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有。就算是叫了官府来,只怕也无济于事。
现在潘仁想要狗急跳墙,以身试法,自己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怎么能和他一起胡闹,对于许先生来说,还是走为上策为妙。
那叫刘动的小厮蠢一些,却也明白光天化日之下不能随东家乱来,看许先生辞馆,也连忙说:“小的也回去收拾行囊,东家好自为之。”
世态炎凉,潘仁已不再是那个身价数千贯的富商,没有了钱就什么都不是。
许先生和刘动灰溜溜的走了,绝不敢回头再望一眼。
沈傲也走了,护着周若飘然而去。
大槐树下,只留下潘仁上下唇不断的颤抖,掏出那张房契,口里反复念叨:“画呢,画呢,我的画呢……”随后,房契撕成粉碎,那纸屑随着微风散开,飘洒入泥。
潘仁疯了,在汴京城,许多人看到他赤裸着肥胖的身体四处闲逛,见人便拦下来,口里问:“看到我的画吗?我的画在哪里?”
周若听说了这些流言,又于心不忍了,问沈傲:“我们对他是不是太坏了,他……应当罪不至此……”
沈傲的回答很郑重:“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这样的人多留一天,昨日死的是刘小姐,明日或许就是赵小姐、王小姐,这是他自己做的孽,我们只是替天行道罢了。”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周若咀嚼着这句话,抬起眸来望着沈傲的侧脸。就在这四面是粼粼湖水的亭中央,一缕阳光穿过亭盖斜照下来,似乎直接射入沈傲幽深的眼眸,霎时间,这俊美少年好比珠玉映日一般熠熠生辉,把周若眼睛都眩花了。
“这个家伙,看来也不似那样不正经,看上去嘻嘻哈哈的,还很有些操守呢。”一刹之间,周若对沈傲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谁知刚刚对他印象好了一些,沈傲就开始脱靴子了,周若期期艾艾的道:“你……你要做什么?”
“捉鱼。”沈傲的回答很简洁。
“哪里有鱼?”周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傲已经开始脱外衣了,一点也不怯场的意思。
周若急了,跺跺脚,撇过脸去不敢再看。
扑哧一声,沈傲穿着内衫光着脚便跳入湖中。
“这个疯子。”周若转身要走,却看到水中的沈傲突然双手一扬,一条嶙嶙生辉的鱼儿在半空扑哧着飞进亭中来,周若吓了一跳,斥道:“你做什么?”
“捉鱼啊。”水中的沈傲湿漉漉的解下脑后的绑带,头发披洒在肩,从水中露出脸来。
周若要哭了,还没有人在他面前这样无礼,连忙说:“这鱼不能捉。”
可是沈傲不管,又钻到水里去了。
“喂……”周若看水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些急了,生怕出了什么事,便高声说:“你捉鱼做什么?快冒出头来。”
沈傲顶着一片荷叶钻出来,道:“烧烤,送礼。”
“烧烤还送礼!”周若哭笑不得,跺脚道:“你送给谁?”
沈傲嘿嘿笑:“秘密!”
又一条鱼抛到亭中,那肥美的鱼儿在砖板上扑腾乱跳,吓得周若连连尖叫。
过了一会儿,周若看到一个人影往亭中走过来,她心跳的厉害,顿时慌了,心里想:“要是被人看见自己在看书童游水,这可糟了。”大家闺秀,最怕的就是牵涉到绯闻中,这种消息传得快,过不了几天就全府都会知道,再过几天,就会变成汴京城的谈资。
周若连忙顺着长廊迎过去,近了一些,才看清来人是赵主事,脸更红了,心乱如麻的捏着手绢,勉强挤出笑:“赵主事。”
赵主事显得很温良,朝周若行了个礼,毕恭毕敬的道:“老朽方才听到小姐在这里尖叫,不知是什么事。”
“没……没事。”周若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我看到湖里一条鱼儿跳出来,很惊奇。”
赵主事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小姐有什么事呢。”
周若道:“赵主事请回吧,我要在这里静一静。”
赵主事不敢逗留,连忙说:“那么老朽告辞。”转身走了。
周若虚惊一场,想到方才为沈傲说谎,脸就红了,幸好沈傲没有从水中冒出头来,否则被赵主事看见,那可大大不妙。
等他回到亭中,沈傲已爬上亭子,浑身湿漉漉的,脚下是六七条肥美的鱼儿,他一边在有阳光的地方晒着太阳,一边说:“春儿要在就好了,她会帮我拿食盒、盐巴、火石来。”
周若气呼呼的道:“春儿就是被你教坏的。”
沈傲道:“这和教坏有什么关系?周小姐血口喷人。”
周若也发觉自己似乎没有逻辑,偏偏见了这小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只好道:“我去帮你拿吧。”
沈傲很高兴:“周小姐人真好,和春儿一样心地都很善良。”
周若白了他一眼,道:“我欠你的人情,就当是还给你。”
说着,便走了。她看上去很镇定,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她的表现有点心虚,不知为什么,沈傲说起春儿的好,总是让她心里乱糟糟的。
第二十七章:无事献殷勤
沈傲破膛开肚,周若坐在一旁看,鱼儿烧烤好了,沈傲请周若吃,周若不要,沈傲也不勉强,笑呵呵的把烤鱼放置进食盒里。
挎着食盒,沈傲在前面走,周若在后头跟着,保持一丈的距离,她想看看,这个家伙又故弄什么玄虚。
到了偏角的一处庭院,沈傲觑见了庭院里晾晒衣服的芸奴,笑嘻嘻的隔着篱笆和她招手:“芸儿,芸儿。”
芸奴是聋哑人,听不到。沈傲只好开了庭院的竹篾门走到芸奴身边和她打招呼。
芸奴见到沈傲,立即叉着手,虎着脸咿咿呀呀的说了一阵,沈傲不懂,说:“我要见陈相公。”抬腿要进屋子。
芸奴将他拦住,不让他进。她对沈傲的印象不是很好,亦或是陈济本身对沈傲有成见,让芸奴也嫌弃他。
沈傲只好指了指屋子,又将食盒交给芸奴,意思是说:“劳烦她进去通报,顺便把礼物送进去。”
芸儿接过食盒,便进了屋子。周若追上来,望着这庭院的风景,闻到那洗净衣服的皂角味,口里说:“想不到府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我竟是不知道,真是奇怪,方才那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沈傲哈哈笑:“周小姐不知道的事还多,周府大着呢。”这口气,倒像他是周府的主人,而周若倒成了客人一样。周若愠怒的瞪了他一眼,心里说:“这人脸皮真厚的厉害。”
却说陈济正在屋子里练字,听到外面的动静,就有点生气了,他练字最讨厌人打搅,不知是谁在外面大呼小叫。过一会,芸奴提着食盒进来,陈济只好抛了笔,问:“是谁送来的?”
芸奴做了一番手势。陈济气呼呼的道:“又是那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把食盒留下,人赶走。”
说来也奇怪,芸奴听不到沈傲的话,可是陈济说的话她却懂,点了点头,把食盒放在案上便去赶人。
沈傲见芸奴出来,以为芸奴欢迎他进去,刚刚抬脚,又被芸奴拦住,咿咿呀呀的打手势。
这个手势沈傲看懂了,是送客的意思。奶奶的,客人还没进屋就送客,实在太无礼了,没把人放在眼里啊。而且那姓陈的收了礼,又叫芸奴来赶人,很不厚道太无耻。
周若躲在一旁掩口笑,笑意中带了点嘲讽,很乐意看到沈傲碰壁的样子。
沈傲不徐不疾,他是有备而来,从怀中抽出了一张名帖,交给芸儿,说:“麻烦芸儿姑娘将这名帖交给陈相公。”
芸奴收了名帖,显得很不情愿,一扭腰,又进屋去。
陈济在屋里不写字了,很不厚道的在吃鱼,反正是那小子送来的,不吃白不吃。见芸奴又进来,就有些不悦了,口里说:“那小子还没有走吗?”
芸儿点头,将名帖送上。
陈济随手接过去看了一眼,这一看,仿佛三魂六魄一下子抽离了身体,全神贯注的看着名帖发呆,口里喃喃说:“好狡诈的小子,去把他请来。”
屋外头的周若等的有些不耐烦,口里说:“方才你送礼去,屋里的主人都不愿见你,拿上名帖他就会见吗?”
沈傲信心十足:“周小姐试目以待,他非见我不可。”
周若不信,可是等芸儿出来,朝沈傲点点头示意他进去时,周若就不得不信了。
沈傲哈哈笑着进了屋子,陈济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一双眼睛仍是盯着那名帖,不说话。这名帖上并没有什么玄虚,只写着‘沈傲敬上,再拜起居’八个字,很普通,没什么门道。
吸引陈济注意的,是那八个龙飞凤舞的字,这八个字笔法圆转瘦硬、骨力雄健、气度高旷,竟是自成一派,陈济闻所未闻。
这种写法是行草的一种,乃是明朝李东阳开创的一种字体流派,沈傲是什么人,模仿别人画画、写字是他吃饭的家伙,这几笔东阳体意境深远,行书乱草之中,隐隐可露出一股高旷之气。
陈济依依不舍的从名帖上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