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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上我们那富春江的水,却算不得什么。”杭儿抬眼望着四周,颇有几分神气的说道,“只这波澜不惊的,就少了几分生气。”
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抬眼远处,紫禁城的宫墙飞瓦,隐隐若现。望一眼,微叹一声,萧墨轩又将目光投向了岸边上。
扁舟轻摇着,向西海的水面上荡去。萧墨轩的心,也不禁猛得抽了一下。
“小姐你看,那莫不是萧公子。”着。
“偏你会胡说。”依依依旧头也不抬一下,“你当编个这个事来,就能哄我开心?”
“小姐,真的。小姐。”萧公子。”
一双眼,将信将疑的抬了起来,顺着倩雪指的方向看去,却立刻又迎上了另一道目光。
“依依……”萧墨轩惊喜的朝岸上叫道。
“依依?”船上的三个女人,疑惑的看了看萧墨轩,也跟着望岸上看去。
萧三和萧四也看见了岸上的依依,却是只低头摇着桨舵,一言不发。
“小姐,倩雪早就说过了。”撇了撇嘴,“人家兴许早就把您给忘了。您看这不,人家身边早有娇娘相伴呢,还不止一个。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依依。”萧墨轩一边叫着,一边让萧三和萧四把船驾得离岸近些。
“倩雪,我们走。”依依猛得眉头一落,转过身来。
倩雪听见小姐说了话,立刻收拾起石桌上的东西,就要跟着离开。
“依依。”萧墨轩见船离岸只有两尺了,略一使劲,跃了上去,“怎么刚见了面就要走呢。”
依依低着头,躲过萧墨轩,继续向前走去。只有倩雪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了萧墨轩一眼。
“依依。”萧墨轩见依依要走,连忙扯住衣袖,“是我呀。”
“公子请自重。”严依依的脸上,冷若冰霜。
“依依……”萧墨轩迟疑着松开了手。
“宁姐姐,那位小姐是谁,你可认得?”杭儿略带些敌意的看着严依依,在她心里,只觉得苏儿姐姐才是哥哥正室的唯一人选。看着岸边的依依,一眼望去便是大家里的小姐,有这么个人儿,难道竟要苏儿姐姐做侧不成。
苏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一双杏眼不停的对着岸上的人打量着。
“小兰姐姐可认识?”杭儿又看了看小香兰,她跟着少爷时间最长。
小香兰也略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她虽然几乎天天呆在少爷身边,可少爷不说的事儿,自己根本一点也不知道。海边,停
小轿,是依依带来的。钻进小轿,朦胧的眼睛里,I闸似的流了下来。
“呸呸呸,我这是做嘛要哭了出来。”依依抽出一方银丝绣边的小手帕,敷在眼角,“他和我又没怎的,只是我自个在这一相情愿罢了,他凭个连喜欢都没说过一声呢。”
心里想着,却又止不住泪,只是恨他为何把自个丢到了心外。
西海边,萧墨轩有些愣楞的看着依依离,脸上略有些困窘,
“想是哪个老相好呢。”苏儿略有些怅然的落下眉来,心里却是有些酸酸的。平日里看小香兰在表哥身边,也没有过这般感觉,怎么今个见了这女子,却生了这般。
“呵呵,一位老友家里的妹子。”回过身来,见三双眼睛都看着自己,萧墨轩嘴角动了几下,挤出一丝笑来。
“回去吧,等到了晚上,还得去朝天观帮皇上守丹。”萧墨轩跳上船去,对着萧三和萧四挥了挥袖子。
朝天观,丹房。
这么急着来朝天观,不单单是因为奉了嘉靖的旨。更因为这朝天观里有一个人,一个关键的人。
萧墨轩从来见过这样的地方,未免多看了几眼。只见迎面的墙上,悬着一副老君的画像。丹房中间,立着一座葫芦形的青铜鼎器,鼎器四周的地上,又颗着八卦图的模样,那一座鼎器,正放在八卦中间的阴阳鱼上。
鼎器周长十二寸,以应十二个月和十二消息卦;其身长八寸,以应八节;又分两层,上层置药,下层置炭。
“萧大人若是乏了,不如就在这边稍歇一会。”朝天观道长,蓝道行舞了下拂尘,指着一边的坐床说道。
“多谢道长好意。”萧墨轩微微欠了下身,“皇上命在下随着蓝神仙守丹,可不是让在下来这里睡觉的。”
“早就听说皇上曾赐过萧大人一面‘忠孝仁义’的牌匾。”蓝道行闻言哈哈一笑,“今日一见,果如其然。”
“做事只凭良知罢了。”萧墨轩微微一笑,在蒲团上盘膝坐下。
“外人有传言,说萧大人是心学门生?”蓝道行听萧墨轩提到“良知”二字,一边调着下鼎里的火,一边对萧墨轩问道。
“这事儿皇上之前也是问过。”萧墨轩摇头否认,“只是在下确实没读过什么心学的文章。”
“哦。”蓝道行略看萧墨轩一眼,口中念念有辞,“可惜,可惜啊。”
“哪里可惜?”萧墨轩一时没弄明白蓝道行话里的意思。
“王阳明也堪称一代圣人。”蓝道行的眼睛依旧盯着丹鼎上冒出来的丝丝白气,“读些他的文章,也是有好处。”
“道长是道家的人,难道也读儒家的书?”萧墨轩斜过头来,看了蓝道行一眼。
“道家有言,道中有道,贫道多读些书,也是悟道。”蓝道行微抚长须,哈哈一笑。
“那请问道长,晚生的道,又在哪里?”萧墨轩见蓝道行说到这里,顿时心里一喜。
“萧大人尚且年轻,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忠君爱国,为民谋福,便是萧大人的道。”蓝道行在萧墨轩对面坐下。
“唉……道长所说,也是晚生平生所愿。”萧墨轩微叹一口气,“只是奈何……”
“萧大人话里的那个奈何。”蓝道行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墨轩,“莫不是指严嵩?”
“道长,这些话晚生可断不敢说。”萧墨轩似乎像是被吓了一跳。
“萧大人和严家势如水火,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蓝道行见萧墨轩一副受惊的模样,又是哈哈一笑,“朝野内外,眼下却是谁人不知。又岂是贫道搬弄出来的。”
“严家父子虽然和晚生这里有些过节,可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萧墨轩抿着嘴唇,低下头去。
“任用贪官,便是无良;不能容人,便是无知。”蓝道行却是不屑的摇了摇头,“人无良知,即便有些忠心,也是伪忠。”
“道长乃修道之人,也心忧世事?”萧墨轩心里一阵欣喜。
“萧大人此言差矣,入世亦乃修行之道。”蓝道行抬起手来,轻摇几下。
“听道长一言,如雷贯耳。”萧墨轩点了点头,可一转念,脸上又现出一丝颓然,“只是……晚生也是力不从心。”
“天理循环,报应有期。”蓝道行微微闭上了眼睛。
“若得道长相助,大事可成。”萧墨轩见时机差不多了,猛得站起,对着蓝道行一作揖。
“贫道?”蓝道行猛得一惊,睁开眼来直直的看着萧墨轩,“贫道乃一修行之人,如何出得了力?”
“道长请听晚生慢慢说来。”萧墨轩又在蓝道行面前坐下。
第十八章 五大罪
大明嘉靖四十年,九月初十。
打从早上开始,京城的上空就乌蒙蒙的阴霾一片,压得人心里慌乱乱的。
京师内城九门,在寅时末就打了开来,大大小小的官员纷纷鱼贯而入。只是一群群人间,似乎没了往日的热乎,只是三五聚成一团,一边走着,一边互相交头接耳着。
内阁首辅严嵩和次辅徐阶,已经公开对立,京城里的朝臣们的关系,也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忽然,一匹快马从朝阳门疾驰而入。两边的朝臣们纷纷让开道来,目光一起向着马上的骑士身上落去。
这是一名驿站的驿卒,在他的背上,斜背着一支竹筒,筒口上印着火漆,红通通的。
南京都察院御史林润,上疏参奏原总理盐政左副都御史,现刑部侍郎卿,这个消息立刻从通政使司传了出来。
文渊阁,内阁所在地。
“含章啊,有什么事儿不能去值房说,非得把我叫到内阁里头来?”严嵩在一个小太监的搀扶下,迈进文渊阁去。
“哦,阁老。”罗龙文见严嵩进来,连忙接了过来,让小太监去到了一边。
“阁老,南京有御史上疏参奏景卿了。”罗龙文扶着严嵩,在椅子上坐下,“奏折经过通政使司的时候,咱们的人偷偷抄了一份下来,阁老现在可要看?”
“该来的,总归会来,躲也躲不了。”严嵩看着罗龙文袖间露出来的纸头,微微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他们真的会冲着景卿去。”
“奏折里列出了五大罪,不单指向景卿,又说阁老和小阁老用人不查。”罗龙文小声说道,“这个林润,想是也下了功夫,竟然把两淮和江浙的盐场都摸了个透,只问为何近年来产盐增了一成,赋税却少了五成。”
“这是为啥?”严嵩略抬起浊眼,直直的看着罗龙文。
“这……”罗龙文顿时有些语塞。
“景卿他到底拿没拿这里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