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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功夫,满脸谦恭笑容的管家来到我的轿前打了个千儿,然后代传豫亲王的话,说是感染风寒不便见客,所以就婉言谢绝了我的探望。
“哼,这家伙一准儿就没好事。”我轻轻嘀咕一声,然后吩咐道,“你到近前来回话。”
管家躬身来到轿前,小心地问着:“不知福晋有何吩咐?”
我撩开轿帘,露出半张脸,冷冷地询问道:“你奉摄政王之令前来探视,你家王爷如何敢将我拒之门外?我偏就不理会,这就进去瞧瞧,他究竟病得如何了。”说着,就作势要下轿。
管家顿时慌了阵脚,连忙阻拦着:“福晋,福晋,可进不得呀……唉!”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实回答,是不是豫亲王根本不在府中,已经外出去了,你才这般托词?”
管家眼见实在隐瞒不下,只得哆嗦着承认:“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该欺骗福晋,我家王爷确实一早就外出了。”
“去哪里了?”我紧跟着追问。
“王爷他……他去城外军营视察去了。”管家犹豫着回答道。
我并没有给他任何好脸色看,而是严厉地问道:“你休要替他隐瞒,果然是此类正务,他为何要如此躲躲闪闪?我有军国要事要与他相商,若是耽搁了,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侍卫就已经会意,立即一脸冰霜地拔刀出鞘,用以威吓。
管家吓得面如土色,不得不老实回答:“回,回福晋的话,王爷他大概是去露华阁去找乐子去了。”
“露华阁?在哪里?”我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家青楼妓馆,不过这名字甚雅,想必是高级教坊,符合多铎这种身份的风流客附庸风雅,寻欢作乐的地方。
“在前门外大栅栏观音寺西边儿,百顺胡同口上,远远就能看见招牌。”看管家回话的这个详细度,想必他平时也侍奉着他家王爷去过。
我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好啦,没你的事儿了,你回去吧!”
第七卷 夺宫惊变 第三十三节 叔嫂密议
更新时间:2008…10…2 1:45:57 本章字数:5232
京经历过大顺军的一番洗掠之后,现在正在复苏当中不好,贼寇横行,所以在六月份以前,燕京的有钱人家整日战战兢兢,不敢显财露富。不过经过多尔入城后一番雷厉风行地整治,眼下的街面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至少现在不用剃发,不用遭兵灾,所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平静的。
原来这家叫做“露华阁”的妓院在燕京还颇负盛名,起码在街上随便拉一个男人打听,就立刻能得到最详细的口述路线图。由于此时正值明末清初,京城的烟花巷还没有达到清末民初时所谓“八大胡同”的兴盛,所以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这家颇具规模的妓院。
由于今天正值祭孔大典,在京所有五品以上官员不得缺席,而且又是早上,所以眼下的“露华阁”门庭冷清,妓院的老鸨和妓女龟公们正懒洋洋地在院子里玩纸牌嗑瓜子,忽然见到我这一大群人到,数十名身穿便装,脸色冷硬的壮汉一进院子就迅速把守住各处,赶忙纷纷起身,个个吓个不轻。
由于此时并未剃发易服,所以汉人们仍然是明时的装束。眼下看到我身边的这些随从侍卫们个个五大三粗,前额剃得铮亮,脑后拖条辫子,而我又身穿旗袍,做贵妇打扮,所以八面玲珑的老鸨似乎明白了我的来意,满脸堆笑地凑上前来,“夫人是不是来找自家相公的?”
我本来正面无表情地抬头四处张望,猜测着多铎究竟在哪间香巢里鬼混。听到老鸨这么一问,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她一定把我当成气势汹汹前来捉奸地妒嫉妇人了。我也懒得同她解释,而是冲旁边的侍卫递了个眼神,侍卫立即向老鸨如此这般地将多铎的样貌形容了一番。老鸨当然不情愿回答,生怕泄漏客人隐私而得罪了客人,然而看看眼下形势。还是性命要紧。所以乖乖地冲楼上的一间指了指。
我只带了五六名侍卫上了楼梯。到了门前时,摆了摆手,他们很识趣地在门两旁停住脚步。推门进去,只听到里面传出阵阵丝竹之音和靡靡歌声,却不见一个人影,原来这是个装饰奢侈,却又俗雅共参的套间。我并没有立即闯入。而是无声无息地将紫红色的湖绸门联掀起一条缝隙来,里面的情形顿时一览无余:
自称病得卧床不起的多铎眼下正神采奕奕地左拥右抱,一脸玩世不恭地招牌式微笑,十足一个精力充沛地兵痞加淫棍。怀里地两名女子可谓环肥燕瘦,风格迥然,却又极具韵味。那娇嗲的声音令我汗毛竖起,可多铎的模样似乎很是受用,两只大手不安分地在她们的杨柳蛮腰上下摩挲着。顺便还在其中一个的肥臀上捏一捏。引得那女子一阵浪笑。
视线转移,只见桌子对面另有三名姿色上乘的女子在吹拉弹唱,其中坐在最中间。优雅弄琴的黄衫女子最是妩媚动人,她地一面撩拨琴弦,一面唱着一首很好听的曲子。这歌词有点熟悉,我略一回忆,想起来了,这就是那首著名的艳词'十香词':
“青丝七尺长,挽做内家装;不觉眠枕上,倍觉绿云香。红绡一幅强,轻阑白玉光;试开胸探取,尤比颤酥香。芙蓉失新艳,莲花落故妆;两般总堪比,可似粉腮香……”
当她唱到“凤靴抛合缝,罗袜卸轻霜;谁将暖白玉,雕出软钩香。”这一句时,正仰着头等着怀里的艳妓给他喂酒的多铎忽而转过脸来,眯缝着的眼睛中充满了暧昧的色彩。他一把推开身上的妓女,悠悠地踱到那黄衫女子面前,弯下腰去,饶有兴致地抚摸着那双罗裙下面露出地三寸金莲。
“爷,您又没正形了,怎么不老老实实地听曲儿,过来摸奴家地这双脚做什么?”她停止了抚琴,妙目一瞟,娇滴滴地嗔怪着。
多铎毫不在意,继续轻薄地把玩着她那双尖尖的金莲,“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唱的那一句是什么意思?”
“嗯……想必是说女子地玉足之香了,‘软钩’嘛,自然是形容那裙下的一双金莲了。”
多铎继续问道:“那你可知这首曲子的来历?”
黄衫女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爷,您这就是小看奴家了,奴家九岁时开始学习琴棋书画,会连这支曲子的来历都不知?'十香词'乃四百年前辽国皇后萧观音所作,据说是写给她的情郎,那个每次借着教皇后琴曲的机会,与她暗通私会,共赴巫山的乐师赵惟一的定情诗。”
“那你有没有奇怪,萧皇后是胡人,怎么也会有一双金莲呢?如果是,那她怎么能穿‘凤靴’而不是弓鞋呢?”
“这……”女子思索了一阵,也实在找不到答案,于是摇摇头,“奴家就不知了。”
旁边的几个女子好奇地问道:“那现在住在紫禁城里的王妃娘娘肯定也不是汉人,那她究竟是什么样的脚呢?”
多铎的脸上忽然浮现出自豪的神色,他洋洋得意地回答道:“当然是天足了,因为我亲手摸过。”
听到多铎这么一说,我顿时脸上发烫,几乎一个冲动,进去揪住这家伙的衣领狠扁一顿,然而不知道怎么的,我似乎很有兴趣继续听下去,所以根本挪不动脚步。
众女哗然大笑:“肯定是骗人的,听说大清没有皇后,那王妃娘娘就相当于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的脚恐怕也只有摄政王摸过,哪里还能被别的男人摸?”
多铎并不着急,他慢条斯理地说道:“那我问你们,那萧观音也是一国之母,怎么就被那个赵惟一给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摸了个遍?”
几个女子脸上立刻露出了不敢置信。却又忍不住好奇的神色,“莫非您真地已经把那位娘娘的全身上下都摸过?听说她貌若西子,那身上的肌肤,想必跟缎子似的吧?您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我快要气坏了,不晓得这些妓女是否知道多铎的身份,这妓院最是八卦流行之地,万一他兴致勃勃地继续胡咧咧下去,恐怕要不了两天。我和他之间的“绯闻”肯定得传遍燕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得有鼻子有眼。若是传进多尔的耳朵里,恐怕又要横生是非。
刚要抬脚,就见多铎故作潇洒地展开一把描金折扇,优哉游哉地摇着,“哪里哪里,我虽风流,却绝不下流。那王妃娘娘就像荷塘里地莲花,可远观而不可近亵,我也没那么贪心不足,只摸摸她地一双玉足,就足够回味至今地啦!我这人有一项能耐,不论什么样的女子,只要我闭着眼睛摸一摸她的脚,马上就能知道她的身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众女齐笑:“那您就过来摸摸我们的脚吧。看看您猜得准是不准!”很快。一条红绫子就遮住了多铎的双眼,他也不恼,
来笑嘻嘻地四处乱摸:“好啊。你们谁都不准跑,给爷呆在原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