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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该死的,居然是羊群,苏巴海愤怒的看着自己马前的位置。明军居然把羊群混杂在骑兵的战阵当中。羊要比马矮得多,越kao近地面的地方,灰尘越厚,所以苏巴海居然没有发现明军的阵中藏了一群羊,更不知道明军是什么时候把这群羊藏在马队当中去的。
而这些羊的嘴巴看上去已经被明军用绳子捆得紧紧的,竟没有一只叫出声来。在自己刚才冲锋的时候,在外围掩护的明军骑兵,不是已经向后遁去,就是已经乘机躲到了羊群的中间。自己的巴林部骑兵,蓄足了马力冲锋的目标,居然是一群羊,难怪刚才汉军的追击速度那么慢,原来他们居然是裹着羊群在跑。
骑兵在冲锋的时候,去势极大,甚至可以借力直接削飞一个人的脑袋。可是由于羊比马要矮,所以撞到羊群上,几乎就和撞到了拒马上差不多,还是一堵活动的拒马墙。这些羊被巴林部的骑兵撞上,被撞到的飞出老远,还活着的只知道四处乱窜,有的还往马肚子底下钻,顿时让巴林部骑兵一阵手足无措。
冲锋的马队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距离上刹住,巴林部的前队顿时一阵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苏巴海一边大声的呼喊着让后面的骑兵后撤好重新整队,一边愤愤的从鞍边取出弓箭。
不过,骑兵冲阵容易,后撤却显得笨拙了许多,虽然鞑靼骑兵多是弓马娴熟,但是匆忙间仍是一阵手忙脚乱。前面的在掉头。后面不明所以,还在往前冲。
虽然有百夫长和十夫长在里头大声吆喝,可是撞在一起的,自相践踏的仍然不在少数。
“咚!”又是一声鼓声响起。躲藏在羊群里的明军骑兵纷纷跃下马来,就连战马也被喝令着跪到了地上,压低了身形。
苏巴海顿时心里泛起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下意识的,他也跃下马来,学着明军一样伏下身来。
“砰砰……”一阵爆豆一般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苏巴海只觉得像是一阵风从头顶上吹过,就看见自己身后来不及从马上跃下的的巴林部勇士纷纷像喝醉了酒似的在马上晃了几下,又像没捆绑住的麻袋一样一头栽了下去。
“举盾,举盾,向后撤……汉人的火器……”,苏巴海从马肚子底跃出身来大声喊叫着,仍然有骑兵在朝前拥挤着。
鞑靼人生性勇猛,统帅往往是冲锋在马阵的最前列,可是此时苏巴海才发现,有时候统帅冲在最前面,似乎也未必就是好事。
苏巴海身边的亲兵也拔出了刀来,胡乱砍着,想遏止住后面的人向前拥挤,后面的骑兵也意识到情况不妙,掉过了头拼命的向后躲着。人喝声,马嘶声全混在了一起。
爆豆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巴林部的骑士又像割草一般倒下一片,最不妙的是有的战马也已经开始受惊,四处蹶着蹄子,就连马上的骑士狠扎马刺也勒止不住。
苏巴海终于意识到,汉军的第一个目标原来根本不是正面的察哈尔部骑兵,而是自己这支埋伏在侧翼的游骑。
第二十八章 谁言汉儿不善马
苏巴海一时间根本无法想明白,为什么这个鞑靼骑兵一直沿用了上百年,屡试不爽的战术突然之间就失去了效果,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去想了。
一声号角声过后,在巴林部骑兵的侧翼,一阵沉闷而急促的声音,像是巨石碾过地面,向着自己这里压来。
那是重装骑兵在准备发起冲锋的信号,在草原上摸抓滚打了数十年的苏巴海又怎么会听不出。汉国的重装骑兵一直都在安静的等待,他们一直在等待着巴林部骑兵最脆弱,最混乱的时候,好乘机向他们发起最致命的冲击,而在此之前,从侧翼用骑兵冲击敌人,似乎一直是鞑靼人引以为自豪的战术。
这些汉人不但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草原上,还带了这么一支恐怖的重装骑兵队伍,难道他们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不成?所有的巴林部骑士几乎在这一瞬间都傻了。
苏巴海拿起了弓,想朝着三十步外,在马匹和羊群的掩护下探出头来的汉军射去,却发现自己竟然无力拉开手中的这张用熟了的三石大弓,苏巴海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苏巴海想到了逃,自己率领的这批骑士,虽然只有一千多人,却是整个鞑靼巴林部最勇敢的战士,而巴林部之所以在鞑靼左翼诸部中,能享有和图门亲自率领的察哈尔部相等的地位,也正是因为苏巴海手上的这支骑兵队伍,如果失去了这支骑兵,整个巴林部在鞑靼左翼势力中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
不过,那支从南边直从过来的汉国骑兵,恐怕不会任由他们顺利的逃离战场,苏巴海已经可以隐约看见那队骑兵在月光下闪耀的矛尖。在正面的冲锋中,以骑射为主的鞑靼骑兵,根本不可能是重骑兵的对手,而这么些年下来,本就物资缺乏的鞑靼人,已经完全丧失了组建一支重装骑兵的力量。骑兵对步兵的优势是巨大的,但是在防御重装骑兵冲锋的时候,最有效却又恰恰是由盾牌和长矛大刀组成的步兵战阵。可是不管是可以相对冲锋的重装骑兵还是步兵战阵,鞑靼人的手中都没有。
四百步,汉骑开始整理战阵,由散乱的阵形收缩成最有利于冲锋的梯次形战阵,苏巴海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一层层的枪林。
三百步,汉军已经开始全力催动马力,苏巴海已经无法完全看清楚汉军重骑后阵的情形,那里已经完全被一股漫天的烟尘所笼罩。
两百步,汉军开始将横放或者竖立着的长矛放平,微微下斜的矛尖,在月色下反射出摄人的寒光。
一百步,汉骑用来护身的皮盾也已经被放到身前,犹如身陷泥塘的鞑靼骑兵,这些曾经被苏巴海引以为自豪的巴林部勇士,已经从外围开始溃逃。而身处中间的人仍然在奋力的催动跨下的马匹,想要从这个深深的泥塘里拖身而出。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轰……”犹如一块巨木撞到了败革上的撕裂身,不知道是长矛刺穿马匹还是人的身体所发出的声音,汉军重骑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般,狠狠的扎入到巴林部骑兵的阵中。明军骑士头顶上鲜红的盔缨,犹如一团团炽热的火焰,疯狂灼烧着这支曾经驰骋草原数十年的骑兵队伍,摧毁着他们所有的荣耀和自豪。
败了……败了……巴林部完了……
苏巴海的两只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十多年的辛苦经营,这支自己一手带出的心腹骑兵队伍,竟然会在自己一直鄙视的汉国骑兵的冲击下,一败涂地。
明军重骑从巴林部军中一路穿阵而过,像是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不可一世。草原上初生的嫩草,被马蹄带起,四散翻飞,浑厚的马蹄声,像是要震撼整个蒙古草原。只穿着简易的皮甲和棉甲的鞑靼骑兵,在这支骑兵的冲击下,四散破碎。巨龙一抖鳞爪,所有阻挡在它面前的力量纷纷灰飞烟灭。
横穿过战阵的重骑兵,一直冲到了距离全宁城的城墙不到一里地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又开始整顿队形,准备再次横冲而过。
苏巴海终于意识到,眼下已经是自己的最后一个机会。
如果让这支骑兵再次冲阵而过,那么接下来的,很可能自己要再次承受一直以逸待劳的汉国轻骑的掩杀。
苏巴海已经完全弄不明白,到底有多少明军潜伏到了全宁城的四周。他向四周看着,想寻找一条可以安全的撤离战场的路。
可是虽然天上的月光仍然在照耀着大草原,但是视野却无法像白天那样宽广。更何况,他根本不相信南方那个庞大的大明帝国只派出两三千人就来攻击一个驻扎着上万鞑靼精骑的全宁城。
虽然战场上的形势已经持续朝着不利于鞑靼人的方向发展着,可是苏巴海仍然不相信这些汉人会有这么大的胆量,只有两三千人就敢对着数千鞑靼勇士发起冲锋。
他下意识的朝着西边漆黑的草原深处望去,他已经无法去想着图门那里现在情形如何,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带着自己剩下的人马逃出这片战场,逃回巴林部的营地去。
只是,西北方向而逃路已经完全被那支汉国的重装骑兵所封锁,虽然看上去他们的人数只有两三百人,但是苏巴海已经冒不起这个险。拿轻装的骑射兵向重装骑兵突击,结果只能是一个字—“死”!
更何况,已经被吓了胆的巴林部骑兵,纷纷乱乱的,能不能组织起有效的突围,也是一个最大的变数。
向南逃窜,苏巴海此时更是想都不敢去想,汉人向来多诡计,他坚信汉人一定在南边埋伏下了轻装的游骑准备对自己的这支骑兵进行最后的掩杀。
虽然鞑靼人已经无力武装起一支重装骑兵,但是用重装骑兵从侧翼冲击,然后派出轻骑掩杀,是当年大元帝国颠峰时期常用的战术。汉人既然已经学会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