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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不想冲突,岔开话题道:“副理,您找我有事吗,由于我们还在开会,您若能稍待片刻──”
金副理一摆手,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来,递过说:“不是我没事找事,故意烦你来着,这里有封急件,刚收到的,你自己看吧。”
主任接过看了两眼,浑身一震,叫道:“这──这是──”
副理严肃的点头:“没错,这又是一封恐吓信函。”
“甚么?!”我和阿贵一惊,绕到了主任身边关切,主任将信拿高,方便与我们同看。
信中写着:
“致天鼎集团总裁以及诸君,前番来信,谆谆剀劝各位停止天行者手机之贩售,唯各位不以为意,一意孤行,罔顾我等不欲伤人之用心。今特来函,再次叮嘱两项要求如下──
“一、停止手机‘天行者2160’之贩售;
“二、停止与‘达斯联合娱乐’一切之合作案,包含企业结盟等等商业行为。
“以上要求,请即刻照办,望各位勿再考验我等之耐心,并以各自身家安全为念,如有违背,后果自负。此致。”
信尾并未属名,却画了个鲜艳的图案,两个同心圆,一圈神秘符文,与我从简报中见到的信函,无论语气,格式都如出一辙,该是同一个来源没错。
读完信后,金副理哼了一声,鄙夷道:“这批人好大的口气,前次要公司停售手机,这次变本加厉,竟要我们终止与达斯联合的合作,总裁若是知道,肯定气炸啦!”两眼一瞪,“老钱,你们案子查得如何,找到发信人了吗?”
主任脸肉一抖,惭愧道:“不……还没找到……”
金副理一副“早知你查不出”的表情,看我们时,像在看着一群失败者。
阿贵忍不住道:“副理,其实我们已经有点方向啦,我们──”
“阿贵!”主任斥道,“你胡说些甚么,别插嘴!”向金副理委婉的解释:“副理,您别听阿贵的,我们只是有些揣测,还不到实证的地步。”
金副理懒洋洋的说:“算啦,加紧脚步查吧。”取回信纸后,又说:“这封信稍早才到收发室的,总裁还没见过,有项安排我想请你们配合,得你们同意,我将一并汇报给总裁知道。”
“副理请说。”
“这星期达斯联合将有极高的层级来访,包括他们主席,及依莲娜小姐等人都会来,警卫部为此,早忙翻了天啦。如今来了这封信,总裁势必大为紧张,我要你们科里过来支援警卫部,分担保全工作,其它的事不妨先放下,等这阵子过了,慢慢再查不迟。”
主任像是全未料到这项要求,愕然道:“但……但我们有自己的业务啊?这怎能够──”
金副理截断道:“老钱,你好像还没搞懂耶?此时此刻,最重要是咱们与达斯联合的案子能成,其余的都是等而次之,我又没让你一直支援下去,顶多两周而已嘛,你有甚么好担心呢?”
他瞄了主任一眼,又笑:“更何况,此刻就算你不答应,等我向总裁说了,你到时还是得答应,何必翻来覆去的浪费时间呢?”
我在一旁听了,真的为主任难过,看来安保科在人眼里像块泡泡糖,任人撮圆撮扁的,毫无尊严可言。
主任低头想了会,勉强道:“那好吧,我们就义务帮忙,不过时间到了,我们一定要回来岗位哦,这点副理您瞭解吧?”
“当然啦,这没问题的!”副理高兴道,“既然你同意了,我就请朴组长统筹调派,安排所有人的工作吧。”
“甚么,由朴组长安排?!”阿贵和梁叔叫了出来。
主任按住他们肩膀,落寞的说:“算啦,由朴组长安排也好……那么一切都麻烦你啦,朴组长?”
面对之前的老长官(若我没猜错的话),朴组长似乎有些心虚,点头讷讷的答应了。
于是大势就此抵定……
这下好啦,很快我便将由公司的职工转成警卫,保护一群素昧平生的大亨们,做个贴身保镖?!
这姓金的看来真的与我八字不合,每回都能找些事来整我,我甚么地方得罪过你吗?
服了你了!
伍章 超级巨星(一)
在众人都心事重重的情况下,会议草草结束;会后主任留我下来,对我说明一切。
“小方,真抱歉,让你见到本单位的一些困难面啦。”他像是有些惭愧,稀疏的眉毛都绞到了一块,“这是你头天上班,不该让部门间的不快,影响到你的。”
“主任,别这么说嘛。”我宽慰他道,“外侮来时,我们枪口应该一致对外,大家自己人,客套话不用再多啦。”
“你是这么想的吗?唉,真亏得你啦。”主任颇感欣慰,皱着的眉头也舒了,看着他那张胖脸重又笑开,我心里也很开心。
他似乎还想解释科里的处境,以及与警卫部错综的关系,但说实话,我对此兴趣不大,我说:“主任,大致的我都知道,阿贵对我说过啦。如果可以,我想把精力集中在本案,尽快能有突破,好吗?”主任一愕,哑然了片刻,点头答应了。
于是这话题至此告一段落。
主任随后拿出一张光盘,说:“这是总部遭人入侵当晚,监视器拍到的画面,我请警卫部转成光盘后,拷贝了好几份,其他人都看过啦,这份是你的,找个时间看吧,带回家也没问题。”
接过光盘后,我讪讪的供出,我本身不用电脑,家里也没有放影机的这个事实。
他奇怪的看着我,像在看甚么出土文物一般,耸肩道:“那好吧,反正我现在有空,这里陪你看一遍吧……这可是我看的第十五遍喽。”
取出光盘,在一落复合式铁架上找到一台DVD,置入盘片后,按了几个钮,角落的大电视里出现了画面。
我们倚着会议桌,等着画面由模糊到清晰。画面是彩色的,但却是最起码的那种彩色,偶尔会迸出几坨巨大的颗粒,是一般的监视器画质。
主任快转画面,“前面几个小时都很平静,我请人剪掉了,这是拍到对方的前五分钟,我们直接看重点。”
这里指的“对方”,当然是那些白袍人了,我之前看过的相片,大概也是从这里翻拍的。
画面底部显示着时间,那是两周前的一个晚上,介于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随着画面卷动,几个数字也在飞快的累进着。
镜头照着大厅,也就是中央大楼底部的那座,白天看来如此堂皇,深夜里却冷清得吓人。远处的照明,在地板上拖出一条浅色的光带,光带之外,宛如另外一个世界一般,阴暗无比。
时间停在一点二十五分,接着便以正常的秒速在前进。主任提醒我道:“注意画面的右下角,马上有动静啦。”
我依言移动视线,却也没放过其它地方,毕竟同个画面久了,人会不自主的产生死角,略过某些明显的异常。这是老手的盲点,初加入的生手,反倒无此问题。
地板上出现了一道暗影,由画面的右下角往上拉,不多时冒出一颗人头,全身裹着白布,好像著名的三K党徒一般。
那人缓缓的走着,一直走到对面大墙,墙上镶着“天鼎集团”四个大字,中央一尊鼎形的铜饰,全是由重金属打造的。
白袍人没有动作,只静静的伫在原地,朝墙上看着。跟着画面又走出了几个人,都作相同的打扮,来到最先那人身边,从怀里掏出一物,交给他。
白袍人很自然的接过,摇了摇,开始往墙上喷──是一罐喷漆──喷出的图案,就是我在相片上看过的那祯。
主任暂停播放,他说:“怎么样,有没有甚么想法?”他不说自己想法,却先问我的,显然也在期待我这生手能带来不同的视野。
“总部里该是警备森严的,虽说警卫出了意外,但入侵的纪录仍该留下才是,知道他们从哪进来的吗?”
“总部的六号停车场,”主任说,“地点相当偏僻,而且墙外是一面土坡,从该处入侵,很难有人察觉的。”
“所以他们显然有过计划。”我说,“而且你看他们动作,那么的从容不迫,好像知道警卫已不能构成威胁似的,这一点很奇怪。”
“我们也注意到了这点,”主任附和,“当晚警卫室有过连串的入侵警报,监视器也将人录了下来,若非警卫出事,这批人肯定逃不了的。”
“有无可能他们确认过警卫的状况,这才动手的?”
“确认过警卫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