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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位朋友,他的生意也总是充满意外,可是他制定了一套规则,使得他的生意总是可以在这些意外中履险如夷。让我们欢迎范杰先生,范杰先生在上海开了一家跑马场,这些年一直生意兴隆。
从后面走出来的范杰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人,一身西式的行头在连云港并不算惹眼,这种打扮在这里往往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不过他的一双手却提供了一种反面的证据。路归延知道范杰是集团在苏南博彩业的负责人,对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让路归延很费了一番思量,联系到现场还有一位会计他模模糊糊的抓到了一些东西。
范杰先生,您就坐在杨先生的旁边,我们这里遇到了一个难题,我希望能从您这里得到一些启示。我们知道跑马比赛充满了意外,就我所知上个礼拜就有一匹‘极道之星‘作为大冷门胜出,我们想知道如果遇上这种情况您和您的公司会赔钱吗?
不会的,除非大家都不买马,否则我们的公司是稳赚不赔的。
能告诉我们您是怎么所到这一点的吗?
我们并不是根据马的能力来制定赔率,赔率是根据在各匹马上下注的金额来制定的,‘极道之星‘的赔率虽然高,但是下在它身上的金额也少,所以比起收入来还是有的赚。
不管赔率由多高都有的赚?
是的。
很好,约翰逊先生,您认为这里面是否有些值得我们借鉴的东西呢?
约翰逊一脸的茫然,对赌博他倒并不陌生,但是这个法律有什么关系他就实在想不出来了。倒是他的学生比尔脑子比较灵活,虽然不同的赌徒有输有赢,但是作为一个整体,赌徒是输的,庄家是赢的,大人是不是指这一点?
中,在马场赌徒作为一个整体是输的,同样在法律里恶人作为一个整体必须有恶报,不知道中国现行的法律里能在多大范围里做到这一点?李富贵在问坐在他右手边的那个讼棍王一山。
大人是想听实话?王一山现在才算瞧出那么点意思。
当然,在我这里说实话者不受指责。
只有很小很小的那么一点。
美国怎么样呢?
美国的司法当然要好得多,不过大人的这种计算方法我们从未见过,所以我也只能说大部分应该可以做到恶有恶报吧。
那您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赔率这个概念引入法律呢?
您的想法很有意思,不过是否现实呢?
你可以问一问你周围的人,他们会告诉你我有多么的现实。现在结合一种具体的罪行来分析一下赔率的可行性。我们选一个比较简单的例子:乱倒垃圾。在秦法里好像乱倒垃圾的惩罚是砍手,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一点?
是啊,是啊。大家都点头附和。
为什么?
这个问题让他们面面相觑,这还有什么为什么吗?这好像是理所当然的。
那么各位认为乱倒垃圾应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连云港现行的乱倒垃圾罚款两文应该还是比较合理的。
那连云港现在乱倒垃圾的人多不多呢?
还是比较多的。
可见罚款两文少了点。
可是一个码头工人一天才能挣十几文钱,很多人甚至连这个收入都达不到。
可是十个倒垃圾的人里也不一定能抓住一个,不是吗?像我们这种讨论就算议到明年也不会有结果,按照老办法现在就应该用投票来统一意见了。现在我们换一种方法,大家都知道我们这里有一位会计,或许他能帮我们算出这个数字呢。
众人的眼光都落在会计连庆林身上,看得他有点手足无措,他虽然算盘打得特熟,可是大人的这个题目太大了,他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李富贵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纸,我们这里有一些数字,相信可以给连先生一些帮助,连云港现在雇用了四十人做街道清扫,他们每人每天的工钱是十文钱,这笔开销是不是应该算在乱倒垃圾的头上,同时我们还要雇用几个抓人的,就算五个吧,他们的工钱可能要低一点,就算八文钱吧,大家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开销是由乱倒垃圾造成的?
众人摇了摇头,那么请我们的连先生帮我们算一下乱倒垃圾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四百四十文一天。
很准确,当然这只是乱倒垃圾这种轻微罪行的损失计算方法,那些严重罪行还必须加上执法、司法的费用。如果上个月我们平均每天只抓到四十个乱倒垃圾的,那么赔率应该是多少呢?
十一文。
赔率是十一文,但是这还不够,这只是两相抵消,还不是恶有恶报,我们应当再乘上一个惩罚系数,这样才能确保违法者的所得低于他们的所失,这个系数应当按照犯罪的严重程度越来越高,至于具体是多少我相信乡会能够讨论出一套比较合理的数字。
大人的这个计算存在着一个问题。看众人讨论得非常热烈范杰的兴趣也被调动起来了,毕竟作为一个赌场头子被人请来立法那可是百年不遇的奇事。
说出来听听。
赌马的人都是拿现钱来下注的,所以他们不存在输了赔不起的情况,可是在大人的计算中,犯罪所得肯定小于犯罪造成的损失,现在要他们赔偿损失还要乘上赔率和惩罚系数,他们如果赔不起怎么办?
坐牢,现在工业发展很快,我想我们有足够的苦役场来安置他们,每一年的苦役能够偿还一定的金额,当然仍然有可能出现刑期超过百年的情况,这样的惩罚就变得没有意义了,我们应当避免出现这种情况,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无非是两个,一是罪行的确太过严重,二是赔率太高,不管是哪一条都证明了执法做得不好,前者还可能是偶然事件,而后者只能证明执法者无能,那个时候就需要从这个方向想想办法了。
这个计算方法很复杂,中国人真的能够弄明白这些浮动汇率吗?
“你说的有道理,这个应该请查理来给我们解释一下,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们宣传的好应该没有问题,中国人恐怕是算数最好的民族。关键是要宣传,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你今天犯了法没有被抓住并不代表你沾了便宜,这些数字都被叠加到了统计文件里去,从概率的角度上说迟早会吐出来,这种把前后得失算明白的做法远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种虚言恐吓要有力的多。”
在未来将贯彻整个中国的法律体系现在隐藏在“不许随地倾倒垃圾”的标语后悄悄的登场了,李富贵相信在明确了自己的方向之后这些中外法律专家以及赌场老板和会计们能够为自己制定一套合理、灵活、广泛适用的法律出来。既然下面的人能做好他也就不再费神去考虑细节问题了,他的老丈人已经进入了江苏境界。李富贵虽然对这位泰山大人并不如何看重,不过在这敏感的时候他突然千里迢迢的从北京南下来看这个一向不喜欢的女婿,这其中隐含的内容谁都能看得出来,所以接待的规格当然不能低。
赵文翔在北京就听说李富贵在南方胡搞一气,到了江苏才知道事实比北京传的还严重,他的车马走不了多远能能碰上一个宣传队,这些宣传队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制造噪音的本领却不小,寥寥几个人就能营造出一幅锣鼓喧天的场面,赵文翔被他们吵得脑袋疼,自己队伍前面那面肃静的牌子在他们眼里如同一张废纸,开始赵文翔还让手下差役去驱赶一下,后来发现赶不胜赶只好采取“惹不起躲得起”的战术,一见到有宣传队就加快速度。
赵文翔在北京起码在表面上保持了镇静,对于各种传言也表现出了超然的态度,可是实际上当李富贵在南方大闹天宫的消息传来时整个北京城最害怕的就是他,其他人只是感到山雨未来风满楼,而他则从这件事情中看到了刑部的大牢,李富贵要是反了那他们赵家当然在株连之列。当晚他就关起门和太太大吵了一场,没想到这位太太的调门比他还高,在一系列有辱男性尊严的词汇之后太太的论调把赵文翔吓得不轻,“不就是杀了个道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姑爷才不像你,你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出去活动活动,你真像朝廷把姑爷逼反吗?要是那样我带伤孩子去江苏投奔姑爷去,留你在这里杀千刀。”
赵文翔一向吵不过太太,这次也不例外,只好祭出惯用的法宝,把脖子一缩躲到书房去了,现在要他出去替李富贵活动他也不敢,现在能与李富贵站得越远越好。
赵文翔出京前咸丰给他吃了定心丸,也就是向他交了底,朝廷这次对李富贵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不过考虑到他功勋卓著也并不想难为他,等把他安抚下来之后呢打算给他在京城安排个美差,现在呢就要麻烦赵卿家去把李富贵的毛理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