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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结束了。
跑啊,跑啊。
明知根本不可能跑得掉。
抓着她的手腕,跑进了商店街的一角的杂居房子里。把上了年纪的警卫当作人质,侵入8楼的办公室,在那里构筑防线。
周围有数十名警察。
她的丈夫——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嘴里叫骂着,踢着办公室里的桌子。
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都是自己的优柔寡断造成的。
但是,可是,偏偏是今天。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变得期待起今天来。该穿什么衣服去参加他的演出会,等等,考虑了许多。还想到是不是要买束花,想象着他收下花束的笑脸。
真是笨蛋。自己和他,到底还是住在不同的世界的人。
她想着大概再也见不到了的少年的名字。
“嗯……是吗,知道了,这边就交给我吧”
毛挂上宗介打来的电话。
真糟糕,又是开枪又是抵抗的。
虽说以前就觉得事情不怎么妙,不过却从未想过那位“老师”的境遇竟会糟糕到如此。好像已经被许多警察包围了。可以说没有任何办法。即使是每天都在和恐怖分子作战的毛他们,也没有能救出她的办法。
总会有办法的,快忘了这事吧——虽然很无情,但只能得出这个结论。让宗介和杨保密,在内部举行个小型演出,让队里的家伙们高兴了之后,就快点回基地吧。
毛打算告诉克鲁兹“因为亲戚发生了不幸所以她来不了了”,并伪造些她的留言传达给他。比如“真的很抱歉”,“我好喜欢克鲁兹君,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之类。然后自己就拍拍他的背,对他说“哎,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今天就改让队里的伙伴们高兴一下吧”。
(嗯,就这么办……)
毛微微点着头,向舞台背后的准备室——只是把放杂物的空间改造了一下——走去。
离开始还有一点点时间,克鲁兹应该会在那里。
站在门口,“啪”地拍了下自己的脸,勉强作出一副精神的样子。
(好吧……)
打开门。
“喂,刚才宗介有联络进来,关于那位老师的事情。好像——”
背对着毛,克鲁兹紧盯着房间角落里的电视机。
“……克鲁兹?”
没有回答。一动不动地看着民间电视台的5分钟新闻节目。
“——被认为制造这起袭警事件的,是住所不定的无业人员、名叫幸田史朗,25岁,以及椎原那津子、29岁。幸田已被列为新宿区发生的袭警事件的重要参考人,警方正在全力追踪。目前两人似乎挟持人质在建筑物的8楼同警方对抗。现在搜查人员正在同两人交涉中——”
节目做的很周到,两个人的照片也被放出来了。
不久新闻结束,开始播放广告。
这台破烂电视把所有事情都给抖出来了。
“这是什么?”
过了一会,克鲁兹嘴里嘟哝了一句。因为还是背对着,毛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克鲁兹……”
“……如果是玩笑的话,既低级又不好笑。我的身体很健康,精神既没有错乱也没有幻觉。既不喝酒也不吸毒。……这么说来,这是真的了?”
很平淡的声音。
毛沉默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喂,这是真的吧?”
“是的”
克鲁兹转过半个身子,向着旁边的镜子看去。用冷峻的眼神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可恶”
像吐出来似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像是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如小丑般的装束而感到厌恶的脸。像是突然从美梦里惊醒、很难受地呻吟着的声音。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说:
“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只有宗介和我知道”
毛简略地把真相告诉了他。现在的那津子的境遇、以及她和怎样的一个男人在一起……。克鲁兹虽尽力作出一副冷静的样子听她说,结果还是——
“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为什么不救她”
他冷冷地说。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而且她也希望我们不要干涉——”
“要是我早知道的话,绝对会帮她的”
“那不行,她最怕的就是被你知道了。所以——”
“别随便下决定”
“克鲁兹,我担心的是你的——”
“烦死了!”
克鲁兹一把掀翻面前的电视机。撞在地板上的显像管发出刺耳的声响,碎了。
“你是我妈吗?!作出副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别把我当傻瓜!以为在哄小孩吗?是不是在心里想着‘这家伙真可怜’?在为兴奋得我悲伤吗?你说?!”
克鲁兹怒吼着,肩膀急促地抖动。毛面对发狂的他没有动摇,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忍耐过后,她说:
“如果立场反过来的话,你会怎么做?”
“…………”
“如果是我想对曾经交往过的男人展现现在优秀的一面而兴奋呢?如果那个男人,事实上过着的是最底层的生活呢?你会怎么办?”
“那——”
克鲁兹低下头,最后,不得不承认她的话。
“我知道你说的没错。我知道。可恶”
垂着头坐在便宜的椅子上。金发从他的额头垂下,遮住了脸。
毛走到他身边,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想一个人待一会吗?”
“嗯。……不”
垂着头,伸出手去攥住她细长的手指。
“就这样待着吧,一会就好”
“嗯……”
同平时那种碰碰肩碰碰腰的性骚扰完全不同的感触。有些迷惘、有些无力、有些胆怯——的握法。
她第一次觉得,似乎有些了解他了。
为什么自己总是会觉得克鲁兹?威巴“很可怕”?现在,她完全无法相信曾抱有这种想法的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
“这种样子真难看啊。……我遇见老师的时候,有点……觉得也许能回到过去那种生活。弹着吉他,她在边上微笑的那个世界。如果能找回那种感受,也许我真的能改变现在的自己”
当然未来的事谁也不会知道。不过,那是可能性的问题。
“是命运啊。为什么她会……。是我的女人运太差了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肯定是你平常做的事情的报应”
“别说的那么难听……”
他抬起头。看上去并没有哭过,一点眼泪的痕迹也没有。
“那么,该怎么办?”
“嗯……。如果是无聊的青春剧的话,大概会今后一生一世都不停地演出吧。不是在那里的舞台,而是在她可能听得到的任何地方。用歌声唱出心中的痛苦,热情地打动她的心……。
也许这样也很帅吧”
克鲁兹开玩笑般地说。
“但是,你并不是个音乐家。”
另一个声音。
门口站着宗介。
“宗介?已经回来了?”
“嗯,就是刚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克鲁兹——我带来了两个你的朋友”宗介把两手里拿着的东西给他看。
左手是从前面舞台拿来的吉他。
右手是德国制的高性能来复枪。
“挑一样带着,然后我们出去。”
“…………”
克鲁兹轻轻地放开毛的手,自嘲般地笑着,站起身来。
“真是的……。不过还真是了解我啊。今天你会见到死神。”
“那就是干我们这行的。……还没说你的回答呢?”
“那不是明摆着的吗”
克鲁兹拿起了那个。
虽说是偶然逃进去的,但却是个有利于同警方对峙的地方。
周围一块中最高的建筑物的最顶层。逃生通道的门也很结实,如果不用炸药或者散弹枪的话不可能破开。
如果警察们打算冲进来的话,大概只能派受过相应训练、全副武装的精锐部队来吧。为了阻止一个激动地挥舞着手枪的男人,开枪也是不得已的吧。
当然,那津子不会知道这种事。
“别说蠢话!”
她的丈夫十分激动,口沫横飞地发出一串串咒骂声。
“为什么只有我会碰到这种事?一群人都来追我。……比我更坏的人也不少吧,去抓那些人不就好了嘛。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脚向不抵抗的老警卫踢去。人质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