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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躬身倒退了几步,刚刚要推出去,多尔衮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福晋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都没看到她的人影?”
“回主子的话,昨晚不是奴才值夜,今天早上来值守时,就没见过福晋。”
多尔衮地心头隐约有种预感,她不会趁着我睡觉地时候就……“那你去把昨天值夜地太监叫过来!”
等昨夜当值的太监匆匆赶来后,听到多尔衮的问话。禁不住一脸愕然之色。“主子,您莫不是忘了,昨晚福晋出紫禁城。就是您亲自允准过的吗?”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多尔衮这时才发现旁边的炕桌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他伸手取过来拆开,抽出里面地信纸一行行地览阅起来。
“回主子的话,是戌时,福晋还随身带了一个行囊,听宫城和皇城两处城门的护军说,当时福晋手持主子的令牌,没有任何人敢阻拦,就放任福晋出了永定门,一路望西边去了。”
太监刚刚说完,就看到摄政王的脸色渐渐阴沉,就像三九天的冰霜,一层一层地凝结起来,煞是骇人,吓得多一句都不敢再说了。
看到结尾的一句话时,多尔衮轻声地叹息着,手一松,薄薄的信纸在空中悠悠地飘摇了几下,最后掉落在花岗石地地面上。
周围寂静得可怕,太监忐忑不安地等待了良久,只见眉宇间忧色凝结地摄政王终于抬起头来,声音暗哑地吩咐道:“你这去把内院大学士刚林找来。”
没多久,刚林匆匆赶到,进来跪地叩首之后,只听到摄政王淡淡地吩咐道:“你起来吧。”接着手虚抬,示意他在对面的椅子就坐。刚林谢恩之后,斜签着身子落座。抬眼瞧瞧地打量了一下摄政王的气色,只见他地脸色虽然和往常一样苍白,然而精神却也不错,似乎并没有什么生病的模样,刚林的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多尔衮微微一笑:“怎么,看我一点事儿也没有,心中庆幸是吧?”
刚林尽管心中疑惑,却也没敢问其中缘故,外面已经议论纷纷,说是王上因为昨日的祭拜大典过于劳累,今天连起身都困难,所以才会破天荒地取消朝会,总之众说纷纭,对于摄政王的身体健康非常拿不得准。
“看到王上贵体安康,奴才心中甚是欢喜,毕竟眼下正是个关键的时候,可不能有一点闪失啊!”
“我知道现在外面一定有很多人都在议论和揣测,不过也没有必要刻意去辟谣,毕竟谣言止于智者,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多尔衮神色霁和地说道,接着问:“你和冯他们在私下底的准备已经如何了?”
“回王上的话,一切已经就绪,没有任何朝臣表示反对,只要王上点一下头,明日一上朝,奴才等就会将联名恭请折呈上,一切都将顺理成章,不会出任何意外。”刚林说到这里又补充道,“另外,劝皇上主动退位的折子和确定退位的诏书也已经拟定完毕,只要再加上两宫皇太后的懿旨,那么王上就可以顺利登基了。”
“呵呵呵,好,好得很哪!”多尔衮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刚林想象中的那么得意,相反倒是有类似于自嘲的怪异,“这场‘你情我愿’的篡位大戏终于要开场了,就是不知道有些角儿们愿不愿意按照戏本子写好的台词和步骤去演啊!”
刚林并没有猜透多尔衮这几句话的真正意思,只有保守地说道:“王上无需此忧,有道是‘形势逼人强’,想来两宫皇太后也没有胆子。没有实力不去就范,甚至与王上对着干的。”
多尔衮不置可否地看了刚林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若有所思了一阵,然后念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公茂,你说说。如果我现在突然决定继续做周公。那么在后世人地眼里。我是不是仍然忠奸莫辨,毁誉半参是个曹操似的人物?”
刚林心中一悚,他不明白多尔衮这话的弦外之音是什么,然而他只能按照既定的答案来回答,也就是于他的命运前途最休戚相关的答案。“恕奴才斗胆,只怕王爷生前做了周公,身后却成了王莽。在史官的笔下,是个比曹操还要奸的权臣,甚至是乱臣贼子,明朝地张居正,就是个最近地例子。”
说完之后,他自己也觉得心虚,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悄悄地抬眼察看多尔衮此时地神色。
谁知道。多尔听了这样的话。居然
毫愠色,反而是一脸早有预料的表情,“好啊。不你,你确实是个敢讲实话的人,如果每个文臣都能做到这点,就更好了。”
“奴才谢王上夸奖。”刚林连忙谢道。
多尔衮站起身来,缓缓地踱着步子,悠悠地说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很久了,其实我已经到了这样显赫的位置,要不要皇帝的虚名,似乎意义也不大。然而我前几日翻起明朝遗留下来的文档,在里面看到了关于多年以前,所谓‘嘉靖大议礼’地风波,于是大有感悟:这皇位不但要坐上,要坐稳,还要保证自己身后这个位置要自己的直系子孙来坐,否则,就让新任皇帝在‘皇考’和‘皇叔父’这两个名分上大费脑筋了,弄不好,连自己庙里的香火都断绝,陵墓前的杂草都无人清理了。所以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这个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而不是任何一个侄子。”
刚林边听边点头,不敢插一句嘴,他暗暗琢磨着多尔衮接下来的正题究竟会是什么。
多尔衮说到这里,话音一转:“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特别疼爱现在的小世子,也特地令满人中学识并不逊色于你的祁充格去担任他地启蒙师傅,就是希望他能够明理明智,将来做一个最令我满意地继承人,能够让大清的辉煌达到顶峰。可奇怪的是,世子今年也才六岁,居然也开始质疑我这个阿玛为什么不废黜皇帝自己登基,说出他将来也可以当储君地话来,这究竟是天赋异秉,还是有人教诲?我在六岁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有这种念头呢?”
刚林终于明白了,原来多尔衮是疑心他们这些亲信私下地教唆小世子那些“大逆不道”的说法,不过这一点即使挑明,他也并不担心,毕竟这也是对于多尔衮的一种表达忠心的方式。
“奴才不知,毕竟奴才根本没有同小世子单独说话的机会,还望王上明鉴。”
多尔衮停下脚步来,意味深长地望着他,问道:“你和世子的师傅祁充格是姻亲,听说平时交往甚密,这类事情,应该不至于全部隐瞒吧?你跟随我出征这么久,尤其现在在燕京已经快三个月,你自己也有自己的府第了,应该不会连一封他写给你的信都没有接到吧?”
在他那近乎于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刚林只得老老实实地照实回答:“回王上的话,有。在燕京的这几个月,祁充格先后给我来了两封信,除了叙旧之外,还提到了一些世子的功课状况,想必他已经在给王上的折子里详细禀报过了。”
“那么我问你,世子之所以会卷入所谓的弑君大案里,其中是否也有他的教导?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是不是你们几个唯恐我在准备登基时态度会发生动摇,所以才策划了这场风波,目的就是给了太后一个借口,把世子扣押起来,反而逼迫我和他们彻底决裂?到时候我就是不想登基也不成了,对不对?”
刚林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即跪地叩首,“王上恕罪,奴才等确实隐瞒着王上策划出了这个事件,不过也是出于对王上的一片忠心啊!”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燕京这边的,还有盛京那边的?”多尔衮俯下身来,不动声色地问道。
刚林知道这件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于是老老实实地来了个倒竹筒,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前前后后地说了个清清楚楚。
多尔衮方才冷冰冰的脸上逐渐显露出笑容,他伸出手来,拍了拍刚林的肩膀,赞许道:“嗯,不愧是我的军师,总是能够替我制造各种需要的条件,虽然这次瞒我瞒得严实,又棋行过险,却终究给了我一个废黜小皇帝,顺便铲除太后所有羽翼的借口。所以呢,你就不必惶恐了,起来吧!”
“奴才多谢王上不究之恩!”刚林又叩了一个头,这才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心中暗暗惊叹:想不到摄政王的眼光居然毒辣到了这个地步,别说是瞒天过海,就算是把三十六计里的计策轮流使上一遍,也未必能够骗得过他啊!以后还是小心点吧。
“那么,既然你们准备了这么一条计策,那么以后该如何善后,保证不人财两失呢?”
“回王上的话,奴才等就算有一万个脑袋也不敢不想好后策而冒此大险哪!”接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讲述一遍。
“但愿如此,希望不出意外,要么你是大功一件,要么你就是百死莫赎。你这条性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