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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哥……」
我用喊叫声压过石头男的呻吟。
「你们不都背负着雏村壮一郎的名字吗?!我也一样!难道都忘记了!?」
围绕身边的壮汉们的脸逐渐扭曲,我不知道这是因为被我怒骂的关系,或者是心中无法忍受的情绪涌现上来的关系?但我还是把话讲完。
「我是那个人的义弟。所以——」
啊啊,果然是泪水的关系。我的声音就快被涌现上来的情绪给吞没。
「在他回来之前,帮派由我来管理。有意见的人给我站出来!」
我的声音随着带点肿胀感的气息扩张出去。我的拳头和嘴唇不断地颤抖着,泪水充满了双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站立在一群壮汉的中央,并努力虚张声势回瞪四十几对忿怒的目光。
我的背部流过带有奇妙冰冷感觉的汗水。
当我还在述说心中感想的时候,手脚流动着奇特的脉动。现在全都已经吐露出来了,全身失去力量的我,感觉快要被沉默给压垮了。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正确的事情?即使是正确的,我是否根本没资格说这些话呢?因为我只是个不具任何力量的——
电线杆的身体在我的面前弯成两半。吓了我一大跳,差点就把身体里全部的气都给吐了出来并跳离现场。
然而,电线杆并不是向前走过来。他当场弯下了腰,将双脚张开至肩膀宽度,并将双手手肘放在膝盖上,低下了头。
站在旁边的石头男也采取同样姿势。就像是海浪退去一样,周围的帮众们也一两人弯腰低头。
那是男人的礼仪。
「——非常抱歉。我不知道大哥为我们想这么多。」
电线杆低沉的声音。
「是我们太愚蠢了。」
「差点就要丢壮大哥的脸了。」
「我们相信大哥。」
「只要有大哥在。」
「我们会跟你一辈子的。」
接着帮众们一一抬起头来,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充满干劲的火焰。
「……我们的命就交给大哥了。」
「遵命,交给大哥。」
「交给大哥。」
声音传播开来。
支撑我身体的力量,差点就随着汗水和泪水,从耳朵、从嘴唇间、从眼头流了出来。我用拳头撑着大腿,努力让自己不要倒下去。还不行。我还得继续虚张声势才行。
「……嗯。我知道了。」
从我干到不得了的喉咙所发出的声音,已经不像是我的声音了。
「全都交给我。谢谢你们。」
「我从监视器看到了。你的排场还算不错嘛。」
艾丽斯坐在床铺上露出一副无言的表情。在这间侦探事务所所在的大厦周围,装设有几座可以环顾周围的监视器,使得侦探能够坐在床上就看见外部的情况。
也就是说刚才那个白痴的义气游戏,从头至尾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你真的是个很奇特的男子。只要脑袋一充血,不知为何就能以最短距离达到真相。为何平常就做不到呢?」
「没有……我自己也没发觉到……」
我抱着膝坐在床铺前,脑袋感受着冷气吹来的风。由于太多事过于勉强了,所以现在全身无力。仔细想想其实很恐怖。面对都是过去小有名声的不良少年们组成的平阪帮,我居然还能像那样呛声。就像艾丽斯所说,我只要脑袋充血,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不,其实我是知道的。像刚才也是,只能用那种方法了。只是说,有时那种「失败了该怎么办?」的担忧会不知飞到哪里去。
「那是你可以引以为傲的力量。」
艾丽斯面无表情地响应。但是我不需要那种东西,又不是说能够救谁,只是决定结果的时间比较快而已——不论那是幸福的,或是绝望的。
「你还不简单,居然知道到现在能捕捉到手机讯号其实是平阪设下的陷阱。」
艾丽斯的声音和敲打键盘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那只是我突然想到的。为了要说服帮众们。」
「真是被你打败了。你是否要认真将诈骗集团这行当作未来的选项?」
「我会考虑看看的……」
我更加用力抱住膝盖。
「不过那真的是陷阱。」
我抬起头来。
「方才少校联络我。从GPS卫星讯号查出的地址是位于新宿的短期公寓,十几人携带刀械在现场待命,但平阪却不在其中。真是个狡猾的男人。」
也就是说他将手机放在那个房间里,自己却潜伏在其它地方吗?
我实在无法将如此卑劣的行为和我所熟悉的笑容重迭在一起。就因为如此,我更希望能够有机会和他再谈一次。
「所以,平阪的真正目的大概就是这个。」
「……咦?」
「就是第四代累积出来的东西,整个平阪帮。」
我吞下一口气。
过去炼次哥和第四代一同兴起炉灶的。并在经过了五年之后,成长到足以对这座城市产生影响的——同伙们,以及帮派代徽。
「我想他应该是打算让失去了头头,名符其实处在群龙无首状态的帮派给瓦解。事实上,原本应该是会变成这样的。平阪唯一的失算就是——有你在这里。」
有我在……这里。
虽然什么事都没办法做,只是在这里而已。
「不过我想平阪大概不会罢手。他知道是由平阪帮担任演唱会的警备,若是无法引诱对方过来,他应该就会主动出击。他不可能放过在活动当天引起混乱的大好机会。因为我方还必须得顾及到颜面。」
我希望能和炼次哥再谈一次。告诉他不要再这样了。明明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却怎样也拨不通。我到底该怎么办?
「他本人是否会在活动当天有动作也不得而知。说不定他打算不论是否继续进行妨碍,都交由手下去执行。因为到目前为止都是这样。」
从我的嘴里吐出了又细又长的呼吸声。
「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做?我一定会把他拖出来的。」
「……艾丽斯,你会想跟炼次哥说什么呢?」
侦探依旧用她那乌黑亮一丽的黑发对着我。秀发上的光亮随着她的声音微微地摇动着。
「当然是死者的话语。是被不小心抹杀掉的话语。」
「你现在不打算告诉我吗?」
「我也只希望痛苦一次就好。」
心想艾丽斯面对屏幕的脸,到底是怎么样的表情?只希望痛苦一次就好。就算现在跟我说,也无法减轻她的痛苦。她是这个意思吗?
真的是这么深的伤害吗?还是说我根本就不足以——
我摇了摇头,将那无聊的自虐想法给甩开。
「告诉他的话……也就是连炼次哥也会很痛苦,对吧?」
「应该是吧。而且还包括你,包括第四代。」
即使如此,还是得挖掘这座坟墓吗?
「目前的平阪可以说是瓮中之鳖,哪里都不能去。我所受的委托是,将他带到第四代面前。即使皮肤可能被阳光灼伤,即使眼睛可能因此瞎掉也都一样。必须将他从黑暗的无知中给拉回来。」
黑色的秀发终于往旁边移动,艾丽斯回过头来。在充满悲伤的眼眸内,累积着像是覆盖在古井上柔软青苔的光泽。
「所以我也打算毫不犹豫地使用卑劣的手段。」
「卑劣的手段?」
「因为在我这里还有个人质耶。」
艾丽斯的手伸人了堆积如山的布偶中,将那东西给抓了出来。是一件折得整整齐齐的白色T恤。尚未完成的平阪帮精神标志。喜善所留下的重要物品。
「……光是靠这东西,真的能把他给引出来吗?」
「并不是要直接使用它。诱饵当然需要动过手脚。」
「可是……重点是,你打算要怎样联络炼次哥呢?」
艾丽斯跪了起来,双眼在和我一样的高度。而她用瘦小的手押住我的胸口。就好像是在确认什么东西似的。
接着她开口:
「请问你的现在工作是什么?应该不只是侦探助手而已吧?」
这句话沿着冷冷的空气、沿着具有体温的手指,传遍了我的身体。
我现在的工作。
原本一开始只是打算接受第四代的委托,帮他管理网络相关的东西。但却在不知不觉中得到许多的人支持,结果几乎把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放在这件事情上,一直到现在。
我的工作。
我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