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并没有加他们的赋税,”李富贵认为广大农民应该能够接受这件事。
“我这几年屡受挫折,所以一直在想大人与我所行之事究竟有什么区别,高明在何处,多少有了一点心得,其中之一就是大人从不失信于民,大人现在行的是千古未有的事情,当年商鞅君变法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立威而是立信,大人现在与先人所行暗合,可是如果您在这其中克扣的话必然会伤害您的信誉,那个时候百姓即便不起来作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打心眼里支持您的变法,孰轻孰重还望大人思之。”
这番话说得李富贵一愣,“有道理,若不是你提醒我险些就利令智昏了。”同时他的脑子里又一次开始了紧张的计算,这些年来两江的赋税变动不大,李富贵除了倡导减租减息以外就是帮助各地夸大各种灾害,尽量免掉一些钱粮,而这次的改革不管对地主还是贫农都是一件大好事,如果借着这股风把那些还经过试验期的税法捆绑推出应该不会受到太强的抵制,
“族权与夫权比皇权顽固多了,要是没有这个漕粮我还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去打倒他们。”李富贵在心里想道。
“大人缪赞了,这只是千虑一得。”
当李富贵的宽宏大度所收获的感激渐渐消退之后,徐继畲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漕运总督李富贵的确不怕,就算撵他滚蛋他也毫无办法,可是北京难道会坐视不管吗,的确北京已经无数次的坐视李富贵的胡闹,这次表面上看李富贵也没有克扣运到北京的漕粮,但是如果这次北京再无丝毫表示那就意味着朝廷的咽喉——漕运被李富贵抓在了手里,南方其它的督抚必然会再一次效仿李富贵,甚至他们会和李富贵一起干。如果这样朝廷就再也没有力量来与南方对抗了,徐继畲相信恭亲王必不会如此束手待毙,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忠君爱国的好思想又慢慢的浮现了出来,眼前更是看到了诸葛亮、张巡等一批忠臣先烈,可是李富贵的权势和对他的恩情也在天平的那一端重重的压了下来。
思来想去的徐继畲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决定两边都不得罪,他也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邀功,提起笔来以闲聊的口吻给北京的一位老友写了封信,信中随口提到了李富贵的打算。他希望能借此提醒奕欣早作准备,同时这样把消息偷漏出去即便李富贵知道了以他的大度应该也不会怨恨自己。
奕欣得到李富贵要动漕运的消息之后果然是大吃一惊,而文祥还没等他派人去传就已经急急忙忙得找上门来。
“王爷可曾听说关于漕运的传闻?”文祥开口后再无二话,劈头就问。
“我也正为这事心焦呢,现在看来就算我们愿意做周天子,可人家还是不会放过我们,要是真得让他联合南方的督抚把漕运给架空了,即便我们练出了新军也没法和李富贵打啊。”
文祥摇了摇头,“我们练新军本来就不是要和李富贵打。”
“那我们练兵要干什么?”奕欣有些奇怪。
“我们练兵只是让李富贵不来打我们,在十年内甚至二十年中靠军队再次征服南方是非常困难的,我们练兵只是有备无患。”
“就算不开打,周天子当年不用诸侯供奉啊,可是我们现在每年要从他们那里拿走四百万石粮食啊,按这种情况走下去迟早他们会不愿意再继续给下去。”
“所以说东北的开发还要加快,开放移民的面积要大大的增加,前几年放开的那些地方今年都获得了丰收,我看我们还可以暂时免掉那闯关东的钱粮,毕竟我们现在还有漕粮,等到李富贵真的想拿漕粮压我们的时候我们再把东北的钱粮征起来,我请人算过,要是真的全都开发出来以后粮食的产量还是非常可观的。”
这个想法让奕欣一愣,开发东北似乎有点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过李富贵的确没有说马上就要断掉漕粮,从长远来看或许这还真是最好的办法。“这的确是长久之计,可是明年难道我们就真的任由李富贵胡来而毫不反击吗?这也太可恨了。”
文祥长叹一声,“漕运是多年的顽疾了,就算李富贵不来捣乱我看这套制度也撑不了多少年了,这次李富贵的行动必然会得到南方大多数督抚的支持,这件事上我们不如顺水推舟,甚至可以由我们先行提出。”
奕欣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这种事只能李富贵来做,漕运那一摊子臭水有多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来进行改革根本就不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这次抓的是整根辫子。就不说别人,这漕运总督索克阿你能动他吗?那漕运衙门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关系,我们只能抽茧拨丝,可是李富贵却能动剪子,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文祥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看到他的样子奕欣有些奇怪,“在想什么呢?”
“在想李富贵。”文祥随口答道。
“噢?想出些什么来了吗?”奕欣十分的好奇。
“王爷曾经说过李富贵的那种种怪诞的行为虽然现在看来都有其功用但是那只是他运气好,不可能是刻意为之,否则就代表了他早在差不多十年前就能预测到今天的情况。”
“对啊,我现在还是这么认为的。”奕欣始终认为李富贵能有今天是因为让人羡慕的好运,否则以他的种种行径就算不被砍头,也早就被赶回老家去了。
“王爷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文祥慢慢的说着,他一边说一边还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什么可能?”
“这个天下已经变了,几乎所有的规矩都已经变了,王爷又没有察觉。”
奕欣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有些变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我居然会看不懂。”
“我们到现在为止对这些规矩还在摸索,可是李富贵有可能早就知道这些规则了,那样他的荒唐就不是针对新学科举、或者漕运改良,而是整个大清国,所以我们看到不管是什么新政只要他来弄总是能弄成,可我们却只能缚手缚脚,此人的来历可能并不简单。”
“但愿不是你说得那样,否则真是不堪设想,说起他的身世我在他回南方以后还真的派人调查过,他说自己是金陵人士,我是有怀疑的,发匪把南京占了,他这么说当然就死无对证了,从他的口音来看他更像苏北人,他第一次出现也是在苏北,可是在此之前一点线索都没有,实在让人想不通,他做了这么大的官,一个故旧都没有,就算他们李家村被长毛屠了,可也不至于杀的一个人都不剩,就算杀的一个人都不剩,南方的村子小,村与村之间总是会沾亲带故,可是这位李大人唯一的亲戚居然是太后,实在是太诡异了,我怎么都想不通。”
“王爷心思缜密,如果我们能早几年想到盘查他的底细或许收获会多一些,现在在两江的地面上调查李富贵确实不容易。”文祥叹了一口气,“有钱难买早知道,真是一点不假。”
“早几年我们都被他骗了,那个时候都把他当小丑看,可是他今天看起来还是像小丑,只不过这个小丑手上拿着鬼头刀,看起来就不那么滑稽了。”奕欣愤愤地说道。
与此同时,李富贵在南京也在和他的几个幕僚讨论着北京的事情,这一次的探讨非常正规,与以往插科打诨的闲聊完全不同,之所以会引发这样一次讨论是因为李富贵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劝进,就皇位这个问题李富贵一直没有完全拿定主意,他基本上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不过当真的有人想把皇帝这顶大帽子安到他头上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点慌张。
“我做皇帝?”李富贵有些奇怪的看着魏人杰,手上拿着那本劝进的折子,在李富贵看来这文章写的十分工整,不过内容却非常空洞,总结出来一句话就是天时已变,李富贵应该做皇帝,“你找谁写的这么个东西?”
“写得不好吗?”魏人杰心里有些忐忑,毕竟这事他也是第一次作,在史书上找了一些资料就这样学了起来。
“不知道,这种东西我以前也没看过,咱们自家兄弟用不着这些繁文缛节,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李富贵很希望掌握这位劝进者思维的脉络,他实际上还是挺介意军队里对此事的看法。
魏人杰想了想,“我听说大帅要杯酒释兵权了,就想着要是再不帮大帅黄袍加身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杯酒释兵权,”李富贵一愣,“你是说募兵制改征兵制吧?怎么,你打算交出兵权吗?”军事改革的风声在打下南京之后已经越吹越烈,部队里面虽然不是说人心惶惶,不过毕竟面临剧烈的变动,人心浮动的情况还是很普遍的。
“我是有到地方上工作的打算,不过那样一来将来拥戴大帅称帝就没我的份了,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