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天茉莉小姐穿着一套带点绿色的白色工作套装。但脖子上依旧挂着那个十字架项链。她走下车来,其步伐之优美甚至给人以足下生花之感。发现我之后,茉梨小姐举起左手朝我挥了挥。她的右手上提着一个纸袋。
“现在明丽小姐应该在吧?我先去和她打个招呼。”
茉梨小姐说着便拉开拉面店的门。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慌忙地冲了过去。没想到她还是个如此有社交常识的人。
果不其然,看到茉梨小姐进入店内,明老板和彩夏都目瞪口呆,拿着菜刀和大葱僵在了原地。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妹妹承蒙各位照顾了。”
茉梨小姐隔着柜台对明老板低头行礼。
“……啊……难不成是爱丽丝的——姐姐?”
停顿半晌之后,明老板才终于开口道。站在一旁的彩夏的表情渐渐兴奋了起来,但似乎依旧没有从惊讶之中恢复,嘴像金鱼一样一张一合的。“咦!爱丽丝的姐姐吗?哇!真的好像呀!”我仿佛可以听到她的内心。
“区区小礼不成敬意。”
茉梨小姐隔着柜台把纸袋交给了明老板。
“咦?啊,不,这多不好意思——”
明老板说着看向纸袋里的小盒——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不是弗朗奇·维特尔的冰淇淋吗!这个在日本应该买不到的呀!”
“这是特地从国外运来的,因为我早听说明丽小姐是个冰淇淋制作专家。希望你能喜欢。”
“这何止是喜欢!我可是一直想亲自去趟法国向这家店取经呢!之前只吃过一次,从那之后我就一直想要再吃一次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明老板像个小孩一样两眼放光。不仅如此,她还兴高采烈地高举起纸袋转了一圈才把冰淇淋放到了冰箱里。不知是不是终于注意到了我和彩夏的视线,她尴尬地拿围裙擦擦自己的手,干咳了一声说:
“呃,那个,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这家店的店主。”
明老板也恭敬地对茉梨小姐低头行了个礼。茉莉小姐笑着应答道:
“我名叫紫苑寺茉梨。”
“我叫筱崎彩夏!”
彩夏都快把身子从柜台后探出来了。
“那个,我在这里打工,和爱丽丝是朋友。”
“一直是你拉有子去洗澡对吧。”
“哇!原来你知道吗!”
居然调查得这么详细——我在心里咋舌道。
“这边这位就是藤岛同学!”
彩夏抓着我的肩膀说。
“嗯,我知道。前几天我和他见过面。”
茉梨小姐嬉皮笑脸地说。
“是吗?藤岛同学早就知道爱丽丝有个姐姐了吗?真是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呀!”
你这么激动干嘛。
“那么,您是…茉梨小姐……对吧?”
明老板时不时地瞟向天花板说道。
“爱丽丝就在楼上,但那家伙不愿出门——”
就在这时。咚咚咚,紧急逃生楼梯处传来了高亢的足音。吱嘎——茉梨小姐背后的门打开了。
“——姐姐?”
是穿着睡衣的爱丽丝。她应该是通过监视摄像头看到茉梨了吧。只见爱丽丝的脸因兴奋被染红,眼睛也睁得老大。茉梨小姐回过身去,身影映在了爱丽丝的大眼睛里。
时间就像是停滞了一样。
这两人根本不是“相似”一词能够形容的。
仿佛是一面奇妙的镜子映出了过去抑或未来——从旁望着面对面站在一起的紫苑寺姐妹,我的印象便是如此。
爱丽丝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到难以言表。每当她微微张开小嘴唇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嘴唇却会僵住不动。
茉梨小姐轻轻地走近妹妹,抱住了她瘦小的肩膀。
“……有子,我很想你。”
爱丽丝没有回应。她愤愤地伸出双手推开姐姐的胸口。
不知为何,看着这对姐妹,我总会觉得非常悲伤。我甚至在想,这姐妹二人是不是不该相会啊?
更可悲的是,我的预感应验了。
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无从知道。
“鸣海你也留在这儿吧。”
把茉梨小姐带到侦探事务所后我正打算离开,就听爱丽丝在床上叫道。我握着门把手回过头去:
“啊?不,但是……”
茉梨小姐也坐在床上,兴趣颇深地抱起布偶把玩起来。
“你不是要和茉梨小姐谈事吗,我回避一下比较好吧。”
“少废话,乖乖留下就行了。我可不想和姐姐两人独处。反正姐她要说的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事。”
爱丽丝用比平常更加不耐烦的声音说道。我有些困惑地看向茉梨小姐。
“我倒没什么关系,如果是鸣海弟弟的话。”茉梨小姐笑道。
“鸣海的话?”
爱丽丝噘起嘴巴:
“怎么,你已经挺信任他了嘛。你们两个到底是在哪里怎么认识的?刚才鸣海那一串怪话也都是姐姐唆使他说的吧。”
“啊……呃,是的。”
会穿帮也难怪,毕竟太不自然了。
“我觉得是时候和你一起住了,就拜托鸣海弟弟问你有没有这个打算。之所以没提背后是我,是因为我当初就是这么要求的。鸣海弟弟是无辜的。”
“不用找借口了,一会儿我再收拾鸣海。”
啊,果然生气了……
“说正事吧,姐姐。”
爱丽丝重新直面姐姐:
“你说你想和我一起住?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是认真的。要不要来巴黎住呢?我去过好几次了,那可是个好地方。我想有子你一定也会满意的。”
爱丽丝冷漠地眯起眼睛:
“老实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吧,不要再作无谓的粉饰了。”
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茉梨小姐也不会突然对几年没联系的妹妹提出要同居。这点道理连身为局外人的我都能明白。茉梨小姐表情僵硬地扫了我一眼。爱丽丝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继续道:
“如果你不打算告诉鸣海的话,我也不听。”
居然如此不信任姐姐吗——我心想。爱丽丝刺猬般的戒心表露无遗,刺得我心里疼痛难耐。但我也做不了什么,只好靠着冰箱坐到了地上。坐在床边的茉梨小姐静静望了我一会儿,然后终于低头叹了口气,向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似远在天涯的妹妹说:
“……祖父病倒了。”
坐在床单上的爱丽丝紧紧抱住自己立起来的一条腿,向来冷漠的表情仿佛又加上了一层冰霜。茉梨小姐并没看向爱丽丝,而是继续说道:
“上周住院了。就是父亲原先住过的那一家。实在是事出突然……医生们说他现在情况十分危急,明明之前还那么精神。祖父一直想见见有子你,所以……”
我很明白茉梨小姐在极力组织着语言。这种苦闷而沉重的感觉渗透了我的心。
“所以,今后紫苑寺家的人们一定会纠缠过来。我能保护得了你。所以,咱们一起去巴黎生活吧?”
“我不会傲慢到说出‘自己能保护好自己’这种话。”
爱丽丝冷淡地说:
“但我会自己选择自卫的手段,这点不劳姐姐费心。毕竟至今为止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听到这句话的茉梨小姐已经泫然欲泣,要是再多说一句冷漠的话,恐怕她就真的会崩溃掉了吧。
茉梨小姐离开之后,爱丽丝开始无言地敲起了键盘。我将地上纸箱里看着很高级的玩偶一个个取出来摆到了她身边。这是茉梨小姐给她带的礼物。然而直到最后,爱丽丝都没看那些布偶一眼。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只能得出这样的感想。
我早就猜到她家的家庭环境并不温馨,但没想到会如此严重。想来之前爱丽丝好像说过,这栋楼里装的摄像头本来就是防范老家追兵用的。爱丽丝并没有遭到虐待或是厌恶,但“紫苑寺”这个姓氏却在以更为复杂纠结的方式,死死纠缠着她的人生。
我本想对爱丽丝说句“我先下楼去了”,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恐怕是因为听着两人的对话,我在冷透的房间里心不在焉地安静坐了太久吧。正想要干咳清清嗓子,爱丽丝就背对着我说道:
“我和姐姐都是小妾生下的孩子。”
小妾——这种不常听到的词语就像是被阳光照射到的尘埃,在我的脑中彷徨了好一会儿。
“父亲和正妻都没生下小孩,和情人却生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