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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到地方上工作的打算,不过那样一来将来拥戴大帅称帝就没我的份了,所以不如趁这个机会抢个第一。”魏人杰知道这样的实话李富贵喜欢听。
果然李富贵笑了起来,“那你觉得现在的时机恰当吗?”
“我觉得没有问题,倒是大帅应当等到把江西的长毛彻底剿灭之后再进行征兵,反正只是举手之劳,那个时候我两江挟大胜之余威一举组建二十万大军,放眼天下还有谁敢不服,不过在光复南京之后作这件事效也差不到哪里去,毕竟没有谁是我们的对手。”
不得不承认魏人杰说得挺诱人,李富贵发现如果自己要坚持既定的路线就必须时刻忍受这些诱惑,想要抵抗那种伸一伸手就能把果子摘下来的诱惑真的不是很容易。“你这个劝进的守功我记下了,”李富贵把折子合上对着魏人杰说,“想去地方很好,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不过黄袍加身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以为我是谦虚回去再反反复复的搞,暂时我做皇帝的时机还不成熟。”说着他拍了拍魏人杰的肩膀以示鼓励。
本来这事到此也就算结束了,不过未来政权走向的这件事还真是需要考虑考虑了,李富贵也看出自己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执掌国政,那现在未雨绸缪做好计划也是很有必要的,所以他请来了陆归延、容闳来探讨国体,本来他还对是否要听一听徐继畲的意见犹豫了一下,但是又觉得这个人不是很保险,暂时还不应该把他放到核心决策层里来。
第一百零五章 改革春风
对于李富贵的疑问容闳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他再一次显示出其崇美的本质,从华盛顿急流勇退到伦道夫的三权分立,他相当详细地向李富贵解释了美国的两院制、两党制,甚至导致了南北战争的联邦制在他眼里也显得非常美好。
李富贵上了非常生动的一堂美国政治历史课,虽然容闳说的热情激昂,不过他听进去的并不多,“你认为我们在结束了满人的异族统治之后也应该采用选举总统的方式?”李富贵并不是想问这个问题,实际上他认为目前的中国并不适合采取普选,甚至在几十年后也未必能够做得到,他找这两人来的真正目的是想看看自己称帝是否可行,李富贵有些吃不准直接从帝制到共和会不会跨度太大,毕竟在历史上帝制结束后中国出现了长期的纷争,最后仍然是依靠专制的力量才归于统一。目前中国的纷乱还没有脱离李富贵的控制,所以他并不介意大家向没头苍蝇那样撞一撞来寻找正确的出路,但是如果是在他身后留下一个四分五裂的中国那是李富贵不能容忍的。
“我是这么想的,只有让百姓做主才能真正的防止独夫民贼的出现,国家也不会出现大的倒退。”
“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归延,你怎么看?”李富贵虽然认为容闳的观点有些太理想化了,但是大方向倒是不错。
陆归延没有直接回答李富贵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推翻满清呢?”
“这个可不好说,再有个十年应该差不多了吧?现在我们已经开始了工业革命,十年后我们会把其他地区甩下一大截,据我所知这个时代的强者倒是非常的识时务,到时候我估计不需要太多的暴力就能组成联合政府了。”
“然后呢?你也打算像华盛顿那样座上八年的总统就隐退吗?”
“不一定,如果国家发展得很顺利我可以早一点隐退,否则就多干几年。”
“你真得不眷恋权位?”
“这个你倒不必太担心,实际上我这个人并不喜欢琐碎的工作,所以抓权不合我的性格,将来不管我做什么都是要放权的,如果是一个良性循环的机制即便出现错误也可以自我修复,如果是一个恶性循环的话那你就算把权抓的再紧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陆归延点了点头,“以我的看法,你如果这么做的话不做皇帝就会死。”
这把李富贵下了一跳,“有那么严重?我虽然不做皇帝,但是影响力想必还是有一点的,谁会动我这样一个人呢?”
“我说你会死就是因为你的影响力太大了,中华在未来需要面对多方面的挑战,所以军权必然不会被削弱,可是这些大将个个对你忠心耿耿,你想后面的人如果想做皇帝是不是要先把你除掉?”
“我一统华夏,驱除鞑虏都不做皇帝,后面的人还会想做皇帝?”李富贵有些转不过来这个湾。
“未必不会,十个中国人里有九个都做过皇帝梦,只不过他们没有机会,一个人掌握国家的最高权力想更进一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是美国那些总统…”李富贵说到这里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他也知道美国的事不能拿来和中国类比。
“美国的那些总统如果放到中国那就是一群傻子,那个华盛顿尤其的傻,你可不要指望中国人都像他们那样。”
这话容闳可不爱听了,“上古尧舜禹的时代我们不也是实行禅让的制度吗?这些都被我们称颂了几千年,现在复古又有什么不可以。”
陆归延哈哈大笑,“那些鬼话你也信,上古怎么禅让我是不知道,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书籍的记载,至于孔子称颂他们的时候离上古也有一两千年了,我看是不足为信,中古的禅让我都是都知道得很清楚,基本上都是没有好下场,倒是那个有名的汉献帝禅让了以后还算得到了个寿终正寝。”
对于中国历史容闳显然知道得不多,所以他不想在史实上纠缠,“我不是说上古三王就一定是真的,不过大家都说禅让是好的,那现在实行选举制就有了很好的基础,只要民众不能容忍独夫的篡权,那他们就算想做皇帝也做不成。”
就这一点李富贵并不同意容闳的观点,因为他知道中国老百姓的忍耐能力一向是非常惊人的,“从专制到民主的过程会有反复也很正常,如果我没有准备的话倒真是有可能会遭黑手,那么如果我到海外去呢?在平时我对国家并没有影响力,可是如果出现独夫我就可以利用自己的威望来反制他。”因为容闳在辩论过程中明显不是陆归延的对手,所以李富贵为了能更深入的探讨这个问题就暂时的站到了共和制的这一边。
陆归延摇了摇头,“大人,就这件事情来说,你没有从利益的角度来看,所以你特有的那种敏锐的眼光我完全看不到了,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如果你远离政治中心民选的政府就会想尽办法减弱你的影响,因为你是可以威胁他们的存在,而如果出现一个强者能够染指帝位你还怎么能够反制他?更何况他仍然能够使用暗杀来对付你。”
李富贵发现自己的确占错了立场,如果从利益角度出发的话帝制在这个时代仍然很难避免,“政府强则总统可能想称帝,政府弱那军队也有可能会出现强人,不好办啊,你有什么建议呢?”
“我认为推翻满清之后你必须称帝,当然我知道你是希望建立一套西方的政体,这也不难,你在作上皇帝之后可以慢慢地把权力分散下去,同时把制衡的体系建立起来,在经过这个过渡之后可以慢慢的演变到君主立宪上面来,这样有几个好处,首先,你是开国皇帝,地位无比尊崇,后世的皇帝永远无法突破你,所以他们只能接受这种立宪制度,政府的首脑受议会牵制,而且皇帝又没有实权,他们自然不会想去做这个皇帝。当然这并不能保证专制就一定不会卷土重来,这只是增加了他们这么做的难度,另外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李富贵算了一下,陆归延的计划相当的保险,如果以自己七十岁寿终正寝来算的话,那么那个时候已经二十世纪了,只要在十几年内不会出现足以和自己匹敌的强者的话再往后就没有复辟的政治环境了,“这的确是老成持重的想法,容先生觉得如何?”
容闳虽然觉得这样还不够完美,不过李富贵已经明确的表示他不会再让专制制度继续存在下去,这在当时的中国可以说极为难得,考虑到中国的国情这比起华盛顿来也就只差那么一点点罢了。
在决定了自己要做皇帝之后李富贵对于未来的构思已经变得完整起来,所以紧随科举改革之后税制改革、司法改革、军队改革都进行的果断干脆,现在从军队参谋部下来的一批人专门被组织在一起计算这段时间各个阶层、团体的利害得失,给出各种参数来指导改革进行的进度,李富贵知道一八六二年的确是一个开始大规模改革的契机,从这一年开始富贵军再一次走上了扩张的道路,各个军团在皖南轮战,同时与西线的太平军也开始紧张的对峙,长江上的航运都开始受到影响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富贵是要让他这个两江总督的头衔变得名至实归,通过这一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