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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过世的消息……我也很震惊,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怀疑我。我没有理由杀人吧!为什么我要做这种蠢事呢?”
“那么为什么你会知道……银二先生的头部遭人砍下一事呢?”
鹫尾一瞬间睁大眼睛,喉头发出一阵声响。
我一边质问鸷尾,一边发觉我的声音很冷静。这是因为我的直觉发现,对方并不是犯人。鹫尾垂下眼睛,仿佛要踩碎什么似的用脚尖践踏水泥地。
“当然是海克力士公司的人告诉我的。因为改建工程是由区公所主导,警察当然会跟区公所说明详情。我是不清楚情报的来源,不过八成是区公所的人告诉海克力士公司的吧!”
我叹了一口气,垂下肩膀。这样事情就说得通了,至少比我向爱丽丝主张的鹫尾犯人说得通五万倍。
“你想说的话就只有这样吗?干嘛为这点小事撒谎骗我出来?”
这次换我低头了,但是又觉得还有什么事情非问不可。
我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是最后一个遇到银二先生的人吗?”
森先生提问道。鹫尾蹙了蹙眉头,又把无度数的眼镜戴了起来。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刻意的。我再说一次,我只是想跟银二先生商量商量而已。”
“我们又不是在责怪你,银二先生最后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我转头过去看森先生,他们只想确认银二先生最后说了什么吗?裴先生、专务和马力恩霍夫等人也盘坐在地上,用闪着奇怪光芒的眼神凝视鹫尾。
“就跟我们之前的对话一样。我说愿意照顾他一阵子,可是那个顽固的男人说他绝不会离开公园。死都不离开公园,偏偏又说结衣跟他无关。他不想认女儿,也不想跟女儿相见。那为什么要一直待在公园呢?难道公园里埋了什么宝藏吗?”
鹫尾骂完之后可能觉得自己太激动了,别开了眼睛。四名街友互相对视之后,一齐点头。
“……那么……”
“是啊!”
“他终于找到了。”
“喂,你们知道什么内情吗?”鹫尾挤到我身边来,弯下腰问森先生。
森先生只是点点头,他身旁的裴先生代替他回答道。
“银二先生找到自己的家了。”
鷰尾哼了一声,立起身子。
“……无聊。”
他一路后退到马路上,瞪视着蹲踞在温暖空气中的冲友们。
“你们这些人是流浪汉吧,根本就没有家啊。住在哪里不都——”
专务和森先生起身想要反驳什么时,鹫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路后退到栏杆边,掏出手机。
“……是,咦?结衣吗?对不起,后面太吵了我听不到……咦?好、好……我现在马上、马上过去!”
我近乎无意识地追赶快步离去的鹫尾。
“你跟来干嘛?事情不是讲完了吗?”
“结衣怎么了吗?”
鹫尾停下脚步瞪视我,霎时露出仿佛遭人掐住脖子的可怕表情。
“结衣昏倒了,现在在医院。”
我想应该没有人有关于医院的美好回忆吧!可是我关于医院的回忆真的都很糟。每次都是濒死之人倒在床上,而我只能缩在圆凳上无能为力。那天也是如此。
“……她没有好好吃饭吧?你是她哥哥吗?是经纪人啊!请你好好注意她的生活起居。如果小看贫血也是会……”
医生在病床的另一头斥责鹫尾,而我则瘫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凝视病床上的结衣。她的脸色苍白,凌乱的发根像是凝固的蜡。紧紧闭上的眼皮连眨也不眨,要不是胸口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看起来还真像一尊尸体。
一名年约五十、身着高尔夫球装的壮硕男子粗暴地打开个人房的房门,冲了进来。鹫尾站了起来说“社长,不行!请您小声点!”,接着两个人争执了起来。“结衣没事吧?她是怎么啦?喂!那个小鬼是谁?” “社长请您小声点,这里是医院啊!那个小鬼,就是结衣的男朋友啦!”“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社长,总之请您到病房外——”
在一连串的骚动中,结衣微微地张开了眼睛。
“结衣!”
鹫尾马上发现结衣清醒过来,抓住床架,凝视结衣。
“……咦……我……”
大概是因为萤光灯很刺眼吧!结衣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想遮住灯光。可是她的手虚弱地颤抖,最后落在额头上。结果摇晃到点滴的管子,让金属架子发出声响。
“为什么……咦?鸣海怎么也在?”
“你这个笨蛋!”鹫尾大吼道。“好险是在录音的时候昏倒的,如果是现场转播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结衣因为害怕而钻进棉被中。
“你们要吵就出去!”年轻的医生强悍地说道,一路把鹫尾和高尔夫球装社长推出病房。
“她的情况究竟有多糟?需要住院吗?如果可以办出院的话……”
鹫尾抓住医生领子质问的样子,根本就是在吵架了。我邪恶地心想,你们全部消失算了。
“她不需要住院,但是你看了也明白,她需要暂时的休养!喂!你也出去!”医生转过头来对我说。
此时我近乎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请让我暂时跟结衣独处。”
鹫尾无度数眼镜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高尔夫球装社长则微微红了脸。医生皱起鼻子来。
“只要一下下就好。谈一谈之后她如果冷静下来,我就回去。”
出乎意料,鹫尾居然最先妥协。他拉着高尔夫球装社长的袖子说“这个小鬼没问题,你就让他跟结衣讲讲话,让结衣冷静下来吧!”说完之后就把嘴里念念有词的社长拉到病房外的走廊了。最后是年轻的医生臭着一张脸说:“只给你五分钟。”说完就关上门走了。
终于来访的沉默就像压在我脖子上的冰块,我叹了一口气转回床头。
结衣用不可思议的表情凝视我。
“你真的没吃饭吗?刚刚医生是这么说了。”
“我没有食欲。”
“你睡眠不足吧?妆有点浓。”
“你真讨厌,这种事情就算注意到了也不可以说出口啊!”
结衣大概是想笑吧!但是她的脸蛋却露出仿佛龟裂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之后,结衣问道:
“……为什么藤岛你也在呢?”
“那是因为……当时我恰巧跟鹫尾先生在一起。”
“恰巧?”
我迷惘了一会,决定和盘托出。
我告诉结衣,事件的前一晚鹫尾曾和银二先生碰面。我为了确认鹫尾是否为犯人,而把他叫了出来。最后也不得不跟结衣报告鹫尾和银二先生对话的内容。银二先生不想见结衣,也不想相认。结衣听完之后,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为什么你们还在继续调查呢?”
结衣凝视着天花板,用干枯的声音问道:
“我不是说过要取消委托吗?为什么你们还要继续调查呢?而且如果鹫尾先生真的是犯人,你也可能被杀啊!”
结衣似乎想跟我开玩笑,说完之后还拍拍我的手臂。但是她过度开朗的声音,反而让我觉得不祥。
我们为什么要继续调查呢?
我俯视圆凳和病床间的缝隙,一边听着暖气机的呻吟一边思索理由。
“……知道真相就等同于面临死亡。”
结衣稍稍地转过头来。
“这是爱丽丝的口头禅。她老是说知道后就回不去了,也就是对方的那个部分死去了。所以如果没有人委托她,她是不会去挖掘真相的。”
结衣迷惘的双眸在天花板与我的脸庞之间游移。
“那家伙从事的侦探行为,最后其实会刻意伤害某人。就好比有个明明上锁的空房间,她还刻意跑去打开来,让你看到里面是空无一人。但是她这么做却没有人会因此得到幸福,反而会让大家心中某个部分逐渐死去。”
因为我就是如此,而阿哲学长、第四代和明老板等人应该也是如此。我张开双手,寻找血迹。虽然已经看不到血迹,我却确实地记在心里。
“可是、可是……”
我又悄悄地握拳。
“心情却会变得比之前轻松一点。虽然只有一点,但是我们又能跨出脚步。虽然心中的空洞依旧,虽然一切照旧,可是我们却能怀抱这分空虚,迈出新的步伐。”
我咬住下唇,果然还是没办法说得很好。说完之后也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