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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寺萤一说。
“至少我姓紫苑寺。”
恭香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所以我的父亲和哥哥应该也是紫苑寺的亲戚吧。”
“你都搬出紫苑寺家二十年了,还算紫苑寺家的一员啊。”
坐在窗边的年轻男子冷声道。紫苑寺恭香猛地挑起眉毛瞪向了那个男人。
“恭香离开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一个看似恭香哥哥的男人说道。
“出轨的可是光纪,恭香是受害者。”
“那离婚不就好了。”
“难道你想毁掉恭香的人生不成!?”
话题已经完全偏离了正题且越演越烈,好像大家都忘记了我的存在。我竖起耳朵听着眼前丑陋不堪的争论,努力试图理清这复杂的状况。看来光纪夫人已经搬离紫苑寺家很久。她因丈夫出轨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后便再没回来。不过,她并未跟光纪离婚,发生遗产纠纷后又把父兄都带到亲族会议上,事情也由此变得严峻起来。我不禁感觉一阵恶心。
在律师看不过眼正要开口时,一个站在窗边的白发老人转过身朗声说道:
“有几个外人在也不要紧了。我想尽快结束这不愉快的会议。”
有几个人一脸恭敬地看向那边,我也眯起打量起了那位老人。
一眼就看得出老人是吾郎大师的兄长。只是老人的长相威严,仿佛剥去了大师脸上所有的柔和气质。
“……既然伯父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意见……”
夫人叹了口气表示同意后,瞥了眼身后。
“大家怎么看?”
我也再次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然后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因为我看出了继承了紫苑寺血脉的人与没有紫苑寺血脉的人的区别。紫苑寺一族在相貌上的共同点就是都美得有如带毒的花,散发着某种危险的气息。而只有紫苑寺恭香一桌的人没有这种气质。
不姓紫苑寺的人——即是外人。
“这家伙我们已经彻底调查过了吧,那要让他闭嘴也很容易。他留下也不打紧。”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懒洋洋地托着腮,看着我说道。他的长相与紫苑寺萤一十分相似,要说是紫苑寺萤一的父亲——未免太过年轻,大概是大萤一一截的哥哥吧。周围的人闻言互相看了看,然后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得到同席许可让我感到一阵绝望。他们要是拒绝,我就可以赶紧和爱丽丝一起回去了。这里的空气我一秒都不想再让爱丽丝呼吸到。
站在窗边的老人坐到附近的一张椅子上,点了点头。
“那容我先说明一下会长的病情吧。”
站在我们身后的眼镜医生诚惶诚恐地说道:
“会长肝功能,肾功能,心肺功能低下,神智也已不清,恐怕……”
“你就不能直说他还能撑几天吗,园村医生。”
一个一直在冷笑的年轻男子说。被唤作园村的医生刻意干咳了好几声后才说道:
“……应该就在今明两天了。”
“净给人添麻烦。就不能不留后患地把事情都收拾好再死。”
白发老者低声抱怨道。
谁都没谴责他的这番发言,众人甚至连一丝尴尬神色都没有。
“明明前段时间身子还挺硬朗的啊。”“上个月还亲自去德国谈生意了吧。”
“没想到这么突然就倒下了……”“还以为他能活到百岁咧。”
众人纷纷轻声议论起来。
这种会议我真的不该留下。我感觉自己已成了淤泥低下的贝壳。虽说是全员同意我留下的,不过他们当着我一个初见之人的面,竟能把话说得如此露骨,这也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可能他们本来就非善类,也可能是当家病危突然引发的继承问题令他们无暇他顾了?
“中谷老师也在场自然是为了遗言的事吧?”
紫苑寺恭香目光凌厉地侧目瞪着律师问道。中谷律师用手帕擦着双下巴下的汗水说道:
“遗言的内容我不能说。因为我有义务保密。”
“我们就尊重你这种无聊的原则吧。”
紫苑寺萤一说道,“我们随便聊聊自己的猜测,中谷老师你在一边听着就行。我们或许能自行从老师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不过这样不算违反保密义务吧。”
中谷律师闻言只好苦着脸点了点头。真是一场不愉快的讨论啊。
“还特地把私生子都喊来,我隐约猜到遗言的内容了。”
年轻男子挖苦似地说道。
“光纪都变成了那副样子,会长还在顽固地坚信他能恢复,遗言应该一直都没改吧。要把几乎全部财产都留给光纪。”
中谷律师向着墙那边,沉默着微微点了下头。
“啊,那个,我作为一个法律专家解释一下一般的情况。侄子无法成为遗产继承人,兄弟姐妹则可以。若继承人已经过世,那么继承人的孩子将承袭继承权,所以,若会长指定妹妹照美夫人为继承人的话,由于照美夫人已经过世,所以她的儿子光纪先生将承袭继承权。就结果来说或许是一样的,但我还是姑且解释一下……”
律师假装以专业的知识补充说明,等同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真是老糊涂。光纪跟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白发老人抱怨道。我感觉到旁边的茉梨小姐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老人抓住这点继续说道:
“钱的话给他多少都无所谓,但股份和地产怎么办?这关系到成千上万的公司员工的生活啊。”
“祖父跟会长谈过这方面的事吗?祖父你也是继承人吧。”
紫苑寺萤一向白发老人问道。老人摇了摇头,说:
“没有。我这几年都没跟大哥说过话。”
律师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我作为法律专家再解释一下一般的情况。兄弟姐妹没有最低限财产继承权。也就是说,即便会长留下遗嘱指定让照美夫人继承全部财产,干嗣先生也没有请求权。所、所以……”
这次同样无异于泄露了大部分遗嘱内容。白发老人——应该就是会长的弟弟紫苑寺干嗣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估计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恭香,光纪他留下过什么……类似文件吗?”
一个中年男子提问道。他好歹还顾着点情面,没直说遗书这词&;shy;——我厌烦地想。
“没有。”
紫苑寺恭香摇了摇头。
“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出了什么事的话,我去和当事人谈就行了。现在这种会议其实也没必要开。”
“那时候就太迟了。”
远处桌上有人说道:
“现在之所以出了问题,说到底就是因为没趁早对会长的遗嘱想出对策。光纪现在还活着就是奇迹了,下一秒死掉都不奇怪。”
一时间场内安静下来,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这边。茉梨小姐低下了头,爱丽丝则回瞪着场内的十几个亲戚。
我咽了口酸涩的唾液,血脉、金钱与欲望交织的关系实在是错综复杂,我大脑完全整理不过来。我完全想不出到底是谁站在怎样的立场上,出于什么目的想让爱丽丝做些什么。
不过,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种事太过愚蠢了。
“愚蠢。”
爱丽丝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般说道。
“我一丁点遗产都不想要。随便你们怎么争来夺去。我可以回去了吧。我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集会上。”
茉梨小姐也坚强地抬起头说道:
“不管父亲怎样,我都不会要任何东西。请不要再管我们。”
“哼?你不是盯上了财产,想打亲情牌才那么勤快地每周来探望的吗。”
听到有人这么说,茉梨小姐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正要一步踏出去,却被爱丽丝拉住衣服下摆打消了念头。
“……我放弃继承权。我只是想,父亲他……”
茉梨小姐低下了头,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这样挺好的嘛。”
紫苑寺恭香冷声说道。
“真是个既明智又和平的决定。”
“我就是不希望事情搞成这样,才会用那么强硬的手段把有子喊来的。”
紫苑寺萤一看向这边。
“照这样下去,若光纪表叔也不幸离世的话,茉梨和有子一起继承遗产比财产全落入恭香婶手里更合我们意。”
爱丽丝绷起脸说道:
“……萤哥哥你的意思是如果是我就会对你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