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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错儿不就行了吗?”
大玉儿伸出手来抚摸着福临的小脑袋,看着他天真单纯的眼睛,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还是小孩子,大人的很多事情你都不会懂的,现在你皇阿玛正在气头上,你可千万别去烦他,不然的话你的屁股就要吃板子了,你看过吃过板子的奴才,那情景吓不吓人?”
显然福临曾经撞到过被庭杖伺候过的太监或者宫女,所以对那血淋淋的场面记忆犹新,一听“板子”二字从额娘口中吐出,顿时一脸噤然之色:“吓人,我不敢惹皇阿玛生气,也不想吃板子,打屁股会很痛的。”
“那好,你就跟苏茉儿回永福宫去玩吧,一会儿额娘就会回去的。”大玉儿挥了挥手,苏茉儿立即走上前来,拉住了小福临的手,生怕这个调皮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跑到前庭去闯祸。
福临显然走的很不情愿,边走边回头:“十四婶,你说皇阿玛会消气,放了十四叔和大哥他们吗?不会也叫那些凶巴巴的人拿板子打他们的屁股吧?”
本来我正在忧虑当中,不过福临的孩子话还是令我略觉好笑,于是我挤出了一脸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说道:“九阿哥不用担心,我保证你十四叔和你大哥都平平安安的,我都不急,你还急什么?放心吧,待会儿我再和你额娘一起去陪你玩的,听话啊!”
“哦。”福临看我的样子和语气不像在欺骗他,于是这次讷讷地答应了一声,由苏茉儿牵着走远了。
大玉儿看着福临小小的背影远去,这才僵硬地转回头来,我看到她的眼中写满了忧色,似乎她对于多尔衮的关心倒是出于本性,不全是装出来的,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禁黯然地叹息着:“看来皇上这一次不会轻易地放过我家王爷了。”
“不至于吧,毕竟眼下大清正是用人之际,皇上怎么可能自毁长城呢?”大玉儿听过我的话后自是一愣,不过显然她也渐渐看出来了这次皇太极显然不肯善罢甘休的意思,于是小心地猜测着:“我想对十四爷他们几个的惩处应该不会太重,一个是避免引起朝野对于有功之臣反受降罪的非议,再说现在皇上也不是想随便处置谁就能轻易处置的了的,毕竟他们是手握兵权的旗主王爷,要想拿他们开刀,要先看看自己手里的刀子够不够锋利,皇上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一点。”
“姐姐说得很有道理,看来是我过于怀疑和担心了,”我心里暗道,这大玉儿显然是颇有见识和明智的女人,她虽然足不出宫,但是对于眼下的朝野局势,势力分布还是很清楚的,照她的分析看来,皇太极即使现在想来一番大清洗的话,也必然投鼠忌器,不敢过于咄咄逼人,尤其这一次精明过人的多尔衮采取了最为有效的办法,把他的儿子豪格也拉下了水,这让皇太极不得不妥协让步,因为不到迫不得已时,玉石俱焚实在是件划不来的买卖,他怎么可能算计不到这一点?
虽然脑里在不停地运转着,但是这些话显然非常敏感,涉及到政治和男人们的权位斗争,按照后宫不得干预朝政的铁定例律,我和大玉儿彼此心照不宣,没有继续将这个敏感的话题继续下去。
毕竟大玉儿并非善类,虽然眼下她着实是在为多尔衮担忧,可是我不可能多和她说些什么,而且她也无能为力,如果她贸然地跑去找皇太极求情,无疑就是把她和多尔衮这对旧情人的关系拿出来见光,那么岂不是纯粹的找死?何况我们都已经判断皇太极暂时不敢拿多尔衮开刀,所以唯一的应对就是静静等候消息了。
可是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有半点回音,莫非皇太极根本不理会哲哲的劝解?我忽然间想到:皇太极本来想拿多尔衮开刀,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也掺和进来了,着实让他左右为难,尴尬不已,于是乎正躲在书房里恼羞成怒,准备先给多尔衮一个下马威,挫挫他的锐气,再行处置。而如果这时越是有人过去给多尔衮求情,皇太极定然更加忌恨和愠怒,反而会更加提防多尔衮,这是很不利的一处。
那么现在皇太极需要什么呢?我想在一时拿不掉多尔衮的情况下,皇太极迫切地需要一个可以体面退下的台阶,这样他才可以暂时收手,那么这个台阶应该由谁铺设呢?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决定先去前庭看看多尔衮等人的状况,毕竟这三伏炎夏的,大家都饿着肚子跪在滚烫的地面上晒太阳,都晒了将近四五个小时,要是换成我,恐怕早就晕倒过去了,况且就算不晕倒,膝盖也决然吃不消啊!现在定然是辛苦不堪。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要知道两个月前多尔衮出发之时,似乎身子就有点虚弱,这段时间的戎马倥偬,辛苦自不闭说,就眼下跪着大半天,估计也不是他的身体所能承受得了的,万一有个什么的,可怎生是好?
刚刚转过了大政殿的墙根儿,低着头匆匆走路的我就差点撞在一个迎面而来的人身上,抬头一看,两个人同时一愣:“范大学士?”
“睿王福晋?”范文程显然一眼认出了我,连忙一拍袖子,准备跪下给我请安,我一把将他拉住,小声说道:“范先生形色匆匆,莫非是皇上召见?欲与您商议如何处置睿亲王和肃亲王的怠慢玩忽之罪?”
范文程左右看看无人,这次收回了惊疑的目光,用同样的小声回答道:“正是,不知福晋为何也在此处?要是皇上知道了恐怕……”
“我也知道这样不妥,可是我家王爷此番获罪不轻,我心急如焚,况且不忍看他们在如此烈日下长跪,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说到这里我不禁对自己嘲讽一下:“唉,算我愚笨,我一介妇人,不得干预政事,能帮得上什么忙?只是我家王爷身子一向不好,我真怕他有个……有个什么不豫的……”说到这里我的眼圈都红了,声音也渐渐哽咽起来,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过这三分是虚,倒有七分是真的。
范文程显然也被我的一把眼泪所打动,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书生显然在梨花带雨的女人面前也有些招架不住而心肠虚软,他连忙惶恐地说道:“请福晋收泪,尽管放心,臣知道分寸,在皇上面前如何回话,早已有了计较,眼下大清正是用人之际,岂能再有损毁?臣会在皇上面前替睿亲王美言的,皇上要是知道了睿亲王对他一片忠心,又怎么忍心自折臂膀呢?”
“如此这般,便是再好不过了,有劳范先生了,我想我家王爷日后定然会记得先生功劳的。”我摘下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范文程连忙自谦道:“睿亲王一向待人宽厚,尤其重视我们汉臣,小臣岂有受恩不报之理?如此应尽之劳,也是一桩小事,还望福晋不要记挂心上,为外人道起。”
我心里一哂:老狐狸,我当然知道你既想讨好多尔衮又怕惹祸上身,你如此谨慎,难道我就昏了脑袋吗?这种见不得光的私下底交谈,我怎么能泄露出去半分,给大家找麻烦呢?嘴巴上却诚恳地说:“谢大学士提醒,我自有分寸。”
范文程正欲离去,忽然又看了看四周,压低嗓门道:“那庭前皇宫侍卫不少,小臣斗胆劝福晋一句:最好不要贸然前去,否则不但于事无补,反而让皇上将疑忌扩及到福晋身上,恐怕以后更加寸步难行了,不妨先躲避一下,然后寻机回后宫去。”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先生快点去吧,不然皇上等得不耐烦了。”
“福晋小心吧。”范文程转身望上书房而去,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了。
虽然多尔衮没有对我提起过,但是我早已知道范文程暗地里向多尔衮靠拢,不知道他有没有彻底投靠多尔衮,但是起码他正努力地游泳接近多尔衮的那艘大船。的确,范文程对皇太极确实是绝对忠心的,当年如果不是皇太极慧眼识才,他也不会有机会崭露头角,凭借一个精彩万分的反间计而闪亮登场,从此成为皇太极的心腹智囊,高官厚禄,位至朝廷所有汉臣的魁首。
但既然他是一个聪明人,就懂得如何顺应时势,选择道路。尤其是他这种虽然读书,却没有读傻;虽然饱学,但绝不迂腐的智者,经过他敏锐细微的观察,定然发觉了皇太极龙体欠安的苗头。为了长久打算,他当然愿意将自己的官运亨通继续下去,而不是随着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覆灭,而以他的眼光和见识,显然已经确定了雄才大略的多尔衮是一个值得他辅助效忠的贤明圣君,于是乎他这才会致力于巧妙地在皇太极面前为多尔衮周旋,但同时我也相信,他会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