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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支部书记,和一个城市女大学生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王伟光说:“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就很幸福,不要好高骛远了,你都是做母亲的人了。”
肖寒说:“我不是好高骛远,上大学,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想。伟光,光,求求你答应我吧,我想证明我自己,我毕竟读了那么多的书。再说,我考上大学对我们的孩子也有好处,他将来的户口可以跟我一起成为非农业户口。从天送这一代起,王家以后就真正跳出农门了。我向你保证,我只考师范大学,毕业后还回家乡教书,回桃花谷小学教书,那样我们不是还跟以前一样,每天在一起吗?”
肖寒把话说得这样真诚,王伟光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从内心来说,他也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出人头地,过得幸福,但是王伟光最大的担心还是将来肖寒眼界高了,感情发生变化,最终离开他。
肖寒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立刻就看透了王伟光的心思。她把头轻轻地依偎在王伟光的怀里,双手抱住王伟光的腰,呢呢喃喃地说:“伟光,你放心,我不是那样没心没肺的女人,我忘不掉几年来你对我的好,我离不开你的,我们一生一世都是好夫妻的。如果有下辈子,下辈子要是你不嫌弃我,我还做你的老婆。”
但是肖寒的精力毕竟有限,当她全力开始复习功课后,渐渐对夫妻私生活冷漠了。今天夜里当她又一次回绝了王伟光的性要求之后,王伟光的心受伤了。他碾转翻侧一夜也没有睡好,第二天早晨,他早早就醒了。他把早饭做好之后,肖寒还没有醒。想了想,他写了一张纸条,给肖寒留在枕头旁,然后就出去了。
肖寒是在上午八点多钟才醒过来的,刚刚穿好了衣服,牛丽就进来了,说:“小懒猫,才醒啊?”
肖寒说:“嗯。”
牛丽说:“你枕头旁怎么还有封信?谁写给你的?是不是情书啊?”
肖寒拿起来一看,泪水就流出来了,把信递给牛丽。
牛丽见上面写道:“亲爱的宝贝,早饭给你热在锅里,起来后你就吃一些。给你煮了四个鸡蛋,泡着米汤吃。我去地里给玉米追肥,今天晚上我就搬到大队办公室睡觉,免得打扰你复习功课。”
牛丽看到这里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难道要分居了?”
肖寒呆呆地坐了一会,说:“牛丽姐,帮我照顾一下小天送,我出去一下就回来。”说完后,也不等牛丽答应,拔腿就往外跑。
桃花谷现在已经实行了大包干制度,就是集体的庄稼统一播种,统一收获,分户管理,秋后根据各家各户管理的庄稼成色决定年终分配。正是初秋季节,地里的玉米长的有人头高了,肖寒急匆匆来到自家包干的玉米地前,可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玉米苗儿,看不到丈夫的踪影。她忽然觉得丈夫好像就这样在自己的身边消失了,就象现在一样自己看也看不到了,情不自禁的呜呜哭了起来。就在这时候,地头的玉米苗儿一阵骚动,接着王伟光就露出头来,问道:“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了?”
肖寒一见王伟光,纵身扑进他的怀里,玉米苗儿都被她踩倒了好几棵,也顾不得了。她拉着王伟光就往玉米地深处走去,一直到了玉米地中间,她搂住王伟光就在他肩头咬了一口。王伟光说:“谁惹着你了?”
肖寒说:“你惹着我了,你要和我分居,你讨厌我了。”
王伟光连忙说:“我爱你都爱不过来呢,你怎么会这样想?为了不打扰你学习,我才打算到大队部去睡的。”
肖寒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宁可不再复习功课了。伟光,我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为了证明自己,因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要不我还是不要参加高考了吧,安心做你的好老婆,我们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王伟光轻轻抚摸着肖寒的脸说:“肖寒,虽然我是个农民,但我并不是不通情理。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愿望,要是我真的让你为我牺牲一次,放弃这次高考的机会,会一辈子在你心里留下一个结,你会不快乐的。你要是不快乐,我怎么会快乐?我们怎么又会幸福快乐一辈子呢?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全力支持你参加高考!”
肖寒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分居呢?”
王伟光说:“我和你睡在一起难免就有那方面的冲动。我知道你学习很累,对夫妻私生活就没有兴趣,所以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
肖寒说:“不行,人家不愿意和你分开,人家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不会那样了,希望你原谅。”说着,又轻声抽泣起来。
王伟光连忙说:“好好好,我不和你分居。”安慰了好一会,肖寒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可是平静下来的肖寒双手很快就不老实了,她把手深入到王伟光的身体里抚摸着。王伟光突然把肖寒压在玉米地里……两人都体验到一种酣畅淋漓的爽快。隐藏在青纱帐中,眼看着蚂蚱在身边蹦跳,蜻蜓在头顶盘旋,耳听着玉米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的沙沙声,他们感到刺激和新奇……肖寒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娇羞万状地说:“就象偷情一样……”
王伟光意犹未尽地把肖寒抱在怀里,两人来了一个特别悠长的接吻。肖寒突然说:“我还想……还想……”
忽然听到地头上有人在呼叫:“肖寒,肖寒。”接着就听到孩子的哭声。牛丽抱着小天送一边往玉米地里走一边说:“孩子饿了,你快给他喂奶吧。”
高考的结果下来了,结果肖寒如愿以偿地考取了省城的一家师范大学,而方凌考取了外省的一家比较有名的大学,夏小雨考取了护士专业学校,唯有牛丽高考落榜。
大家都来安慰牛丽,牛丽却并不怎么伤心,她说:“没有考取就算了,这是命运。也许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他让我一辈子留在桃花谷。”
在肖寒的入学通知书下来的第三天,王妈突然去世了。王妈死前没有一点征兆,晚上她还喝了两碗面条,早晨一直没有起来。肖寒把饭做熟了后过去叫她,才发现王妈已经去世了,身体都凉了。
王伟光伤心欲绝,好几次哭得昏迷过去。殡葬王妈的时候,牛丽也地参加了殡葬的队伍,并且和肖寒一样披麻带孝。王伟光悄悄劝过她,说你披麻带孝别人会说闲话的。牛丽说:“我都不在乎,你还怕什么?这几年过年的时候,老人家年年都给我五元压岁钱,已经不拿我当外人了。”
发殡那天,公社来了许多干部,还来了许多村支书,马书记也来了,他们都很郑重地向王妈的遗体鞠躬致意。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王妈的遗体将要请到棺柩里的时候,从人丛后面挤进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军人来。王伟光、方凌他们一看,不是马笑笑又是谁呢?只见马笑笑很庄重地来到王妈的遗体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王伟光作为孝子一直跪在王妈遗体旁边,见马笑笑行礼,王伟光便叩头回礼。马笑笑伸出右手虚空一扶,说:“王支书不必多礼,请节哀顺便。”一切都显得那么优雅。方凌心想马笑笑怎么来了?现在变得那么温文尔雅了,看来部队就是一个大熔炉……一肚子问题,但是在那种场合,也不好意思去同马笑笑打招呼。
马笑笑是昨天晚上回来探家的,事先她并没有写信告诉方凌,目的就是为了给方凌一个惊喜。她在部队机关工作,职务是解放军某部团政治处宣传干事,大小也算个军官了。
那时侯的军服很单一,从将军到士兵,大家穿的都是一样的绿军装,都是头上一颗红五角星,领子上两面小红旗。有区别的是,军官的上衣是四个衣兜的,而普通士兵上衣则只有两个上衣兜。另外,士兵无论是训练的时候或者休息的时候,脚上都得穿胶鞋,而军官平时可以穿皮鞋。六七十年代,一身绿军装,很酷很流行。如果美女穿上一身军装,那就更显得神气英俊。
王妈的葬礼结束之后,方凌突然看不到马笑笑了,心想他是不是回去了?又一想不会这样吧,怎么能不和我打声招呼呢?急切间也找不到她,只好先回到知青屋。刚刚回到知青,马笑笑就和夏小雨一同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方凌又看到了马笑笑脸上闪现着的那种坏坏的笑容。马笑笑问道:“大学生,你现在还认识我这个穷当兵的吗?”
第五十六章 二十年之约(下)
3、方凌说:“好几年不见了,见了面也不知道好好说话。你都是军官了,我很羡慕你啊。”
马笑笑一手搂住了方凌,一手搂住了夏小雨,说:“你们让我想得好苦,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们……”
方凌很感动,说:“我也一样,也在想你。”
马笑笑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