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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银二先生吗?”
现场没有头部。但是尸体的服装和体型,的确是我熟悉的身影。
“这还不清楚,我再去跟警察套话看看。”
我用双手摩擦粗糙的脸颊,还是无法感受到现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银二先生会遭到杀害呢?我又该怎么跟结衣解释呢?
“少校怎么啦?打他手机也不接。”宏哥担心地问道。
警察之后就把少校带走了。我跟少校几乎没有讲到话,所以不是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之类的吧!我还看到其他街友也被押入警车。
“那是叫他们去问话而已吧?不至于拘留他们调查!”
“我倒是问到带走少校的理由了。”阿哲学长回答道:“尸体手中发现了好几颗金属子弹。”
“金属子弹?”宏哥蹙起眉头。
“对,刑警说是金属制BB弹。”
我和宏哥同时倒吸一口气。BB弹?
“有那种东西吗?”宏哥问道。阿哲学长苦着脸,摇摇头。
“当然没有卖那种BB弹,可能是用滚珠轴承的珠子改造的。”
“可以用空气枪发射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光就能不能发射这点,少校应该办得到吧!他一天到晚在改造枪枝。”
“如果是金属子弹就会杀死人了。”
宏哥脱口而出之后才发觉严重性,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实际上也真的有人被杀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少校就是嫌疑犯了。”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两人轻快的对话让我微微感到寒意。
“不、不是有一群人在狩猎街友吗?应该是那些家伙干的吧?”
就算我插嘴,阿哲学长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耸耸肩说:“可能吧!”
“可是还有一个理由,尸体惨遭斩首对吧!”
宏哥露出僵硬的表情,我则咽下酸涩的口水。
“人类的头部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切断的。根据刑警的说法,尸体的脖子似乎是遭到很大的力量撞击过,断面的地方也都烂了。可能是用推土机之类干的。反正光靠人力是没办法,少校可能知道点什么吧?”
推土机?公园里可没有那么大型的机器。虽然建设公司想要开始打地基,但是因为民间团体的抗议而暂时停工。
为什么?是谁,又是以何种理由,做出这种事呢?还有,怎么做的?
“就算是少校也不知道怎么随身携带推土机吧!”
“我也是这么跟警察说的。”
“……还没找到头部吗?”
“还没。”
宏哥和阿哲学长的对话听起来就像从水底传来般模糊。为什么这两个人还可以以平常心对话呢?大家明明都认识银二先生啊!其实银二先生没有死吧!只是头部被切下来了而已。我的思绪开始沉没到不知所以的泥泞中。
突然我的肩膀上有个温热的东西。
我转过头往上看,原来是阿哲学长的手。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其实也没有很热。只是人类的体温,只是血和肉的温度。
“鸣海,等到心情平复后就好——”
阿哲学长面无表情地温柔说道。
“你只需要考虑委托人,不要想其他麻烦事。”
我光是抑止嘴唇的颤抖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我们也觉得莫名其妙,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我咽下口水。
我身为侦探助手,接触过好几次死亡事件。不是医喻的死亡,是真的有人失去生命。
但是亲眼看到尸体,这还是第一回。
我发现自己意外地——冷静。
这份冷静教我比什么都害怕。我也许是刻意想吐,故意装出一副狼狈的样子吧!因为阿哲学长抓住我肩膀时,我的身体一点一滴地冷却。正确来说,是发觉自己的身体原本就不是温热的。
我深呼吸一口,把噎在喉咙里的空气给吐出来。胸口轻松一点之后,开始思考委托人的事。对,我只要想结衣的事就好。我该怎么办?首先只能等待情报凑齐。毕竟我们也不能确定那一定是银二先生的尸体,可能是有人刻意让尸体套上银二先生的团巾和衣服。然后为了不要让人发现,把尸体的头部给砍了下来……
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做出这种事?
我把脸埋在两手之间,谜团实在太多了。现在没有一件事能跟结衣报告,事情也还没上新闻,我只能保持沉默。
就在此时,我听儿细微的脚步声从大楼间传来,于是抬起头。
“喔!你是怎么啦?被警察扣留恐吓了一夜啊?拘留所睡起来舒不舒服啊?”
阿哲学长问道。
“跟寒冬的富士山脚露营比起来,算是天堂了。”
少校耸肩回答大家,在我身边坐下。少校的衣服和昨天一样,也是风衣搭配俄罗斯风的耳罩毛线帽,而护目镜下的双眼似乎带着浓浓的黑眼圈。少校把手插在口袋里,环视我们三人。
“我有事要跟爱丽丝报告,你们也一起来吧!”
侦探事务所已经好久没有五个人同时集合了。高个子的宏哥和阿哲学长往床两边一站,房间看起来就小了十倍。我坐在床边,少校靠在离寝室不远的冰箱上。
“你没告诉擎察那是桂木健司的遗体吧!”
爱丽丝瞥了瞥少校的脸说道,少校点了点头。
“对方啰嗦地质询我们尸体的身分,因为银二先生的遗物没有可以证明身分的文件。裴先生他们都不知情,我也假装不知道。”
我交互望向双方的脸,心中满怀疑问。为什么爱丽丝和少校都不先确认是否是银二先生的遗体呢?
爱丽丝冰冷的眼神看向我。
“你以为少校打电话给你们之后,就只是在发呆等待吗?”
“……咦?”
“指纹。”少校说道:“我采集了遗体跟银二先生残留在小型麦克风上的指纹,就马上把档案传给爱丽丝。我发现他的时候,遗体就已经是没有头部的状态,身边也没有旁人,能做的事情就只剩下采指纹了。”
“你手脚真快,该不会就是因为被警察发现了,才拘留了一天吧!”
“当然会被发现,我洒得到处都是粉笔灰,包包里面也被检查过。”
少校哼了一声,我却一阵毛骨悚然。少校居然能对没有头部的尸体做出这等事来,而且还仔细触摸了死者的手指。
“我搬出阿哲的名字,对方才终于放了我一马。”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因为你是我朋友,搞侦探办家家酒就不奇怪吗?”
“我想应该是意思吧!多亏你恶名昭彰,我才得以获救。”
“我可不是在玩耶……”
阿哲学长搔了搔铁丝般的短发。我交互地望着少校暗淡的侧面和面无表情、不停敲打键盘的爱丽丝。
“也就是说——”声音刺痛了我的喉咙。“那真的是银二先生的遗体啰?”
“是的。”
爱丽丝的回答在空调吹出的干燥冷风中发出沉重的回响。
一时间,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无数台风扇的回转声响不规律地搅乱沉默。
“爱丽丝,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宏哥发出宛如叹气般的声音问道。乌黑的秀发甩了甩。
“当然是要继续调查,毕竟我们都接受委托了。”
继续调查?查什么呢?人都死了,还谈什么委托?
爱丽丝似乎是石透了我无声的疑问,看向我。
“我们现在要寻求的目标已经变成死者的话语,也就不只是你的工作了。接下来就跟之前一样,由我接手。”
“搞什么啊?”
我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急躁了起来。我压抑住烦躁的心情,继续问道:
“对方是拜托我们让她跟父亲见面。人都死了,要怎么让他们见面?”
“死了又怎样。”
爱丽丝冷漠地说道。
“那我们就努力让她跟遗体相见。”
我自己也感受到肋骨内侧,凝结了无法成声的情感。
侦探就是这种职业。挖掘无人期待的死者话语,令人忌讳的挖坟人。
“……要从哪里着手?”阿哲学长以公事公办的声音问道:“找出犯人吗?”
犯人这个字眼,让事务所里充斥的寒冷空气显得刺人。
杀了银二先生并切下头颅的凶手,究竟是谁?又为何要痛下如此毒手呢?
“要追踪狩猎街友这条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