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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哪些人不该走,哪些人不想走,岂能一点规矩没有?该走的,想走的,丁大人尽可以带走,本将一概不留;哪些不该走的、以及那些不想走的,丁大人要是想与本将争口舌之利、耍什么手段,也莫要以为淮东是好欺负的!”
“……”丁知儒与宁则臣怒目相向,没有退让之意。
宁则臣挥手道:“请丁大人回城去,明天午时我来取寿州城!”根本不给丁知儒辩白的机会,叫左右扈从直接将丁知儒从营帐驱逐出去。
将丁原驱逐回寿州城,宁则臣这边动作也丝毫不怠慢:分兵五千进据东陵湖南岸的一处屯寨,控制从西南入寿州的通道,以防董原有鱼死破之心从信阳率兵援救寿州;分兵五千进抵硖石山北麓砍木为营,将硖石山两千淮西守军封死在营垒之中;又连夜将八千戎马直接推到寿州北城外扎营,架设起重型抛石弩,当夜就以军演为名,重逾百斤的石弹接连将城外的护城河砸得水花飞溅……
到这一刻,丁知儒、元翰成、陈巨先等人都明白了,淮东暂时还不想直接将他们逼反,但他们也根本就没有跟淮东讨价还价的余地。
淮东在山阳还有三万水步军,赶来寿州加入不会慢于董原从光山回援,真要拼个头破血流,怕是真合林缚之意:哪怕将汉水西岸的北燕十万戎马放逃,有此借口,林缚也不会放过完全歼灭淮西戎马的机会。
林缚此时使水营战船进入汉水,并曹子昂率五六万戎马守住樊城、枣阳一线,就能将燕胡戎马完全封锁在樊城以北、以西,而会林缚可以直接从黄陂一线率淮东军主力北上,越过淮山进入信阳围歼淮西戎马——淮西缺乏与淮东持久匹敌的物资,内部派系矛盾重重,钟嵘等六万戎马又都是人心没定的降军,真要决一死战,淮西决没有侥幸获胜的机会……
宁则臣的意思很明确:楚王与永兴帝幼子闵王未奉旨不得离开寿州;淮西军将卒家愿意迁出寿州的,一概不拦,不拘为人质;那些不肯意走的,也禁止丁知儒用手段挟持他们离开。
昼夜间,楚王元翰成陡然老去,背驼腰弯。
元翰成明白他简直没有离开寿州的借口,而此时的董原根本就没有跟淮东摊底牌的资格。董原既然选择隐忍,更不会为他跟淮东摊牌,而他留下在寿州,好命一些就是软禁至死,歹命一些就是暴病而瘁。至于他的那些美妃宠妾、王子王孙,断不成能再过得舒坦……
林缚要代元自立,最先会革除的就是他们这些帝室藩篱。
另外,确如丁知儒所料,他不克不及强行要挟,陶春在寿州的亲族即使没有与陶春取得联系,也拒绝随他们一起迁去信阳,他们宁可留在寿州观望形势——淮东既然此时许丁知儒将董原的家迁走,待陶春真决心追随董原,不从淮西脱离出来,淮东也多半不会撕破留难他们。
丁知儒心痛得滴血,陶春会有什么选择,根本不难料想:一旦林缚将叛反的罪名扣实在淮西军的头上,而淮西看不到能赢的希望,怕是陶春会第一个站出来脱离淮西,甚至会为了讨好林缚,而反过来凶狠的攻打他们!
二十七日午时,紧闭的寿州城北西两门无声的打开,守军护送由近千乘骡马大车组成的车队,从西门而出,在淮东军甲卒的监视,逶迤往西边的霍邱而去……
宁则臣披甲坐在战马之上,孟畛也随之站在寿州城西北面的一座缓坡上,看着车马队西去,柳西林在北门已先率部进入寿州城。
孟畛道:“肖魁安那边或许能派人去游……”
宁则臣摇摇头,道:“主公的意思,既然董原愿意让出寿州城,那就照着既然的战略继续追歼汉水西岸之敌,我们暂时先占住寿州城及硖石山军垒,至于淮西防区具体怎么调剂,战后再做放置,先不节外生枝。”
孟畛点颔首,董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淮东则要优先确保主要作战意图能够获得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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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暗流
(先更新一章五千字,更俗太也生病了,春季生病的人真多;所以第二更有没有,俺也不知道)
淮西激流涌动,甚至可以是天翻地覆,但钟嵘在厉山惘然不察,静待消息从光山县传来……
二十七日午时,厉山依旧细雨蒙蒙,连日来的冷雨,使得道路变得泥泞;数十骑蜂拥着两辆狭厢马车穿越淮山之间的山道,往厉山大营驰来,马蹄、车辙犁踏得泥浆翻飞。''
陈景荣掀起车帘来,亮起钟嵘给他的令牌,直接带着车马进入厉山北营。
钟嵘闻讯陈景荣从光山返回,这两天来等得心焦的他,忙从南营走来相迎。
“陈先生,”钟嵘身高将有七尺,足比陈景荣高出一个头来,身材又魁梧无比,迎面走来,恍如一座山正移动,他站在瘦弱的陈景荣之前躬腰行礼,看上去有些滑稽。
陈景荣一脸倦容,眼睛里敛着太多的犹豫跟游移,心里暗暗自问:“钟嵘此贼杀人不眨眼,满手血腥,生性凶残,对故主又无丝毫忠心诚意,此时真能与他共谋吗?”
陈景荣脸上的游移,钟嵘也能看得出来,他皱着眉头,看着远处还停着一辆帘幕密遮的马车,叫淮西数十甲骑团护在中间,他眉头一跳,疑惑的问道:“还有谁与陈先生同来?”
陈景荣回头看了一头,既然已经入了厉山大营,再想回头也不成能了,压着声音道:“招讨使在马车里!”
“……”钟嵘刚才脑子里一瞬转过无数人名,万万没有料到马车里会是河南招讨使董原本人,董原亲自来厉山大营,没有叫钟嵘欣喜若狂,只叫他又惊又疑,下意识的想到淮西内部必定出了大问题,否则董原断不成能轻易犯险来厉山大营。
钟嵘自然晓得自己不是老实之辈。
陈景荣看着钟嵘脸上的褶子肉以及那些纵横的刀疤,也是心惊肉跳,钟嵘等将虽然名义上都归降淮西了,但他在厉山自力辖制三万余降军,淮西现在还没有其他钳制他的手段,真要把他就此看成无害的大猫,那就大错特错了。
要是一招赌错,就是血溅七步、兵崩离析的下场,怎叫陈景荣不心惊胆颤?
看着陈景荣与钟嵘在细微雨幕下站着话,一袭青衣的董原揭开帘子走下马车,示意扈骑留在原地,孤身举步往钟嵘走来,负手身后,笑道:“钟将军不欢迎本使来厉山大营吗?”
钟嵘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但董原身穿青衣便袍,气度犹自不凡,脸色虽略显惨白,但眼眸炯炯有神,恍如藏有电光,叫他不克不及逼视。
虽未曾与董原谋过面,但钟嵘也不怀疑眼前的董原能是他人所能扮的——恍如停滞了有几息时间,钟嵘推山跪倒,在湿地上便行拜上之礼:“招讨使不辞辛劳以视厉山,末将没能远迎,请招讨使宽恕末将!”
董原目光炯炯的看着钟嵘跪下犹魁梧异常的身体,与陈景荣对望了一眼,才去将钟嵘搀起来,道:“本使来厉山大营,即是不想我异心,钟将军又何必如此见外!”
“是不是淮西出了变故?”钟嵘就势站起来,有些耐不住性子的问道。
董原暗感钟嵘虽满手血腥,但究竟结果不是笨人——只要不是笨人,事情反而简单一些,就怕他拧着不懂其中的厉害,点颔首,道:“淮西确实出了一些变故,也不需瞒钟将军:就在昨日,在信阳的风离军指挥使宁则臣奉枢密院令率部去接管寿州的防务,我已下令寿州的守将率部撤来信阳了……”
董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恍如叫钟嵘给毒蝎子猛蜇了一下,脸色骤变。
寿州之于淮西,宛如江宁之于南越。失去寿州,董原就失去在淮西立足的根基,不要收留厉山降兵了,即是养自家麾下十万戎马都难,也就意味着董原根本就没有投附的价值!
但不投淮西,还有什么路摆在面前?
陈景荣紧张的看着钟嵘的反应,要是钟嵘此时拿董原的人头向淮东投名,该如何是好?
董原初知凤离军擅离信阳去袭寿州,震怒之下,当夜嗑血不止,故而此时脸色有着失血的惨白,但他禁止诸军有什么行动,于二十五日入夜前才派信骑驰往寿州,下令不得抵挡,又传书使元归政率南阳军残部接掌信阳城,他则决定只身来厉山见钟嵘,陈景荣与刘庭州等人皆苦劝他不克不及行此险计,要提防钟嵘有虎豹之心!董原只言:“我犹是为大越守边定疆的帅臣——钟嵘杀我投淮东,此时的林缚,会不吝惜名声去收留擅杀大越帅臣的降将吗?钟嵘扣押我献于淮东,们难道担忧林缚会私扣一名无罪的枢密副使吗?难不成钟嵘还有退路将我献给北燕?我此时不去厉山,不去取得钟嵘的信任,林缚只需派人送一纸枢密院令来勒令我等整治降军,就能使厉山降军四分五裂……”董原力排众议,与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