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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非常疲惫,于是叹了口气,“十五爷这人最明显的地方,就是性情直爽外向,有什么喜怒厌恶,都不喜欢藏着掖着,所以有时候会让人误会,其实他的心肠还是很好地。你是他哥哥,从小看着他长大,也算是彼此之间没有什么秘密了吧?他有什么,自然会对你坦诚的,我相信你这个哥哥也应该不会对他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吧?”
刚刚醒来就说了这么多话,我的力气耗尽了一大半,干涩的喉咙一阵发痒,禁不住咳嗽起来,带动得胸中隐隐作痛,显然,毒虽然解了,然而受损的肺部却一时半会无法恢复如常。不知道经过这番严重的折磨,我的身体究竟受到了多大的损害,将来,兴许我会拖着这具虚弱多病地躯体,芶延残喘地活着,不知道能活到多久,能看到东青长大**吗?我心里没数。
多尔衮本来正待问我什么,看到我突然剧烈地咳嗽,于是大为忧急,赶快对外面喊道:“快来人哪,快传太医……对了,不用叫别人,直接找老陈过来!”
不多时,陈医士就步履匆忙地赶来了,放下药箱,立即替我诊脉,过了一阵,放了手,眉头舒展开来。
“怎么样,福晋地身体恢复得如何了?还要不要紧?”多尔衮忙不迭地问道,顺带着握住我的手,给我冰冷的手带来了难得地温暖,全然不顾还在场的其他人。
陈医士语气轻松地回答道:“请王上放心,福晋体内的毒已经清了大半,现在只不过还余下一些残毒,毕竟这种毒潜伏甚久,深入五脏,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彻底清除的。不过只要继续服药调理,就可以渐渐好转的。”
多尔衮又转过脸来,不无担忧地看着我,“我看她的脸色还是挺差的,方才有咳得那么厉害,是不是这一次伤身子伤得很重,以后会不会留下各类大小缠人的疾病?”
“回王上的话,这个恐怕避免不了,只不过是轻是重,还要看福晋本身的恢复能力了,现在还暂时瞧不仔细,日后痊愈时方能诊断清楚。这段时间福晋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必须在每天服药的同时,还要进参汤调养,也不能劳神焦心。调养得当,日后再发作后遗病症的可能性,就小了许多。”陈医士非常谨慎地回答道。
我微笑着对陈医士说道:“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你及时找来了神医,只恐怕我这会儿已经躺在棺材里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好端端地说话,还能看到王上坐在我身边?看来这次要让王上重重赏赐于你了。”
说实话,发现自己仍然活着的时候,感觉真好,即使窗外阴雨霏,连绵不绝,但我的心中仍然充满了生机盎然,和明媚阳光,也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看来人的本性,还是贪生恶死啊,即使我在以为自己即将咽气之时,心中之所以并无恐惧,大概是害怕过头而产生麻木了吧。
陈医士连忙推辞道:“小人不敢当此赏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好了,毕竟这也算不得小人的功劳,是小人的师傅偏巧懂得如何解这门毒罢了,说起来,还是福晋洪福齐天,是老天不想让福晋这么早就去的,正所谓吉人天相,经此磨砺,日后定然否吉泰来了呢。”
多尔衮沉吟了片刻:“这样吧,盛京这边就暂时不拿什么东西赏赐你了,反正马上就要迁都了,等到了燕京,我就赏赐一座好宅院给你,再给你几个奴才们侍候着。”
“小人谢过王上了,只不过毕竟小人还是住在王上这边,看病诊疾时也方便些,不会耽误了病情。所以这宅子再大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白白空闲在那里,王上还不如将它赏赐给前线打仗回来的有功将士呢。”
多尔衮笑了笑,“这个你就不必替我省着了,你好歹也在府里这么多年了,多少也知道我的脾气,这人啊,该享受就得享受,没必要把自己弄得给苦行僧似的,太奢侈了当然不好,然而适当的花费,让自己过得舒适愉快一点,是正常而合理的。再说了,到时候你就是太医院的院判了,起码是四品顶戴,总不能连座自己的宅子也没有吧?你就老老实实地接受了吧,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好好地赏赐过你。”
看得出来,由于我的好转,多尔衮难得心情这么好,还和陈医士说了这么多花,的确不易。陈医士显然也是受宠若惊,于是忙不迭地道谢。
过了半个时辰,汤药煎好端了上来,多尔衮亲自接过来,用汤匙搅和一阵,然后试了试温度,感觉不烫了,这才小心翼翼地侍候着我喝了下去。
这汤药非常苦,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奇怪的动物类药材,所以格外腥涩。我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很慢很慢地,才勉强将整碗药悉数喝了下去。
“怎么,很苦吗?”多尔衮放下药碗,扶着我的身子问道。
我点了点头,实话实说,“嗯,确实很苦,差点喝不下去。”
“你别吓唬我,喝不下去就麻烦了。你知道吗?我刚回来时你正好在昏迷中,怎么叫也没反应,太医们过来给你针灸也不醒,后来灌药,还要很费力地撬开牙关,我当时就坐在边上看,瞧着你差点连药都喝不下去了,当时就忍不住想要,想要……”
多尔衮说到这里时,仿佛又触动了伤心之处,言语很是艰难,几乎说不下去了。我连忙伸出手来,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安慰道:“你别这样,我是说着玩的,其实一点也不苦。”
“哦?真的不苦吗?那让我也尝尝,看看你究竟是刚才说谎,还是现在说谎。”多尔终于将酸楚压抑过去,接着,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我讶异地看着他,因为他根本不顾还有几个侍女在场,就缓缓地凑到近前,温热的唇印了上来,柔和地撬开了我的牙关,和我的舌头触碰到了一处,然后很细致很细致地轻啜了起来。
我尝到了一点淡淡的烟草味,显然多尔衮方才是出去抽烟去了,男人在遇到烦心忧愁的事情时,不是抽烟就是喝酒,用以暂时排遣,因此我明白了他先前的心思。
“唔……嗯……”我勉强想到这里,思维就停滞下来,似乎整个人的思想,都溶化在他此时的亲吻之中了。
第七卷 夺宫惊变 第七十八节 醋海兴波
更新时间:2008…10…2 1:46:03 本章字数:5061
理应是甜蜜的,更何况这些日子来,我几乎是望穿盼的,就是能够和他相依相偎,相拥相亲,以弥补这一段时间心头的伤痕。然而,他现在人虽然来了,但是我心头的伤痕,就真的能这么轻易就弥补得了吗?或许,心碎了无痕。本来,完整和破碎,都是无法从表面上看出来的,就如聪睿如他,也照旧不能真正看出我心中的裂痕,或者,真正的弥补,是要靠着岁月的积淀吗?
我正对着外面,悄悄地冲几个侍女们摆了摆手,她们低着头,无声无息地退去了,顺带着帮我们掩上了房门。多尔衮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继续吻着我,温柔地摩挲着我的发丝,一面吻,一面含含糊糊地说着:“熙贞,这些日子,实在辛苦你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才好……”
这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清朗,倒像是情到浓时的咏叹,低沉,而又带着微微的颤音,就在我耳畔,呼吸之间的气体,温热而湿润。就像春天的细雨,催促着沉睡泥土之下的种子,萌发出一抹嫩绿的生机。
我的心情极其矛盾,兴许开始时,我确实被感性冲昏了头脑,居然忘记了这些日子来,他的冷漠,他的秘密,他的怀疑所带给我的伤痛和失落。难道,伤疤未好,就这么快忘记了疼痛?我是怎么了,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可以为情感丧失了理智地傻女人吗?或者,他就像一个已经将我的灵魂攫走的魔鬼。虽然邪恶,却令我无法抗拒他的魅力和诱惑?
想及此处,心头就像被狠狠地攥了一把似的,隐隐作痛。终于按捺不住,泪水涌上眼眶,虽然我闭着眼睛,却仍然无法它成串成串地滑落下来,一直渗入我们彼此的嘴里。咸咸的。
多尔衮终于感觉出异样来了。也许他先前实在是太沉醉了。以至于现在才发现我的失态。他连忙伸手擦拭着我脸颊上地泪水,接着手忙脚乱地找帕子,想要阻挡住从我地眼眶中不断涌出地泪珠。“唉,放哪里去了?怎么找不到了?”他在身上乱摸一气,也没有找到手帕,只得笨拙地用袖口来替我拭泪,“没办法了。你可别嫌脏啊,我都忘记换衣裳了……”
我颓然地倒在了被褥之间,俯卧着,把脸埋在枕头上,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你不必忙活,我没事儿的,痛痛快快地哭一阵。很快就好了。”
多尔衮也无可奈何。只得抚摸着我的后背,柔声劝慰道:“熙贞,是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