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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法神教会流传的神话中,有一个叫《赫罗克里萨斯卷轴》的故事。天神下令要赫罗克里萨斯管理一个卷轴,并严厉吩咐他绝对不能打开。不过赫罗克里萨斯最后还是输给好奇心而打开了卷轴。然后便发现上面记载了从世界各地收集而来的负面感情,且在卷轴被打开的同时,那些负面感情就化为了言语潜入了人心。不过,卷轴里最后还留下了唯一能抑制那些感情的『希望』。」
「我们这边也有一个叫《潘朵拉宝盒》的故事,不过两者的内容都差不多呢。」
「仔细回想,我第一次怀疑神是否为绝对的存在,就是在听过这个故事之后。若神真的是万能的,那为何人会产生负面的感情呢。而赫罗克里萨斯明明生活在尚未充满负面感情的世界,又为何会产生违背神明命令的负面之心呢,这也让我觉得矛盾。更何况这简直就像神将自己管理不周的责任,转嫁到人类身上一样,你不觉得这很让人生气吗?」
铃乃吐出不像圣职者该有的粗鲁言论,以温柔的眼神看向千穗。
「这个嘛。即使如此,我还是无法否定这世界确实有人需要宗教……应该说是需要神明的存在。」
「在保持已见的同时,还能对其他意见宽容,这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不如以后就将千穗小姐当成神来崇拜好了。」
「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我的意思是,软弱的人在失去自己相信的某物时,便需要更进一步的指标。」
铃乃喝光杯子里的麦茶并看向窗外。
「艾米莉亚现在,已经失去了指标。」
「咦?」
「举个例子好了。假设千穗小姐为了考上第一志愿的大学而废寝忘食地拚命用功,并持续坚持不懈,然而直到考试当天意气风发地前往考场时,才发现偏偏只有那天的考试科目被换成了比赛插花技术,那你会怎么想?」
「这是什么例子啊?」
吐槽得太过激动的千穗,又再次差点儿弄掉了玻璃杯。
「所以说只是举例,举例而已啦。假若原本预想的考试突然被换成完全不同性质的难题,导致自己牺牲一切努力学习的东西变得全都派不上用场,你会有什么感觉?」
「咦……?」
即使脑袋跟不上铃乃过于离题的例子,千穗还是非常认真地思考。
「可、可是我完全不懂插花,而且用那种内容来判定合不合格也太不符合常识了,所以或许会不想参加也不一定……」
「不过你至少懂得用花来表现些什么东西吧。假设对方事先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花朵,就算那样也不行吗?」
「是这样没错啦,不过……」
「大学本身还是能让千穗小姐学到自己想学的东西,这点并没有政变。就只有当时的考试科目从国英数换成插花而已。」
「那个,应该只是举例吧?重点就是,明明是自己一直追求的目标,结果却因为出乎意料的理由,而让自己对那个目标产生了迷惘对吧?」
「千穗小姐真的很敏锐呢。所以若不举这种玩笑般的例子,你可能就会将这件事情看待得太过严重。」
铃乃笑着看向靠近魔王城的墙壁。
「魔王并不是艾米莉亚一直想报复的仇人。」
「……咦?」
千穗无法理解这句简短的说明究竟是什么意思,因此再次表示疑问。
「不只如此,艾米莉亚原本以为被魔王军杀害的父亲,似乎还尚在人世的样子。明明艾米莉亚几乎是为了替父亲报仇,才会像这样追讨魔王呢。」
惠美是安特·伊苏拉的救世主,并一直为了打倒魔王而战,而千穗也知道这件事。
「照理说只要杀了魔王,艾米莉亚就能达成夙愿,并在真正的意义上结束她的旅程。然而她的父亲却还活着,艾米莉亚也因此失去了指标。」
「为、为什么呢?既然游佐小姐的爸爸还活着,那应该就没必要勉强杀害在日本生活的真奥哥,只要去找她爸爸不就好了吗?」
「那为什么千穗小姐会讨厌插花呢?」
「…………………………啊。」
虽然千穗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理解铃乃的话中含意,但依然试着回答:
「因为自己至今所做的跟所相信的事情,全都白费了吗……?因为这些全都变得没意义了吗?」
「一般来说,应该会那么觉得吧。虽然其他人有办法说些像是『人生没有什么事情是白费的』或是『那些经验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之类的漂亮话,但本人就无法看得那么开了。就算在宣布要考插花的瞬间被无力感所囚禁,并开始怀疑起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究竟算什么,又有谁能够责备那个人呢。」
「……」
铃乃难过地皱起眉头。
「更糟糕的是,艾米莉亚曾经被安特·伊苏拉背叛过一次。」
千穗想起惠美的同伴们曾意外地选在魔王城说明过的那些事情。
「那个,是指教会谎称游佐小姐已经死掉的事吗?」
铃乃点头肯定千穗的说法。
「你说的没错。若安特·伊苏拉能对艾米莉亚以勇者身分做出的那些行为给予正当的评价,并让她获得应有的赞赏,那么艾米莉亚应该就能以这些声援为后盾维持讨伐魔王的意志,让魔王为他的所作的恶行付出代价吧。然而……」
铃乃以阴暗的表情继续说道:
「现实却是完全相反。教会基于谋略的考量宣传艾米莉亚已死,而人民也相信了。包含教会在内,被勇者所救的安特·伊苏拉判断在讨伐完魔王军后便不再需要勇者的存在,背叛了她。」
接着知道惠美还活着的奥尔巴跟天界便盯上了圣剑,并因为害怕勇者讨伐魔王军后依然保有的力量,而派出刺客打算将她埋葬于黑暗之中。
「可、可是艾美拉达小姐跟艾伯特先生,不是正为了回复游佐小姐的名誉而努力吗?他们两位在安特·伊苏拉不是非常了不起的人吗?」
千穗试图打起精神说道,但铃乃的表情依然没有改变。
「不过结果并不理想。教会的权威与信用就是如此地强大,就连艾美拉达小姐也因为必须担心国内的反动,所以难以正面与教会为敌吧。实际上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教会里就已经开始出现要将屡屡反对教会意思的艾美拉达小姐、盖上叛教者烙印的意见。」
「怎么会……因为,说谎的人明明是……」
「是教会没错。不过教会不可能撤回自己曾经提出过的见解。若教会将白的说成黑的,那白色就是黑色。那就是我们的世界,至少在西大陆是如此。」
铃乃自嘲地说道,并在玻璃杯里倒入新的麦茶。
铃乃本人也一直都很厌恶教会的那种态度。
将麦茶放回冰箱后,回到窗边的铃乃像是为了调整心情般叹了口气。
「艾米莉亚之所以能一直以勇者的身分战斗,是因为拥有迟早要向魔王这个杀父仇人报仇的目标。可是那个魔王实际上并非父亲的仇人,而无法原谅魔王军暴行的她身为勇者的那股义愤,却又遭到我们这些被拯救的人践踏。不过即使如此……」
「就算突然被告知自己至今一直怀抱的那些憎恨与愤怒其实并没有意义,也没办法那么简单就舍弃吧。」
「但若不舍弃那些负面的感情,这次将换艾米莉亚本人创造出新的悲伤与憎恨。还是利用那些受难民众的记忆,重新恢复勇者的志向,马上讨伐魔王吧!」
到了那个时候,不晓得惠美跟真奥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明明只是假设性的问题,但千穗还是有种莫名心痛的感觉。
「若魔王遭人讨伐,那艾谢尔跟路西菲尔也不会默不作声吧。然而现在的他们根本不是艾米莉亚的对手。那三个恶魔将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千穗小姐能原谅这点吗?」
「我……」
无法原谅,但非得原谅不可。不过最后一定,还是无法原谅。原谅谁呢?
「对我而言……游佐小姐也一样是位重要的人喔……」
「艾米莉亚也明白这点,所以她现在才会如此进退两难。照理说对艾米莉亚而言,父亲还活着应该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不过她一定也对无法坦率高兴的自己感到失望吧。」
「游佐小姐……难道没把这件事告诉艾美拉达小姐或艾伯特先生吗……」
「怎么可能告诉他们呢。就算那两人能够理解并接受艾米莉亚真实的心意,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