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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大概马上想像到之后的发展了吧。泰莎一脸苦涩地点了点头。
光是军人的妻子就已经很要命了,而那个人要是潜艇乘员的话就更加严重。调任一次接着一次;丈夫由于任务几个月都不在家;潜水艇的作战行动任何时候都是机密,要去哪里,是什么任务,什么时候回来,根本就无法得知。
“波拉是普通的陆地上的女人。感情破裂只是时间问题。”
你的父母一直都处的很好,我对此也曾觉得很羡慕……他想着要不要这么说,但还是没说出口。怎么能说羡慕泰莎的双亲,说话放肆也该有个限度。毕竟,他们是以比离婚残酷得多的形式被撕裂了自己的生活。
“真遗憾呢。”
“不。这样很好。即使勉强继续婚姻生活,也只会让彼此消耗而已。”
“或许是那样吧,虽然很让人悲伤。”
泰莎浮现出寂寞的微笑后,表现出了要回到工作上的态度。她将视线落在剩下的项目清单上,扣上了几个印章。
“那,差不多——”
“舰长。”
“哎?”
马度卡斯用心地观察着泰莎的容颜。疲惫不堪。思虑过度。怎么看都不像是18岁的少女。
“使用‘圣母礼拜堂’的TAROS的话,您一个人操舰确实是可能的吧。但是,也只是‘可能’而已。无法连熟练的声纳员和舵手、火器管理士官的职能都一并代理。而且像我这样唠叨的人也是必须的。分析情况并下达决断时,一定要有不同角度的意见才可以。”
“确实如此,可是——”
“再加上,这样就等于接下来开往美利达岛到战斗结束为止的24小时以上,您都完全无法获得休息。不要说睡眠了,就连吃饭都没办法。这是不现实的。可不是靠毅力就能解决的问题。”
一口气指摘到这一步之后,马度卡斯窥视着泰莎的样子。
她沉默着。从那张侧脸能看出她无法想出该如何反驳,内心怀抱着无数的纠葛。
当然了,马度卡斯的这种指摘,她也应该从一开始就明白,却还是在此基础上选择了这种做法。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就和她在战况说明的时候所讲的一样。
“我至今也对什么平行世界啦、时间灾害啦的这些说法持怀疑态度。更没有让部下们认可同样事情的自信。”
“就是这么回事啊。所以我才——”
“假装民主让您觉得很满足吗?”
“……您说什么?”
“即使作战目的毫无道理,如果自己觉得必要,就不惜把部下拖入地狱的才叫指挥官吧。都走到这一步了,才说什么‘不能让你们和我一起去自杀,后面的我自己一个人去’……毛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您的意见也是一样的?”
“是。”
包括自己在内,部下们所期望的并不是什么公平的指示。即使是不合理的决定也无所谓。只要跟大家说句“去干”就可以了。光是这样,犹豫的必要就会消失。
可她做不到这一点。
果然她还是太有洁癖,太理想化了。
“舰长。如果我在这里说要将您解任的话您会怎么办?只要得到其他三名军官的同意就是可能的。”
“这个玩笑可是挺无聊的。”
“真到那个时候,您能够射杀我吗?能够不惜抹杀掉我也紧握着指挥权不松手吗?”
“这……”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她痛苦地承认了。
“做不到吧。大概。”
“也就是说这就是您的极限。我侍奉了您三年,可最后的最后却不得不这样告诉您。很遗憾,您作为指挥官的资质还是不足。”
他是真心地这么想。
虽然用词严厉,但马度卡斯却一点都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其实是一种在犒劳学得很好的学生的心情。
“其他的……”
泰莎双手按着海图台,低垂着头。
“其他的……您说还能怎么办?”
“您心里已经明白了吧。请对我下命令,对您的船员们下命令吧。”
说叫我们陪您一起去死。跟着您去进行有勇无谋的作战。
由自己这边说出“才不会只让您和相良两个人单独去”等等之类假装帅气的话,硬跟着去其实很简单。
但那是不行的。
只有这次,必须要让她选择才可以。即使知道这样很残酷。
“这和开枪打死您没什么区别啊。”
“说不定那样还更轻松呢。”
“稍微……给我点时间。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的。”
马度卡斯留下泰莎,走到了指挥室外。
他静静伫立在昏暗的通道中,等着她的召唤。
自己迄今为止对她所做的事情,卡尔——她的父亲会怎么看呢。会不会责备说,应该把她藏在什么地方,让她过普通的人生呢?
可是,能安全地藏住她的场所,不存在于这世界上任何地方。
勉强要说的话,最安全的就是她自己设计的这个怪物的腹中了。“丹努之子”的指挥室的话,什么样的敌人也无法出手。比起被人保护着,一直畏惧着看不见的阴影度过每一天来,让“丹努之子”那疯狂的力量成为她的手足这种做法,要有建设性得多不是吗——他这样考虑着而成了她的副官。
在知道这将是一条多么残酷的道路的前提下,同意了它。
她消耗得很厉害。就快接近极限了。
但至少,她一直都在这命运的狂澜中,自己选择了应该选择的航向。那么,最后也应当如此。
门的另一端,指挥室内静寂无声。没有要叫人的意思。
好像还会有些时间,于是他拆开了手中的前妻的信。
里面写着波拉的简短的近况报告。离婚后开始办的事业——家政服务的业绩似乎正蒸蒸日上。前几天,从前两人相遇的那间酒吧的老板患了重病,虽然康复了,但好像还是决定要把店关掉。出席闭店派对的时候,她见到了很多怀念的人。
在酒席上,自然地,理查德·马度卡斯成为了话题。
就导致马度卡斯丢掉海军的工作的事件,知道实情的人们似乎都表达了相同的感受。其中的一个人,在军校的时候,事事都和他过不去的一个同期生对波拉这样说了。
马度卡斯是个诚实的男人。所以,很多时候他会把令人不愉快的事实毫不掩饰地摆在对手面前。军队的大人物和政治家们无法容忍这一点。当时还不成熟的我也没能忍受这一点。而波拉,你也没能将他的解释听进去。可是,大家现在年纪都不小了。可能的话,你们再对话一次也不错不是吗。
所以她才试着写了这封信。两个人又不是恨彼此恨得要死,偶尔见个面吃吃饭也挺好不是吗。如果有那个意思的话,希望他能够来联络。
信中还装了一封单位的照片。和员工的主妇四人一起,在某处的庭院中微笑着。波拉和以前比似乎没怎么变样。不,甚至感觉比分手那会儿还变得漂亮了些。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这样感觉的同时,想着或许见见她也不错呢,他对这样想的自己稍微有些惊讶。
也罢。现在这件事平安了结的话,去普利茅斯看看好了。反正也打算悠闲地过日子了。
他正想着回信的内容,就听见沉重的声音。背后指挥室的门打开了。
“马度卡斯先生。”
“是,舰长。”
泰莎似乎更加憔悴了。从充血的双眼中就能看出她有多么的苦恼。
她将手中的复印纸往马度卡斯面前一塞。纸上是手写的约25个船员的名字。
“必要的最低限度的话,差不多就这样了。现在立刻让他们到情况说明室集合。”
再不需要更多的对话。不需要感谢,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谢罪的话语。只要说出将迄今为止重复过几千遍的,那句只表示“已理解命令并将执行”这一个意思的句子就足够了。
“是,舰长。”
为了执行命令,马度卡斯离开了那个地方。
补给作业已经步入尾声了,可“烈焰魔剑”的整备却怎么都不像能完的样子。
“他娘的……!”
整备队长爱德·萨克斯咒骂着,将扳子狠狠地摔在了驾驶舱的地板上。
光是机体本身的话,其实是不用花这么长时间的。应该总是能调整到可以战斗的状态的吧。问题是附加在这家伙上的紧急展开推进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