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是布政使,这事我却做不来,需得你这个巡抚去做才行。”何茂才略压低了声音。
“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法子便快说就是。”郑必昌手里抓的更紧,几乎要将何茂才的官袍扯坏。
“大明律有法,凡擒获倭寇以及通倭之人,可立刻……”何茂才停下话来,伸出右手,在空中做了一个切的动作,“你是巡抚,按察使司也受你节制,你做这事儿也是顺理。只是要快,若等谭纶回来,便是麻烦。”
“好,好。”郑必昌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便依你这么办。”
杭州,臬司衙门大牢。
“莫要吵了,莫要吵了,何大人正在想法子,只是须得再委屈各位弟兄几日。”几个亲兵抬着几筐吃食,走了进来,“这些酒菜都是何大人备下的,给各位压压惊。”
听见这番话,打手们的心才算是稍微安定了些,折腾了一天一夜,也确实饿了,一个个接过酒菜,就吃喝了起来。
“啊……啊……”一个打手刚想开口和身边的伙伴说几句话,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啊……啊……啊。”这时,打手们才发现自己一个个突然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顿时一片哗然。
“抚台大人有令,擒获的倭寇立刻全部押送刑场就法。”还没等打手们完全明白过来,大牢里便又涌进来一群士兵。
到这时,打手们才算真正反应过来。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声的叫喊着,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
杭州城。
周牛山蹒跚着向布政使司的方向走去,昨天他乘许千户他们分神的时候跑了出来,一直没敢回头看。不过看那架势,自己那帮弟兄如果不是被当成倭寇杀了就是被抓起来了。
他现在去布政使司,便是想找何茂才打听下自己那帮弟兄的下落,如果还有活着的,也好想个办法弄出来。
“哐,哐,哐。”一阵响亮的锣声让他回过神来,只见街远处,一批士兵押着一长溜囚车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送到刑场处决的。于是立刻闪到了街边上的人群里,踮起脚尖,向外面探着。
“啊……”等囚车行到自己面前时,周牛山瞪大了眼睛,差点叫出声来。
只见那一排囚车上,居然有一大半都是自己手下的弟兄,全都被镣铐锁住手脚,丝毫动弹不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似乎想叫喊什么,但是从嘴里喊出来的,却只有“啊,啊”的叫声。
富阳,龙门古镇。
“表哥,你就答应了吧。”宁苏儿赌气似的撅起嘴巴,“我叫宁苏儿,他叫李杭儿,天下苏杭,若只叫名字,当真和姐妹一般呢。”
昨天夜里回到龙门镇后,因为难民太多,龙门镇一时没有足够的地方容下,萧墨轩便把自己劝过来的那位姑娘安排到了宁苏儿的房间。顺便还逼着宁苏儿换回了女装,免得污了那姑娘的名声。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这位“宁公子”居然是个女儿家。萧钦差好男风的传言也顿时不攻自破,只是……大家又开始猜测起萧墨轩和宁苏儿的关系来。
宁苏儿和那姑娘,也就是苏儿口中的李杭儿,处了一夜以后,不知怎的却极其投缘,居然结为手帕之交。又怜惜她的身世,等第二天萧墨轩一行要动身的时候,苏儿便无论如何也要带上李杭儿。
“她爹爹虽然已被倭寇所害,可你怎知道没有其他亲戚。”萧墨轩不置可否。
“杭儿只还有个叔父,却远在金华。回头等咱们回了杭州,派人去知会一声便是。”宁苏儿回道,“眼下她身边却是一个亲人也无,一个弱女子,若是苏儿,表哥可忍心把我独自留在这里?”
弱女子?你?若把你留在这,只怕顶多一两年,这镇上所有的铺子都得改姓宁了。萧墨轩看着宁苏儿,知道她已经决了意,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只要她自个肯,便随你就是。”
“杭儿自然是肯。”宁苏儿见表哥松了口,脸上立刻泛起笑来。
第二十六章 江南美女
杭州,南门外刑场。
午间的阳光还算是强烈,可映在刑场上空,却像是笼上了一层阴霾,惨惨的。
“午时三刻到。”报时官拉长了嗓子,大声报出。
“斩!”郑必昌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签令狠狠甩下。
“通,通,通。”三声追魂炮声后,三十三名打手和八名倭寇,共四十一颗人头滚落地下。
鲜红的血混合着灰尘,汇成一道红褐色的小溪,从刑台上淙淙流下。
“哦……”刑场四周围观的百姓们,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欢快的叫声。浙江的百姓一直深受倭寇之害,见有倭寇被擒,往往恨不得生啖其肉。
周牛山藏在人群后面的一个角落里,远远的看着,紧紧的捏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去。
他不敢凑得再近些,怕被郑必昌和何茂才认了出来,只能躲在这里独自忍受着如同蚁噬般的痛苦。
昨天还聚在一起喝酒吃肉的三十三个活生生的弟兄,转眼间就变成一具具无头尸体。其他几个走失的兄弟也是行踪不明。
“***,我周牛山和你们势不两立。”周牛山的牙齿死死的咬在下嘴唇上,齿缝间渗出了一丝血渍。
监斩台上,郑必昌的心里也终于略微松了一口气,脸上也现出一丝笑来。
“只是那叫周牛山的,倒不在这三十三人里头,只怕此人才是最大隐患。”何茂才贴过耳来,小声的说道。
“回头描了影像,传去各府县,就说是投了倭寇的,若是拿住,就地正法。”郑必昌摇着脑袋对何茂才笑道。
“这事如此大张旗鼓可好?”何茂才不无忧虑的问道,“依我看不若派人暗中追查,免得那厮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对你我不利的事情来。”
“哎。”郑必昌摆了摆手,又伸出两指在案桌上轻点道:“正因为如此,我等才需得大张旗鼓,先给他坐实了倭寇之名。既然是个倭寇,那便说什么都是狡辩。若是有人和他私下相通,又岂不怕落个通倭之罪。”
“哦……呵呵呵呵。”何茂才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也轻松了不少。
“你我所要忌惮的,还只是那萧墨轩。”郑必昌咽了下口水,“他这回去哪里不好,却指明了要去你那老家富阳。”
“去就去了,还怕他怎的。”何茂才大袖一挥,带起了一阵风声,“他若是去其他地方,那官仓里的事儿,岂不是更加难做。”
“初时我也这样想。”郑必昌挪了挪身体,让何茂才靠得再近些,“我倒问你,你那两个兄弟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这……平日里这许多事情,又哪管得了他们。”何茂才又连挥几下袖子。
“我是怕他们拖了你后腿。”郑必昌微抖身体,轻轻一笑。
听了郑必昌的话,何茂才心里也猛得一沉。自己那两个兄弟在乡里常有不轨的事情,自己也是听说过。只是裕富阳县令梁之兴念着自己的面子,都捂了下来。
若是平日里,这些事情自个连想也不会去多想,可是今个却是大大不同。领个百来号散兵就敢去剿倭的愣头青,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这我倒是没想到过。”何茂才顿时有些瞠目结舌。
“嘿嘿,你若想解了困境,眼下倒又有个机会。”郑必昌转过脸来看着何茂才。
“怎的你也和我卖起关子来了。”何茂才眉头紧锁。
“便在那。”郑必畅放在案桌上的食指轻动,指向刑场中央。
“他们?仍去官驿把他们上回弄的东西给抄出来?”何茂才望刑场中央望了一眼,又回头问道。
“亏你还是一省的布政使,怎生生了一个榆木脑袋。”郑必昌捏紧了拳头,轻挥一下。
“我问你,这些人是谁抓来的?”郑必昌向何茂才问道。
“戚继光啊。”何茂才有些狐疑的看着郑必昌。
“你就不能不提戚继光?”郑必昌微叹一口气,连连摇头,“戚继光虽然是三品的参将,可去年打了败战,却被免了领军的职务,一直受谭纶节制。”
“帮谭纶请功?”何茂才更不知道郑必昌想说什么。
“谭纶只是派了人去富阳,又没亲自前去。”郑必昌有些无奈的说,“除了戚继光,当时可还有谁在?”
“姓萧的那小子?”何茂才这才弄明白郑必昌想说的是谁。
“不错,不管从何而论,我们都须得帮他请功才是。”郑必昌微捻一下胡须,“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大捷,功劳嘛,只说的越大越好。”
“然后再让罗大人修书一封,送交小阁老,让阁老再向皇上上个请功着折子,招他回京受赏。他这一回去,便不大会再来了。”郑必昌朝着何茂才点了点头。
“只是这样便便宜了这小子。”何茂才略想了下,虽然也跟着点了点头,却颇有些不悦。
“保住你我的脑袋和这头顶上的帽子才是大事。”郑必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