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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犹豫了一下,毕竟如果不照实承认的话就会担上轻浮好色之名,还不如实话实说。于是他终于鼓起勇气回答,“不怕福晋怪罪,奴才之所以冒犯了五格格,并非无意,而是奴才对五格格心存爱慕,正好有了个难得的机会可以接触于近前,所以就忍不住犯下了过失。”
他话音刚落,我旁边的东青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原来你是喜欢我那位五姊啊,那你就娶她为妻好了,这样不就彼此扯平,两不相欠了吗?”
明珠顿时窘得无地自容,毕竟他饶是少年老成,圆滑事故,然而这一提到谈婚论嫁上,他又很快恢复了一个十三岁少年所应有的青涩腼腆上。
“啊……世子拿奴才取笑了,奴才身份低微,无寸功半职,如何敢攀这样尊贵的亲事?只怕是辱没了五格格。”
我正要开口时,东青又一次抢到了我的前头,他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可的,听说我阿玛也是十二、三岁就娶亲,十五岁之后开始建功立业的;你也可以先做了我十二伯家的女婿,再凭着自己的本事去争取功名利禄啊!”
已经被东青这番话震得目瞪口呆,惊愕不已的明珠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连忙惶恐道:“奴才怎敢与摄政王相提并论……”
话刚说到一半,只听到远远地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我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正白旗巴牙喇服饰的侍卫正快马加鞭,火急火燎地向这边赶来。
我心中不由地“咯噔”一声:莫非多尔衮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否则这侍卫怎么会甘冒惊扰违仪之罪,如此急迫地纵马而至近前呢?
第六卷 日出雄关 第四十四节 惊闻异讯
更新时间:2008…10…2 1:45:49 本章字数:5223
诧异间,那驰马而至的亲兵在距离这里大约五六丈的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朝我这边赶来。与其同时,附近的大批侍卫们谨慎而机警地朝我这边聚集护卫,因为在未能确定来人身份之前,警戒确实是必要的。
“福晋,福晋,奴才刚从军中赶回,有紧急要事相报!”亲兵的声音很是焦急,连带着气喘吁吁,显然这一路奔波甚为紧迫。
我心中一悚,顿时惊疑不已,难不成军中真的出了什么事故?不可能啊。我连忙摆手示意周围的侍卫让开,等他们退开去之后,我一看,这赶来报讯的亲兵是自己府上的,倒也认识。
“哦?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莫非王爷身体不适……”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这也是我这几日来最为担忧的。
亲兵好不容易压制住了粗重的喘息,回答道:“回福晋的话,王爷前日下午在林间行猎时受了伤,被抬回中军帐内医治,也不知伤势究竟如何……”
听到这里时,我的身子猛地一个战栗,只觉得似乎此时的山风格外寒冷,直透彻骨髓一般。尤其是他用的是一个“抬”字而不是“扶”字,可见其中严重。
我声音干涩地问道:“狩猎怎么会受伤?王爷的骑术一向不错,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搞鬼?”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其中必有阴谋。
“当时王爷狩猎时,奴才正护卫在身边。所以看了个一清二楚,王爷是被豫郡王误伤……”接着亲兵将事发的经过简略地讲述了一遍,我只听得全身发寒,心头像被紧紧地揪住了一般,如同一片枯黄地树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既然这么说,王爷的伤情究竟如何,你在赶来报讯之前也尚未得知?”我勉励支撑着问道,在众多侍卫面前。我还不想轻易地显露自己虚弱的一面。
亲兵回答道:“王爷被送进大帐之后。周围就严密地守卫起来。所有王公大臣们都不能入内,英大人见事情严重,于是就明令奴才星夜赶回盛京,报与福晋知晓。至于别的,奴才就不知道了。”
我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攥了一下拳头,终究用几近沙哑的声音吩咐道:“好了。你一路赶来,奔波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嗻,奴才告退!”
他刚刚后退几步,准备转身时,被我叫住了:“等一等!”
“福晋有何吩咐?”
“这件事毕竟未明结果,还是不要张扬出去得好,你先回去候命就是了。别人问起也不要乱说。”我现在只觉得心乱如麻。无法冷静下来考虑,因此只得先把这个消息封锁住,再作后论才是。
“奴才明白!”亲兵喏了一声。这才谨慎地退了下去。
我怔怔地僵立了片刻,然后背过身去,伸手捂住了脸,颤抖着,痉挛着,心头在无声地抽泣。从前读小说看电视剧,一般人在至亲至爱的人出事时总会有突发的心理感应,就如同心有灵犀一样,然而轮到我身上怎么就截然不同了呢?昨天我在高高兴兴地看大戏,今天我在兴致盎然地放鹰,对他那边的情形一无所知,甚至一点苗头不对地直觉都没有,我这是怎么了?
“额娘,阿玛不会有事吧?”东青过来牵住我地衣襟,仰起小脸来怯怯地问道,我看到他一双乌黑地眼眸里,已经有泪花在打转。
我心头的痛楚愈加剧烈,然而为了不要吓到小孩子,因此我还强作镇定,从斜襟上抽出手帕来,替东青擦拭着漫过眼眶的泪水,一面柔声地安慰着:“不要怕,你阿玛是天生的贵人,注定要成就一番大业的,自然有上天庇佑,可以逢凶化吉的。”
东青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他显然不会轻易被我哄骗过去,因为方才那亲兵所报地消息已经悉数落入他的耳中,轻重缓急,他自然能够轻易判断出来。“额娘,你在骗我,阿玛既然伤在胸部,又是被抬回去的,可见绝对不是皮肉之伤那么简单。不知道会不会……”说到这里又禁不住哽咽起来,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下来,“他会不会扔下额娘还有东青不管,到那个很远的地方去啊?不行啊,儿子不能没有阿玛……”
我本来就已经五内俱焚,六神无主了,被东青这么一闹,只觉得天晕地旋,身子一摇晃,几乎一个支撑不住倒下去。
倒是旁边的明珠还算镇静,他赶忙抢步上前,一把扶住了我,同时劝慰道:“福晋不必过于忧虑,请多望好的方向打算,毕竟摄政王征战十余载,出生入死,戎马倥偬间也能保得平安无恙,如今身系倾国之重,怎能轻易因为一个误伤就以至不起呢?以奴才看来,既然当时豫郡王距离王爷甚远,狩猎无需使用强弓,况且‘强弩之末,不穿鲁缡’,想必那一箭入肉不深,多半可能卡在肋骨之间,所以看似骇人,却并无大恙。”
我侧脸望着明珠,心中一叹,这孩子虽然年少,然而却思虑周详,冷静审慎,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嗯,毕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你说的没错,王爷他身经百战,不至于运气如此之差地。再说了,如果上天要是想为难王爷,必然就是想为难大清。我不相信,老天会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接着又问道:“我现在已经是心乱如麻,难以静下心来思虑。以你之见,眼下该如何是好?”
明珠低头沉吟片刻,然后回答道:“此事甚为棘手,确实没有什么太好地法子,多半要看天命了。王爷受伤到现在已经将近两日,如果无甚大恙的话自然就好;就算是有个万一。如今福晋远在盛京,恐怕是鞭长莫及,只能听天由命。”
“莫非此事就是个死结,无解了?”我紧紧地捏着拳头,手掌已经快被掐破了,然而即使这样也不能稍稍分散和缓解我心头地巨大压力和焦虑。
“眼前只有三种可能:一是王爷地伤势并无大碍,稍微包扎之后就可以继续行军,这样自然最好不过;二是虽然不会致命。然而却也颇为沉重。如此一来必然耽误了行军路程。甚至很有可能不得不返回盛京来悉心疗养;第三,也就是最糟糕的一种,假若王爷一旦不豫,那么军中必然会人心浮动,甚至大乱,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一个说话管用,能够使军队听从号令的人来主持大局。以免军中陷入混乱,甚至波及到盛京。如果事情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恐怕福晋的处境就大大不妙,甚至……”
明珠说到这里,适时地止住了话尾,既然分析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没有必要讲出那些更为可怕地结果了。
我一脸严峻之色,紧抿着嘴唇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是第一种当然最好。如果是第二种
那么我宁可大军耽误行程,甚至错过了入关地最佳良爷返回盛京好生将养,只要人还在,那么什么事情都可以再重来。或者,就算是因此而导致无法定鼎中原,那么就一直呆在辽东好了,再大的福分,再大的江山,如果无法拥有享受又有何用?”
东青终于停止了哽咽,拉着我的手,一脸惶急地问道:“额娘,假如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我们岂不是性命难保?皇上一向对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