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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署长。
是想从斗技场逃走避难的时候,被卷入了自己的战斗吧。真是个运气不佳的男人。他的死连因果报应也算不上,只不过是毫无意义的终结罢了。但是对宗介来说,署长已经不是关心的对象了。
踏过满是零碎瓦砾的地面,毫不大意地拿着枪,他朝斗技场的入口跑去。
库拉玛就在那里。
不管有怎样的埋伏,都必须进去。
对于在斗技场深处的警备室里,默默地进行着迎击准备的库拉玛来说,宗介的“抵达”快得出乎意料。
投入了10台以上的AS,居然连正经地挡他一挡都没能做到。
“一群没用的废物。”
他将装满涂了毒的五·五六毫米子弹的弹匣装填进德国制的来复枪里。
预备的弹匣有两个。
因为没有时间,几乎没能准备手榴弹一类的爆炸物。
陷阱也一样。充其量也只是在斗技场的一个地方,将仅有的一点点C4炸药设置成远隔起爆方式罢了。
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巧妙地将敌人引诱到陷阱前面,之后按一下电钮就可以结果他了吧。只不过,那个相良宗介会不会那么顺利地落入陷阱,那就真是只有上帝才知道了。
要逃走的话,大概还来得及吧。
绝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冷静地以战术的眼光来考虑,库拉玛反复地思量着,是否应该就此撤退。想不出什么非要逃跑的理由。倒不是因为看不起相良宗介的战斗技术,只不过,自己也不比那家伙差就是了。
先杀了他再说吧。
赶紧把事情解决了,然后离开这个地方。从首都的国际机场换乘到北美去的班机——对。订个头等舱的座位好了。打算在起飞时喝的上等的香槟酒,杀了那家伙之后再喝一定更美味吧。
库拉玛随随便便地抓起来复枪,悄无声息地走出了警备室。
宗介笔直地举着卡宾枪,快步跑进斗技场一楼的通道。
原本是作为足球场而建设的这座建筑物,有着围绕整个中央竞技场的巨大回廊。在回廊两侧,设置了各种各样的楼梯、厕所、商店,以及小房间。
还不知道库拉玛在哪里。也不知道哪里有陷阱之类的,但是,应该没有时间让他准备那么多才对。
右脚的靴子里全都湿透了。走起路来相当困难。
是被自己的血浸湿的。
AS中反弹回来的碎片,深深地插进了右大腿部。就是那里在出血吧。
每踩下一步,都会掀起火烧火燎般痛苦的波浪。原本就昏暗的视野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头也昏昏沉沉的。现在自己的身体状态,也已经和那台“石弓”差不多了。
回廊的天花板很高,街灯和火灾的光从巨大的玻璃窗外面射进来,产生出异样纵长的影子。
宗介自己的身影也映在回廊内侧的墙面上,形状有些可怕,一边扭曲一边跳动着。那影子简直就像恶魔或者死神。幽灵般的身影,举着粗大的卡宾枪,在火焰之中边摇晃,边静静地前进着。
追寻着敌人的身影和踪迹的同时,在视野的角落瞄到这幅景象,宗介忽然心头一震。
恶魔。死神。
那不正是在说自己吗?
到这里为止,到来到这条回廊为止,自己究竟杀死了多少人?
自己为之奔走的理由,真的有与他们的死亡同等的价值吗?
杀死库拉玛这件事本身,并不能说是真正的理由。最终的目的是抓住那家伙,让他吐出“汞合金”的情报,原本,这才是真正的理由。
为此,自己已经筑起了如此之高的尸体之山。现在,娜美的尸体也倒在了上面。抱着和普通人一样的梦想,一直努力活到现在的娜美的尸体。
做到如此地步的自己,假如能和她——千鸟要再次相见,又能说些什么呢?
“我来救你了哦。虽然牺牲了好几十个人,还害死了一个像你一样年轻活泼的女孩,不过你不必介意。”
不可能这么说的吧。这样的事实,会将她的心撕碎的。
她不希望有人为她而死。虽然平时动不动就找人的碴,嘴巴喋喋不休,满不在乎地用脚踹自己,但是,她本质上却是作为“争斗”和“死亡”的对立面而生的存在。是平稳和慈爱的象征。自己像这样出于憎恶而伤害他人,杀死他人的这种行为,对于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业。(技插:这是佛教用语,大体=罪孽)
这个日语词的意思,宗介终于慢慢地明白了。
自己背负着太多的业。
无论如何都无法修复的生命与世界之间的裂隙。像热力学第二法则一样的某种东西。自己即使能和她再次相见,也绝对——没错,是绝对——不可能得到幸福了吧。也不可能两个人一起回到那所学校去了吧。
从一开始,那就是不可能的了。
会这么想,只是出于单纯的事实。并非由于悲叹、绝望,或者悲观主义之类,而是出于俨然不可动摇的事实,才这么想的。狂暴汹涌的命运的激流,只能作为“既成的存在”让人驻足观望般地,既冰冷,又无情。
但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没有停下来。
一方面是由于对库拉玛的斗争心。
另一方面也有对于“汞合金”的执着。
不,就算这一切的冲动都消失殆尽,他的细胞还是不会想要停止前进的吧。那已经和坚强的意志啦、激烈的愤怒啦等等这些要素不是同一级别了。而是更加根本的,某种自动的东西,无论到哪里都一直在推动着他。
“前进”吧。
拖着摇晃扭曲的死神的影子,他绕着斗技场的回廊走了半圈。
没有陷阱。也没有人的感觉。不——
他刚走到通往二层的一处大的楼梯前面的时候,感到楼上有人的气息。
就在宗介移动的下一个瞬间,从楼梯上方,枪口的火焰一闪。
刺耳的枪声与枪弹划破空气的锐利声音同时响起。宗介飞身扑向回廊的墙角,迅速地用警戒的目光扫过除了子弹飞来的其他方向后,蜷起身体。
他由于疲劳和负伤已经变得模糊的思维,短时间内又恢复了敏锐。
开枪的是库拉玛。虽然并没看到脸,但只凭那黑暗中浮现出的影子,和那身影的动作,就能判断出来了。
反击。从角落里将枪伸出去开枪。
虽然并没有打中,但是牵制住了敌人的动向。他一边开枪,一边从角落中跑出来,试着朝有利的射击位置移动。库拉玛也同样一边进行牵制射击一边后退。直追过去是很危险的。
而且这种后的方式实在非常可疑。
他寻找着其它的楼梯,在左面十五米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通往职员用的小楼梯的入口。它也兼作紧急逃生楼梯使用。
那里更加可疑。
简直就是在说“从这边来追我呀”。或许是看透了自己会有这种担心才采取的行动。又或许不是。是为了拖延时间吗,还是完全是多虑了呢。
无论猜哪个概率都是一半一半,那样的话就选路程近的好了。
宗介下定决心,飞身冲向第一条楼梯,一口气冲了上去。沾满鲜血的右脚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咕嚓咕嚓的难听声音。
一上二楼,库拉玛已经埋伏好等着他了。从二层的回廊深处,满是涂鸦的柱子的阴影中向己方开枪。这在宗介的预料之中。他藏到事先看好的遮蔽物后面,飞快地反击。周围火花四溅,被枪弹击碎的混凝土的碎片落在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没有任何带有因缘感的对话。原本,所谓的战斗就是这样的东西。
他躲过敌人执拗的枪击,趁敌人交换弹匣的空隙跑向有利的位置。将将赶上了。稍后库拉玛的子弹就追着他打了过来。
从高大的柱子和花盆的空隙间开枪。
库拉玛隐藏起来,移动到己方的死角并逃向走廊深处。宗介确保住勉强的射角开枪。没有打中。
每次射击的时候,枪口喷出的火光就将两个人的影子映在走廊的墙面上。那影子化身为奇形怪状的怪物扭曲着,一顿一顿地像逐格慢放般移动。
库拉玛继续逃窜。
看到敌人向面向回廊的狭窄过道——与斗技场的观众席相连的楼梯逃去的时候,宗介几乎可以确定了。
他是在引我过去。
就这么追过去太危险了。观众席的视野很开阔,只要一走到那里,就会变成从哪里受到狙击都不奇怪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