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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老板在厨房怒吼道。
我把自行车停在店的后门处,畏手畏脚地走近了第四代他们的座位。
“那个,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赏花。”第四代斜眼冷冷地瞪着部下们说。
“呃,这个我是知道,只是……”
“那个视频少校给我看过了,情况我也大概有了了解。不过我还没告诉手底下这群笨蛋呢。”
“这、这样啊。那,怎么说呢,现在还有工夫干这个吗……?”
“就算爱丽丝不在,花也还是会开。”阿哲学长满心愉悦地努了努嘴。他脚下有好几个喝空的大号日本酒酒瓶。
“没错没错。这酒是非喝不可。”
宏哥也在执杯痛饮。从颜色上来看,杯中的液体应该是威士忌。虽然这家伙不管怎么喝都面不改色,不过目光已经开始失焦,所以多半是醉了。
“我~和~你~是~同期的樱花~”
少校喝得烂醉,唱着军歌。这群人是怎么回事嘛。
“那个……咱们不是来讨论爱丽丝的事情的吗。”
“有什么好讨论的。”第四代毫不留情地说道,“她不是让我们别掺合吗。”
“但、但是……”
“老实说,我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宏哥的话令我大吃一惊。
“如果爱丽丝只是被人抓走了,那我们自然不惜全帮出动也要把她救回来。不过现在这个情况……”
“不去——救她吗?”
“我说鸣海啊。”阿哲学长眼神镇定地说道,“如果爱丽丝真的杀人了的话,我们把她带出来可能反而使事态进一步恶化。你明白吧。他们说是为了不让警察介入事件才这样做的。但如果我们直接去要人,把事情闹大,警察就会出动,说不定会使医院的事件昭白于世。”
学长的话语慢慢地渗进我那凝固的脑浆中。
爱丽丝只要保持现状就好,因为她并未因此困扰。
既然她并不困扰,自然也就无从搭救。
不,倒不如说——如果我去救她,再和她见面的话,爱丽丝说不定真的会自裁。因为对她来说,不再和我相见是死的替代方案。我对此感到一阵恶寒。她没可能做这种傻事——不管多少次这样说给自己听都没用。她已经做了这样的傻事了。
“在靖国再见吧!在靖国!”
已经酩酊大醉的少校对着空无一物的空间嚷嚷着不吉利的话。还被蒙在鼓里的大叔和黑T恤们也情绪高涨。
“……但是,就算如此,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赏花呢。”
我用弱弱的声音问道。
“正因为是这种时候。”宏哥淡淡地笑了,“无可奈何的时候就是要笑啊。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大家都一张苦瓜脸也于事无补嘛。”
我垂下目光,摇了摇头。我不可能这么情绪高涨。就算递给我饮料我也没心情接受。
我回到停放在后门的自行车那里,抱着放在车篮中的莉莉鲁登上紧急楼梯。把它放回到事务所之后就赶快回去睡觉吧。
“喂,园艺社的。”
走到楼梯平台时,下面传来了喊我的声音。回头一看,第四代正从下面走上来。我止住步伐,全身绷紧:
“对、对不起。”
“道什么歉?”第四代皱起眉头。
“不、不是,我想我可能惹你生气了。”
“你傻啊。”
第四代指着我腋下夹着的熊。
“绽线了。”
“唉?”
“鼻子那里的扣子绽线了。拿来。”
第四代把熊从我手上抢走,一次三级台阶大步走进了事务所。我赶忙追了上去。
第四代从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黑色塑料盒。打开一看,其中放有针线和剪刀。是缝纫用具。他还一直随身带着吗。
我一屁股坐在灵活地缝补着熊鼻子的第四代身边。
修补完毕之后,第四代又把歪掉的丝带重新系好,然后直直地看向了熊布偶琥珀色的双眼。他不会是想问我视频里爱丽丝提到的“证据”吧?正想着,第四代却无言地把莉莉鲁推回到了我的膝盖上。
“……我欠了那家伙很多。”
第四代长吐一口气,低语道。
“但是她也欠我不少。”
他们之间已经扯平,就算爱丽丝不在也没什么所谓——他想说的是这么一回事吧。我把布偶抱在身前,额头靠在立起的膝盖上。
“你之所以把那视频发给少校,是指望有人替你做决断吧。”
第四代的口气并非责备也并非嘲笑,只是淡淡地指出事实。
“……是。”
“这是你的问题,别依赖别人。你要是求我们帮忙的话,根据情况和你的态度我们也会出手。我和阿哲他们都是如此。但是做决断的是你。”
我呆呆地看着第四代的侧脸,眨了两三次眼。总是在背后催促我前进的,凛然的冷酷与强大。
“我的……?不,那个……爱丽丝的问题,应该算是大家的问题吧。”
第四代站了起来。
“既不是爱丽丝的问题也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你的。”
接着第四代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事务所,把我一人留在了空调大开的干燥空气当中。莉莉鲁担心地看着我。
为什么只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呢?这对爱丽丝也太冷漠了吧。不,那个人一直都是这样。
我太依赖别人了。
的确是这样没错。自从爱丽丝不在以来,我就一直在逃避责任——因为不敢自己行动。
我摇摇头站起身,脱掉鞋子把莉莉鲁放回它的同伴中间,然后收下晾在浴室的几件睡衣叠好。这个房间中到处都留着爱丽丝的痕迹,不论看哪里,触摸哪里,牙根处都会有甜蜜的疼痛渗出。
我突然想起爱丽丝说过的话,便比较起睡衣的花纹和颜色来。原来如此,不论是熊的图案还是浅蓝布料的色泽,每两件之间都各有差异。我看了看衣服的标签,发现上面都是个菊花一样的标识。正如她所说,这些衣服全部是一个牌子的。也难怪我发现不了其中差异……就算找了这么个借口,我还是完全安慰不了自己。自己连这点事情都注意不到。明明在爱丽丝身边当了一年半的助手,却对她这个人一无所知。
这次也是,她在事前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虽然就算找我商量,我多半也给不出什么意见就是了。
这一年半,我在这里都做了些什么?
被爱丽丝救了无数次,学到了许多东西,每次受打击时被她鼓励。然而,我一点也没能回报爱丽丝。动不动就是提出愚蠢的问题,有勇无谋地深入敌阵令她担心,带她骑自行车让她害怕,拿给她汽都跑光的Dr。Pepper结果被骂……都是些无聊的事情。还侦探助手呢,不值一哂。
别再和我扯上关系。
这是侦探给予愚昧助手的,最后的指令。
眼泪几欲流出。是啊,爱丽丝。这个命令,即使愚笨如我也能轻松执行。
我走出侦探事务所,楼梯下平板帮成员的欢声笑语再次流入耳中。爱丽丝不在花也会开——我强烈地憎恨起了春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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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我直接钻进了被窝。之前刚睡过那么久,现在肯定是睡不着了,不过稍微躺一会儿就行——本来这样打算的我,起来却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枕边的手机上显示时间是晚上七点。姐姐发来了短信说晚上要加班,让我自己随便解决晚饭。
楼下有声音传来,我应该就是被这个吵醒的。既然姐姐要晚回来的话,那就应该是父亲了。我在床上垂着头叹了口气。最近这段时间,他开始频繁地回家了。不过说是频繁,其实也就是从之前的两月一次增加到了一月两三次而已。
和父亲同处一个屋檐下,这样的状况更加重了我的忧郁。我打算继续睡下去,又盖上了毛毯,但是精神清醒根本睡不着。
我放弃睡觉,下了床。
身上到处都是黏糊糊的汗,于是我脱掉衣服。感觉自己不管摸什么东西都像是沾满了油腻和污泥。从抽屉里随便抽出一件衣服,竟然是茉梨小姐给我的T恤。
说来,她现在怎么样了呢。知道妹妹杀了父亲,她马上就编出谎话以庇护她,结果还是做了无用功。现在他还在爱丽丝的身边吗。不,爱丽丝好像很讨厌她,所以——
突然,我注意到一件事。
T恤衣领里面缝着标签,上面的菊花形标志似曾相识。尽管品牌名不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