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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洛会先是看了看多铎,接着又望向我,似乎很是踌躇。“现在城里的形势是外松内紧,奴才等进进出出时经常有鬼鬼樂樂的人张望偷窥,似乎是宫里派来的探子在监视奴才等人的行踪。听说这段时间郑亲王和索尼鳌拜等人经常入宫觐见两宫皇太后,具体商议了些什么,却也打探不出。至于世子……”说到这里,他面露为难之色。
我心中一沉,果然,直到现在也没有东青的下落。不过这也不怪他们几个,毕竟偌大的盛京城,要想藏住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况且他们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公开进行地毯式搜查,所以找不到也是正常的,找到了反而奇怪。
叹息一声,我并没有严厉地追问,而是尽量用平和的音调说道:“那就继续查找吧,毕竟这事情也不是能轻易办到的。”
多铎接口道:“不过也不打紧,只要咱们过两天捉住了太后的哥哥吴克善,就拿他当人质,相信太后不敢不放东青回来的。”
“什么,莫非吴克善已经来了?”何洛会这下也着实吃惊了,“难怪这段时间宫里面和郑亲王他们没有什么动静和具体举措,奴才就和巩阿他们商议着,怀疑他们会不会准备对我们下手,却想不到他们居然准备了这条驱虎吞狼之策!”
“是啊,这一点我也奇怪,其实太后完全可以仿效汉朝时吕后的计策,来个‘未央宫之变’,直接召你们几个入宫觐见,派几个侍卫就可以将你们全部拿下,根本不需要另外费这些力气,绕了好大一个***来达到铲除你们的目的,这的确很令人费解。”
第七卷 夺宫惊变 第五十一节 及时雨
更新时间:2008…10…2 1:45:59 本章字数:4962
个问题的确挺令人费解,有点像'三国演义'里的段子:大将军何进与宦官势力“十常侍”水火不相容,最后到了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的地步。何进向袁绍问计,袁绍答,应该召集天下兵马入京勤王,灭掉十常侍;而曹操则嗤笑道:“区区几个宦官阉竖,只要交给狱卒就解决了,倘若召各路诸侯入京,恐怕是引狼入室。”何进没有听曹操的话,结果机密泄漏,不但自己丢了性命,还直接引发了董卓入京荼毒朝野的灾祸。
“我看也许可以这样解释,吕后之所以用‘未央宫’之计是因为韩信一直在长安闲居,手上没有军队,所以才可以直接了当地将其诛杀;可现如今的情况完全不同,何大人和巩贝子都是握有兵权的将军,手下将士们向来肯听他们号令,如果贸然扣押,肯定会造成盛京守军大部分哗变。到时候九门与皇城一起闹起来,不但不好收场,搞不好让他们偷鸡不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我仔细分析道。
前年时皇太极想借着围猎的机会铲除多尔衮,为何没有直接了当地将其擒拿,而是绕了个***调动兵力来对付多尔衮兄弟们的两白旗,想来就是有这么个顾忌在里面。其实这一策略并非不高明,而是他皇太极的运气不好,偏偏被我截到了调兵的密谕,而早已和他面和心不和的岳托和阿达礼趁机“叛变”,才直接扭转了结局。而这一次。我还能有那么好地运气吗?指着索尼鳌拜等人叛变投诚?恐怕和白日做梦差不多。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赞同,“极是,想来多半是这个缘故吧。”
“不知道现在蒙古兵已经到达哪里了?”何洛会神色凝重地问道。
“距离盛京已经不到四十里,快马加鞭的话,只消三个时辰即可赶到。”多铎简略地回答道。
何洛会这回也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么快?这样看来他们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肯定是准备在明日奴才等去分别去东、西二陵祭拜时下手啊!这可如何是好?”
他担心的也正是我们这一路所忧虑的事情,这祭陵可是头等大事,除非天上下刀子。否则必须要按照原定计划出行。任谁也改变不了。
“除非。除非有王上的谕旨,推迟这次祭陵,否则……若只是奴才自己一人,倒也还可以勉强称病,换其他的人去,可是还有巩阿呢,总不能两人同时告病吧?”何洛会禁不住忧形于色。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除非多尔衮本人是诸葛亮地化身,可以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及时下来更改地谕旨,否则还真没有什么办法避免在祭陵时被蒙古大军包围全歼地噩运。
“那你们现在手头上一共有多少军队,我指的是可以绝对听从你们号令的。”我现在仍然没有把握,于是也只好先弄清自己手里究竟有多少张可以打出的牌。
何洛会负责京城卫戍,所以对于每个人手里各有多少兵将可以说是一清二楚,他立即回答道:“眼下盛京从九门到皇城。前锋营加上护军营一共有两万一千人。奴才手里的兵已经被抽调走部分在关内征战。现在只有六千余人,而巩阿那里共有十个牛录的巴牙喇兵,加在一起。不到一万人。”
多铎听到这里,摆了摆手,“无论如何,你们的兵都动不得。先别说出城祭陵是否许可带这么多兵,就算是可以,但在人数上对比蒙古兵确实处于劣势,别说他们来各个击破地战术,就算是你们早有防备,联合在一起,也未必能够打败一万五千多士气正锐的蒙古骑兵。想来必是一场恶战,起码也是两败俱伤。到这个时候,济尔哈朗他们早已将盛京城严严实实地控制住了,你们侥幸脱身后也是无家可归,难不成还要一直逃到关内去?”
我禁不住黯然,眼下的形势的确对我们异常不利,虽然我们已经基本掌握了如何袭破蒙古大营的办法,但是手里面没有兵,就只有束手待毙或者落荒而逃的命运。
“看来也只有采取先前的那个办法了,我已经派侍卫去集结处取必需材料了,只有今晚我立即将推迟祭陵的谕旨伪造出来,暂时拖个一两日,等到阿达礼地大军到达后再做计较了。”现在形势紧急,我也顾不得在何洛会面前隐瞒我准备伪造谕旨地图谋了。听到我这个法子,何洛会自是一愣,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毕竟坐着等多尔衮的谕旨送来几乎是没有希望的,看来也只有搞些歪门邪道,病急乱投医了。“看来,除此更无他法,也只好先试一试啦!”
这时候,我手下地侍卫已经气喘吁吁地赶到,将那个装着重要物品的行囊呈递进来。由于现在我根本无暇,也担心无所不在的细作盯梢,所以不敢轻易回摄政王府,因此也只得在何洛会的府第里进行这些秘密活动了。
又添了几盏蜡烛,何洛会也令下人找来了朱砂,为了不泄漏一点机密,他站在书案前亲自帮我调和朱砂;而我则展开其中一张已经加盖了玉玺印章的御用黄纸,在书案上平铺开来,然后紧抿着嘴唇,构思着这类谕旨的措辞应该是什么样的最合适。
正当我提笔在纸上落下第一笔时,门外忽然有人通秉道:“主子,巩贝子来访。”
这话是对何洛会说的,何洛会先是朝我望了一眼,得到我肯定的眼神后,他对外面吩咐道:“好,快请他进来吧!”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仍然是一身官服的巩阿匆匆地迈过门槛。见到我们也在屋内,他倒也没有惊愕。因为他正是我派人去瞧瞧请来的,所以才会一从宫里出来就直接奔何洛会地府邸而来了。
“奴才给豫亲王、摄政王福晋请安!”
眼下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也自然免了那些繁文缛节的问候和寒暄。等巩阿起身落座后,何洛会立即将我们先前告诉他的那些信息和对局势的分析对他详细地叙述了一遍。这个时候,巩阿忽然喜上眉梢,一拍大腿,“咳,这还真是神了。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什么来了?”我们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不会是王上的谕旨真的来了吧?”对于这样绝对意外的消息,我们简直不敢相信,也不敢轻易往这上面猜测。
“正是王上下令推迟祭陵日期地谕旨。”巩阿立即弯下腰,从靴页子里抽出一封明黄色缎面地谕旨来,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交到多铎手中。多
不住为被这突如其来重大喜讯而激动不已,几乎连拿手都有些不听使唤了。他展开谕旨来,一行一行地看了一遍,情不自禁地庆幸道:“太好了,太好了,这样一来咱们就能争取到最佳时机啦!”接着将谕旨递给我观看。
我接过来,按捺着巨大的喜悦将谕旨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只见上面说的大致内容是:由于八月初一巳时出现了日食,钦天监的汤若望上疏。说是这个月不适合行祭奠之礼。否则大不吉利,于是朝廷特地下诏,改祭陵时期为下个月初十。云云。
“王上果然是料事如神啊!”我禁不住感叹一声。多尔衮是否信鬼神之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