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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派了萧墨轩去,还能兼顾着整治一下江南的赋税,也是好事儿。”嘉靖帝也在左右为难着,“他们内阁几个倒是好,遇见了难题,倒是抛给了朕。”
“圣明无过主子,除了万岁爷,还有谁能拿捏的准呢。”黄锦呵呵陪着笑,又继续打起了扇子。
“等……”嘉靖沉思半晌,突然对着黄锦闷哼了一声。
“等?”黄锦一时没明白嘉靖帝的意思。
“那萧墨轩可是个人精,眼下这事儿,只怕他自个也已经知道了。”嘉靖帝仍是微笑着说道,“朕等着看看他自个如何说。”
“萧……萧……”黄锦顿时心里一惊,以为冯保出去报信的事儿已经给皇上知道了。
“也用不着你们给他说好话了。”嘉靖大手一摆,止住了黄锦,“朕说他是人精,也不是贬他。只要忠于朝廷,精明便不是坏事儿。”
“圣明无过主子。”黄锦听了这段话,心里才略宽了些。欠了欠身,脸上顿时堆起了笑来。
“万岁爷,户部侍郎萧墨轩有本上奏。”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疾步走进万寿宫,小声报道。
“你看,这不是来了。”嘉靖帝得意的看了一眼黄锦,哈哈笑道。
第六章 经略江南
寿宫里,四角都放上了冰块,其实也不显得很热。
但是嘉靖帝的衣角边,都隐隐的浸上了汗水。黄锦知道,那是虚汗。皇上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想到这里,黄锦的心里也泛起一丝不忍和不安来。
“嗯……?”嘉靖帝把萧墨轩递来的奏折,仔细看了一遍,顿时禁不住微微惊叹一声。
黄锦站在嘉靖身边,把嘉靖帝的这一声惊呼全听在了耳里。但他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伴君如伴虎,嘴巴还是管紧些好。
“唔……”嘉靖帝轻轻个把手上的折子放下,直直的看着黄锦。
“万岁爷。”黄锦知道,皇上有这样一副样子的时候,一定是有话要说。
“拿去给内阁,让他们看看。”嘉靖指指了身边的折子。
“哎。”黄锦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弯腰走上前去拣起折子来。
“若只论军事,只怕眼下却还是谭纶略占上一些。”没等黄锦走出门去,嘉靖帝又在背后默默的说了一句。
黄锦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被门槛绊了个跟头。
内阁值房。
看着黄锦迈进了门来,几位内阁大臣一起起身相迎。
“皇上要老身把这个交给阁老您。”黄锦进了门,也不坐下,直接把手上拿着的奏折,递给了徐阶。
“可是关着江南的事儿?”徐阶一边接过奏折,一边问道。
“不但关着江南,还关着萧子谦。”黄锦微微笑道。
萧子谦?高拱心里顿时一阵得意,带着几分挑衅的看了袁炜。袁炜却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徐阶把折子拿在手上。未及看完,便是惊呼一声。
“皇上圣意如何?”郭朴呆在一边,只见徐阶微粥眉头,顿时有些耐不住性子。
徐阶把奏折放到手边的案桌上。另外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目光都落在了案桌上。
“这上面并无皇上的旨意,只是萧墨轩上的一份奏疏而已。”徐阶定了定神,缓缓说道。
“没有皇上地圣意?”高拱显得有些失望。
“嗯。”徐阶点了点头,“萧墨轩请开南洋海贸。”
“开南洋海贸?”小小的内阁值房里,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自从洪武二十三年。大明朝颁布“禁藩交通令”以来,一百六十年里都没有大改过。
尤其近年来倭寇横行,海患时重,东南和广东沿海,甚至已是“寸板不许下海。”
“皇上可有说过些什么?”徐阶的嘴边,略微抽*动了几下,向着黄锦投去求助的目光。
“皇上说‘若只论军事,只怕眼下却还是谭纶略占上一些。’”黄锦连忙说道。
“皇上的意思是让谭纶接任直浙总督?”徐阶的眉头又抽了一下。
“呵呵,皇上那句话,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吗?”袁炜刚才被高拱抢了一头。这时又兴高采烈起来,“直浙总督就是个军职。皇上说谭纶军事更强些,便是让谭纶接任的意思了。”
“约莫是如此。”黄锦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皇上又让黄公公把萧墨轩的折子送了过来,又是何意?”高拱似乎有些不服气,“南洋海贸,若说起来,也是事关东南,眼下我大明海贸,止有泉州一港而已,如果萧墨轩不去东南,又如何行使通贸南洋?”
“嗯。”徐阶又点了点头。附和着高拱,“皇上既然让我们看这折子,说明皇上也未免没有这样的心思。”
“我大明国内地特产,若运到南洋。起码可以比国内多卖上三四成的价,带回来的货物更是价值不菲。这些年来,国库积年入不敷出。当年三宝太监携宝船下西洋。每次都所获颇丰。成祖爷五征关外,又修建北京的紫禁城,三宝太监西洋之行,也是功不可没。若依着萧墨轩所奏,先以官府的名义通贸南洋,也未必是件坏事儿。”
“眼下我大明虽是行了海禁,可南洋和西洋商人前来却未受禁。与其让银子全被他们挣去,不如拿一些来补了国库的亏空。若果真有利可图,日后即使再派官船通贸西洋也无不可。”
朝廷里的亏空,眼见着越来越大,作为内阁首辅的徐阶也是整日伤透了脑筋。只要有新的法子可以用,徐阶也都想试上一试。眼下见了萧墨轩的折子,简直无异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正是。”高拱地脾气本来就倔,这个时候,却是有些卯上了。
“呵呵。”徐阶正头疼着,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
,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萧墨轩和谭纶两人,据说也有几分交情,为何就不能放到了一起。”
“李阁老说笑了,这总督一职,只有一个,又怎容得下两人。”袁炜有些不爽地回道。
“难道除了总督一职,江南那地方上,就没有其他的缺?”李春芳被袁炜顶了一句,倒也丝毫不生气。
“缺是有,可还有哪个缺能容得下他们两个?”徐阶也有些可惜的摇着头。
“我大明朝的封疆大吏怕是不止有总督和巡抚这几个职吧。”李春芳也不明说,只是淡淡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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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徐阶也是猛然醒悟过来,“李阁老说的,难道是经略?”
徐阶所说的经略,就是指经略安抚使一职。巡抚主重的是一地民事,总督主重的是一地军事。而经略安抚使,则是军事民事一把抓。虽然和总督,巡抚一样,都是二品的大员,可职位却在总督和巡抚之上。直浙经略,甚至就连两淮盐运,也能插上一手。经略安抚使,才是真正的封疆呐。
李春芳微微笑着,又闭住了口。
“不错,萧墨轩经略江南,谭纶升任直浙总督,妙,哈哈,实在是妙。”高拱一边笑着,一边向着李春芳投去感激地目光。
毕竟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关键时候,还是能靠得住。
“后天便是子谦大婚的日子,眼下这事儿也还得奏报皇上圣裁,也正好等过了这两天再细较。”徐阶想了想说道。
大明嘉靖四十年,八月初六。
刚刚办完了一场婚庆的萧府,又是一片张灯结彩。其实在萧府家人地心里,今个这一场,却要比上一场要重要的多。
宁家在京城里还没有宅子,所以苏儿出阁的地方,只好临时定到了惠丰行地后院里。而依依那边还好安排些,以前住的那个小院,正好又用了起来。
萧墨轩今个依旧起了个大早,实际上是夜里根本没有睡好。都说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萧大少爷做新郎,岂又不是头一遭。
眼下时辰还没到,萧墨轩依旧穿了件平日里的旧装。独自坐在房里喝着浓茶提着神。
那些早到的客人们,都由萧天驭陪着,坐在了花厅里。
新的任命还没有传下来,但是萧墨轩私底下也早就已经知道了。
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窗户外面,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想起今个是自己大喜的日子,才有了几分精神。
经略江南,听起来倒是不错。自个当时请调来户部,就是想着户部管着天下钱粮。
自个去了户部,可以更好的推广番薯这些东西。只要有了粮食,其他的也都好说了。
可这段时间以来,也才渐渐的明白过来,自己想简单了。
虽然大明朝对于货币这东西的概念,还不是很清楚。在平日的往来里,都是以白银为主要结算方式。用句现代的话来说,就是银本位。
但在实际上,由于大明朝一百多年来,在北方都处于一种敌对的状态,南方又施行了上百年的海禁。白银这东西,提炼更是着实不易。所以大明国内流通的白银,已是远远不足。
再用句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已经处在一种货币紧缺的情况当中。
货币紧缺,即使在地面上种出更多的粮食来,只怕充其量也只能是多养活一些人口。
没有足够的白银在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