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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地宫人虽然有些惊讶,但也不敢违抗,立刻搬了一张凳子过来,放在小德子身边。
我挥手让让那宫人下去:“你先下去吧,等我吩咐再进来。”
“是。”那宫人退了下去,在殿门外远远地候着。
我对小德子笑了一笑:“坐吧。”
小德子谢了,坐下,却没有象上次被抓走时那样磕头哀求,说自己是无辜的。其实他如果真地够聪明,这段时间下来,想必也知道求情是无用的了。在某些形势下,无辜不无辜,也没有什么好分辨的。
我有些佩服他居然没有问我来这里有什么事,这说明他的确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是个可用之人。
我直接开口道:“听阿卢说,你有一门绝活,就是学别人说话,而且学得十足十,你可愿意让我听听?”
小德子听我提起这件事,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点头开口道:“听阿卢说,你有一门绝活,就是学别人说话,而且学得十足十,你可愿意让我听听?”
我讶然,震惊。
不是因为他居然重复我地话,而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和我刚才说的话,几乎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看着他在我面前说出来的,我几乎要怀疑是自己是不是下意识中在说话!
好了得的功夫!
小德子说完这句话,又道:“刚才奴才学大人说话,还望大人恕罪。”
他现在这句话,却又和阿卢地声音一模一样。
我缓过神来,笑道:“好!再来几句!”
接下来他又学了王总管,看守宫人,甚至是经常进宫的覃正,玉书等人的说话,都学得惟妙惟肖,让人真假莫辨。
太棒了!我上辈子虽然也见过一些模仿别人模仿得很好的模仿秀,但他们大多都只能模仿某一部分人的声音而已。象小德子这般能随便拿来一人,都学得十足十,的确是没有见过一个!拥有这种特殊技能的人,当真是一门绝活了。
我听到后来,有些意犹未尽,干脆道:“小德子,你学学王上说话吧。小德子吓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地上:“奴才不敢!”
不能怪他害怕,学君王说话的确是大不敬之罪,而且越是学得像,只怕自己的生命危险也就越大。
我却实在想听:“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只管说两句,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小德子却仍然还是那句话:“奴才实在不敢。”
我为了让他说,故意冷了声音:“如果我说这是你唯一地生机,你还愿意说吗?”
小德子在地上磕了个头:“大人,就算要小德子地命,奴才也不敢学王上说话啊。”
我叹了口气,看起听不成了。
不过我转念一想:也好,说明这个人心中还是有底线的,不会因为贪生怕死就任人摆布,这一点可比当初师家大军中地监军周于夫强多了。
周于夫最后落得个被罢官永不录用的下场,也并不委曲,只因他这种没有原则和底线的人,实在是不能用的。
想到这里,我心情甚好,点了点头:“很好。”
…………………
第二十九章 撕破脸皮
这个人,我要定了。
我站起身来,在堂中悠悠踱步:“小德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本官为什么要来看你,对么?”
小德子眼中又闪起一丝光亮,但却并没有太多激动,只是起身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口中清朗道:“奴才不敢妄猜。”
真能沉得住气。
“其实本官知道你是冤枉的。”我看着小德子眼里闪过的惊讶之色,轻轻笑道:“但是如果依照正常的途径,你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脱罪,这一点,你也是明白的。”
小德子立刻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还望大人指点一条明路。”
“本官今日前来,就是要问你一句话。“我也不再拐弯抹角,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可愿意跟着本官?”
小德子大概已经猜到了我会这样说,当下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毫不犹豫地道:“奴才自知已是待死之人,若蒙大人收留,奴才定当万死不辞,任凭大人差遣!”
“若是有朝一日要你去送死,你也愿意?”
“若无大人,奴才只怕眼下就活不了!”
”好。“我满意地点点头:“小德子,你也是个聪明人,从现在开始该注意些什么,你应该很明白吧?”
“奴才明白!大人今日和奴才的谈话,让奴才做地事。奴才都绝不敢向任何人吐露半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一点都不累,轻轻一提点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再无需多话,心情甚好地连笑了几声,大步走出了厅堂。
有人说乐极生悲,虽然我还不至于惨到这个地步,但心情甚好的我在返回龙泉殿的途中,确实看到了一个让我心情很不好的人。
此处正是凤仪殿前面的荷花池。池子已经没有荷花了,一个凤袍女子却十分专注地看着水面。似乎在欣赏池中荷花的幻影。而她身边,是一群侍女在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出于礼仪,我和王总管一起行礼:“见过王后娘娘。”
师青青听到我们的声音,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我们。
或者更精确的说,是看着我。
明艳地面容,阴冷的眼神,这两样截然相反地东西竟然同时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脸上,真是让人觉得十分地诡异。
我抬起头。对着她的眼神,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怎么?上次见面还在跟我倾诉衷肠。视为知己,如今就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了么?
因了我这笑容,她眼中的阴冷又盛了一分,口中慢慢道:“王总管,你先去吧,本宫还想留兰大人说会话。”
王顺才看了我一眼。知道这趟浑水不是他一个总管能够掺合进来的,于是急忙谢了恩,起身离去。
我却觉得十分好笑:“不知王后娘娘留住下官,可是有什么体己话要说吗?”
她挥挥手,身边的侍女都识趣地远远退开了。
师青青的眼神从阴冷里慢慢透出恨意:“本宫想问问你,我师家五人到底是怎么死地?”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难道师慕阳没有告诉她实情么?
也许不告诉她是怕她无法自处吧。
也罢,就让她来挑衅挑衅我吧。以前我总是不由自主地不想面对她。因为无论如何她也是武成南的正牌王后。就算我和他如何两厢情愿,我于师青青心中始终是有愧的。站在她面前我也始终是无法理直气壮地哪一个。
可是,自从知道是她给我和武成南下春药的那一刻起,我对她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愧意。
原来,她也不是什么柔弱无辜的女子,她的手段也恶劣得很!
一个士兵,面对一个敌国毫无抵抗能力的小姑娘,和一个张牙舞爪地大汉,尽管行动上仍然是敌对的,但内心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所以我现在面对她,已经可以十分坦然了。
此刻我能够轻松自若地回答她:“王后娘娘,整个大酉的人都知道,除了师老将军是重伤不治之外,其他几位师将军都是身染恶疾而死。娘娘身为师家的人,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么?”
“是么?可是本宫却听说:他们死的时候,兰大人当时就在现场。大人也曾经是大夫,那么本宫想问问究竟是什么恶疾,会在顷刻之间要了几人的命?”
“娘娘说笑了。当时几位师将军陪着老将军留在了原地,而我却随着大军班师回朝,他们身染恶疾之时,下官已经到了紫京,又怎么会在现场?”
“好,就算如此。师骏明明好好地跟着大军回了紫京,为什么却在城外突然死亡,莫非也是染了恶疾?如果是,为什么没有传染他人?为什么因恶疾而死的恰好都是我师家的将领?”
她地话咄咄逼人,因为她觉得我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地确,这些事情如果细究起来,很多地方都透着不合理之处,也正因为这样,很多人都以为是我害死了师家的人,认为我是一个谋害忠良地大奸臣。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知情,而我也并不在乎名声,所以能不能自圆其说对我来说也无所谓。
所以我就这样直接地回答她:“下官也觉得此事十分奇怪,可是实情的确就是这样的。”
师青青听到我这样地回答。忍不住用力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以为封住了别人的嘴巴,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么?”
“哦,既然娘娘都知道了,那还来问下官做什么?”
“我只想问你,究竟为什么要害我们师家的人?”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根本没有害他们。”
“事到如今,你还不敢认么?”
“不是下官做的事,为什么要认?”
她终于忍不住有些激动:“明明就是你!要不然我父亲,爷爷。和两位叔伯,他们没有死在沙场上。为什么却一起死在自己军营的帐篷之中?你告诉我,要怎样解释他们这样的死法?”
想到师老将军临死前的所作所为,我不由自主地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师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