了一个小小的乌纱帽,居然出卖自己最宝贵的爱人……”
肖寒说:“也不能全部怪你,我是个重感情的人。相当年马书记那样待我们,我很感动,所以……所以面对他毛手毛脚,就不好意思拒绝……对了,马书记还好吗?”
王伟光说:“马书记去年已经去世了……”
肖寒脸上闪现出惋惜的表情,说:“总起来说,马书记是个好人……”接着又跟王伟光打听马笑笑、方凌、夏小雨的近况。王伟光一一跟她说了一下,肖寒羡慕地说:“他们都比我好,都比我自由、开心、幸福。——色狼,我们接吻吧。”
王伟光本以为岔开话题,肖寒就忘记了刚才的要求,没想到转了一圈又提出来了。王伟光低下头,深深地吻了她。
肖寒脸上显示出满足的神情,高兴地说:“你还像从前一样迁就我,不忍心拒绝我任何要求。——好了,我们走吧,到你们的新居看看。”
来到王伟光的新居,肖寒直夸这楼房建的漂亮、豪华。王伟光笑着问道:“比你住的别墅怎么样?”
肖寒说:“没有我住的别墅精致、气派。”
王伟光心想,肖寒还是那样,直来直去一个傻女人,不懂得说假话。
牛丽在厨房里亲自炒菜,天送和天赐则在客厅里看电视。肖寒进来后又搂着儿子亲热了一会,就去厨房说要帮牛丽炒菜。
牛丽笑着说:“我的妹妹,从前在桃花谷就是我和王伟光侍候你,现在当了这么多年富婆,恐怕就更不会炒菜了吧?你还是到客厅里和你前夫柔情蜜意吧,我马上就忙完了。”
肖寒说:“别叫我富婆,多难听啊?”
牛丽问道:“那我叫你什么?”
肖寒说:“以前叫我什么,现在还叫我什么。对了,我和王伟光现在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哪有什么柔情蜜意啊?”
牛丽说:“肖寒,天底下恐怕最了解你的人,除了王伟光,那就是我了。你是个什么人?是个别人说三句好话,就恨不得连自己的性命都给了别人的人。虽然你们离婚了,但是你肯定不会忘了王伟光对你的好。你们已经许多年不见了,久别重逢,你会那么冷静?我不相信。”
肖寒有些尴尬,讪讪地说:“人家见到王伟光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在王伟光面前哭了,诉了一大通苦……你是不是嫉妒了?”
牛丽拉着肖寒的手,真诚地说:“傻姑娘,我牛丽是那么小气的人吗?相当年我是你和王伟光的跟屁虫,你什么时候嫉妒过我?当时你要是有嫉妒我,我肯定会离你们远远地。你们久别重逢说说话,我怎么会嫉妒?我故意留给你们时间和空间,就是为了让你们说说话,难道你没看出来?”
肖寒再次感动,上前搂住牛丽,说:“还是你待我好。”
当天晚上,牛丽陪肖寒在客房里说话一直说到半夜。回到卧室的时候,牛丽见王伟光已经睡下了,就说:“伟光,你起来吧。”
“干什么?”王伟光问。
牛丽说:“今天晚上你去陪陪肖寒吧。”
王伟光说:“算了吧,人家肖寒有老公的人,我不去当这个第三者。”
牛丽说:“肖寒的老公从来就没满足过肖寒,这个情况你不知道吧?”
王伟光说:“我救得了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今晚上我满足她了,以后她会更难受。都快五十的人了,哪来的这么多激情啊?再说,哪有把自己的老公往别的女人怀里推的老婆?”
牛丽低声说:“肖寒不是别的女人,她跟我们的关系不是不一般吗?既然你考虑这么多,那就算了,以后我们多多关心她就是了。”
第六十一章 大结局(上)
1、第二天上午,王伟光、牛丽和肖寒一早就在老房子门口等待马笑笑、方凌、夏小雨的到来。上午九点多钟,方凌和夏小雨开着车来到了桃花谷。车在王伟光老屋门口一停下,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抢先从车上跳了下来。
这小姑娘一跳下来,就跑到大家面前,指着王伟光说:“你是王伟光王大伯,你是牛丽牛阿姨,你是女作家肖寒阿姨——哇,肖寒阿姨还是那么漂亮呢。”又看了看王天送和王天赐,说:“你们是王天送和王天赐,哼,那么土里土气的名字。”
王伟光看着这小姑娘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活脱脱就是夏小雨小时候的模样,心中有一股想抱抱她的冲动。他知道这应该就是方凌夫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