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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铁家瞪着小眼睛叫道:“你怎知道?”
萧逆天淡淡一笑道:“你是七天以来的第十九个。”
韩铁家气呼呼叫道:“哼,小贼,若是你早露面,只怕……”
萧逆天道:“只怕你要排第一千九百个了。”
韩铁家道:“好,走走走,让我快点杀了你!”
萧逆天嘴角略带讥讽地笑了笑道:“那些找过我的人……”
韩铁家不等萧逆天说完就大叫道:“老子,知道那些都死在你手里了!”
萧逆天嘴角的笑更讽刺,更无奈了。
韩铁家红着眼睛吼道:“你以为我会像那些草包?”
萧逆天微微皱了皱眉,道:“好,出招吧。”
韩铁家叫道:“有种跟我来!”
萧逆天又笑了,苦笑。这已是他第十九次被人带到无人处决斗。
夜已袭来。
萧逆天站在阁楼窗前看着星夜笼罩下的兰湖,面色如湖水般冰冷。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淡紫色的人影闪了进来,烛光映着她娇美的脸庞,点点憔悴让人看去不禁一阵心疼,忍不住想将她揽在怀中细细呵护,隆起的腹部更为她添了几分母性的美。
萧逆天没有回头,突然问道:“铭兰,我以前……真的做了那么多恶事?”
铭兰走到他身旁,温柔地笑道:“萧大哥别胡思乱想了,我问过娘亲了,那些人要找的萧逆天是大盗萧十一郎的儿子,不是你。”
萧逆天徐徐道:“也许是我多心。”
铭兰一笑道:“娘亲说过,你在受伤前曾说过你只是碰巧与萧逆天同名而已。”
萧逆天道:“只愿我不要连样子都与他一样,可那些人都不认识那位萧逆天?”
铭兰道:“萧家五子行踪飘忽,江湖中本就很少见过他们。”
萧逆天笑道:“也是,我们还在关外时常听到他们在中原做的大案,我怎会是他?”
铭兰不禁握起萧逆天的手含泪道:“萧大哥,若不是我,你也不会遭人毒害,失掉以前的记忆,我真不知……”说着成串的泪珠落下,使她看上去更惹人怜人。
萧逆天抬手轻轻为她拭着泪,安慰着:“不是你的错,若是我在那帮坏人袭击前向伯母禀明身世,也不至于如今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错在我自己。”
铭兰抬起头,一双泪眼感激而深情地望着萧逆天。
萧逆天笑了笑,潇洒地道:“我现在不也很好?有你陪,还有你身体里那个家伙。”
铭兰的眼中似闪过一丝痛,喃喃道:“可这个孩子……”
萧逆天将她轻轻揽在怀里,道:“虽然我们尚未成亲,可这孩子也是我的骨血,不是吗?”
铭兰将头埋在萧逆天肩上,无声地抽泣着。
湖上的水雾在星光下不断变幻着自己的姿态,就似个爱美的少女。
这个萧逆天真的不是萧十一郎的萧逆天?
那双眼、那张脸,不是萧逆天又是谁?
若是萧逆天,又怎会轻易被人毒害?
萧逆天轻抚着铭兰的柔发,问道:“那位萧逆天是不是功夫很高?”
铭兰道:“听说江湖中很少有人打得过他,他的功夫是萧十一郎亲传的。”
萧逆天沉思了一会儿,道:“既然那些人认为我是他,又怎敢如此大胆找上门来?”他自言自语道:“难道有什么别的力量……”
铭兰道:“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免得……”
萧逆天一笑道:“看来是该查清此事的时候了,如果我猜得不错,韩铁家近期必定遭害,凶手一定又是萧逆天,也就是我。”
铭兰道:“你又何必去惹这些麻烦?只要我们离开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萧逆天茫然地望着湖面,道:“也许我天生就是惹麻烦的。”
铭半叹了口气道:“如果你将惹麻烦的本事一起忘掉就好了。”
萧逆天道:“好了,你休息吧,太累对孩子不好。”
铭兰突然有些紧张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萧逆天神秘地一笑,道:“也许我该去看韩铁家死了没有,既然凶手是我,我至少总该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的吧?”他说着纵身一跃,消失黑夜里。
铭兰呆呆地望着窗口。似在等萧逆天再从窗口跳进来。
萧逆天不是从窗口跳进来的,而从门口走进来的。
晨光已从窗口撒到地面上,透着种暖人的红色。
铭兰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微蹙的双眉间还带着昨夜的担忧。
萧逆天的眸子中闪动着怜惜,他轻轻为她披上件衣服又轻轻退了出去。
阁楼有个小小的阳台,阳台就对着兰湖。
萧逆天喜欢站在上面望着湖面想些什么。他若有所思的向阳台走去,不过,他很快停住了肢步,因为他很快发现阳台上已有一个人。
一个黑纱蒙面的女子,黑纱袍长长得拖在地上,远看去就像黑夜中的幽灵。
她的名字叫做晓兰,是铭兰的妹妹,容貌已被毁。这就是萧逆天知道的关于她的所有,因为她很少出房门,即使出了门也不与人讲话,铭兰和她的母亲红玉娘子也很少提起他。萧逆天当然也不会去追问,也许那是别人的伤痛。
萧逆天刚要转身,晓兰已经转过了身,一双眼睛与铭兰一样的忧伤、哀怨,让人不禁心疼,萧逆天冲她笑了笑,便要离开。
“姐夫。”晓兰垂着头轻轻叫道。她的声音也弱得让人心碎。
萧逆天不禁一怔,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开口。
晓兰抬起来,眼中似含着点点泪光,轻轻道:“你若不嫌我丑,就与我说会儿话,好吗?”
萧逆天微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过去。他没有安慰她,没有露出同情与怜悯,因为他知道那些对她都会是伤害,无法诉说的伤害。
萧逆天深吸了口气,笑道:“多出来走走心情会好一点。”
晓兰又垂下了头。道:“我不想让娘亲和姐姐因为我被人家笑,我宁愿躲起来。”
萧逆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处正升起的太阳,他能说什么?
晓兰突然看着他,道:“你夜里出去过?”
萧逆天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晓兰的眼中似有点笑意,她眨了眨眼道:“昨夜露很重,所有你的衣服上有潮气。”
萧逆天的眉头微微动了动,笑道:“没错,我想查查那些来找我的人是怎么死的。”
晓兰淡淡地问道:“你查到了吗?”
萧逆天道:“昨夜我找到了昨天来找我的韩铁家。”
晓兰的眼睛明亮起来,忙问道:“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线索,有没有告诉你是谁让他来的?”
萧逆天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道:“没有。”
晓兰的眼中出现了焦急,道:“这么说,你还是无法查清此案了。”
萧逆天道:“他没说是因为他已不能说,因为我找到他时他已是个死人。”
晓兰的眼中闪现着惊恐,呆了一会儿,才徐徐道:“死人不会说话。”
萧逆天又露出那神秘的笑,道:“放心,死人也不是一定不会说话。”
晓兰轻叹一声道:“但愿你能查个水落石出。”
萧逆天道:“你不劝我离开这里?”
晓兰道:“男人有自己要做的事,他想要做就让他去,这是姐姐教我的。”
萧逆天转头看着她道:“你姐姐?”他黑亮的大眼睛中似有些什么掠过。
晓兰看了看升高的太阳,道:“我该回房去了。”说完转身离去。
萧逆天看着被映红的湖面不由地出神,满阁的兰花似也陶醉在火红的朝阳下,萧逆天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里的兰花在秋季也会开放,他蛮有兴趣地盯着阳台上淡紫色的兰花,忽然笑了笑。
这世界上岂非本就有很多想不通的事?
湖面仍是半红半绿,只不过已变成了西边红、东边绿,这原因当然简单的很。
楼下大厅中,两个小丫头在打扫地面,女孩子的话总会比较多一些,她们自然不会例外。
“兰姑娘以前不舍得摘兰花,尤其是紫兰,今傍晚却带着摘下的紫兰悄悄出去了。”
“这几天来紫兰总会莫名其妙的变少,原来是兰姑娘摘走了。”
“你说她要做什么?”
“谁知道?有了萧公子这样的丈夫,她总不至于去送情人,再说她都快……”
“快什么啊?你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萧逆天从楼上走下来,含笑问道:“你们小姐出去了?”
两个小丫头不禁大吃一惊,忙垂头答应着。
萧逆天笑笑道:“好,知道了,你们忙。”说完向门外走去。
夜色渐浓,街旁的店中都掌起了灯,将街道照得通明,偶尔会从酒楼中传出几声豪笑。街上的行人并不太多,偶尔会几个挑着担子的货郎经过。
萧逆天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似想将自己熔在黑夜中。
一个满脸喜气的年轻人迈着轻快的步子从对面走来,一身桔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