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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了,你看看。”化装师放下手中的工具,退开一步,拿起一面轻巧的镜子端在她的身后任其端详,直到她点头允可,便利索地收拾东西离开了化装室。
“那我也先出去了,一会儿送你回去。”赵剑峰以一种不容辩驳的语气交待之后,也急急地向门外走去。
“剑峰……”林星看着镜中那个男人看向自己,“谢谢你。”
赵剑峰怔了怔,头微微一点,不再停留地走了出去。
安静再度临来,就像病床上的那个梦境,林星紧闭着眼睛摇了摇头,Jill在后台看向自己的最后一个眼神,那充满了绝望却又闪着希望的眼神让她心碎、心痛。对于自己所作的一切,她从未怀疑过,那只不过是自己的追求。这个圈子很早就教会了她,无条件的善良只是意味着退让与失败。对于自己在执着与追求的路上,她没有过内疚,没有过后悔,可是现在……当她从今天起必须一次又一次地独自面对镜头,泪流满面以博得观众同情时,她真的感到内疚了,后悔自己将Jill推向了一个不复之地,她的泪水是为他而流的,可是他再也不会相信,现在她的泪水是真的了。
翠湖天地里,在通过对讲机进行身份认证之后,倪岳只身走进了大楼,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来Jill的家,她甚至忘了他还是个有家的人,对她而言,那片场的床铺,还有那摄影棚的休息躺椅才似乎是被他烙上印记的归属。
回廊里十分安静,只有大理石在灯光下反射着幽幽的光芒,截然不同于公司里的嘈杂。她心中苦叹一声,现在的公司就像是个欠了无数人的债一样,门槛都快被挤破了,造成这样局面的人究竟是谁呢?
她,只不过是一个经纪人,没有明星需要苦于维护的名誉,没有公司需要强硬坚持的利益,作为一个尽可以客观的旁观者,她一次又一次地想到昨天的那一幕。
或许,他本想将事情处理得更好些的,他一回来就按照情理向她申请了接受采访,他也如期回来参加婚纱秀的,他常说星火是于他而言给予了很多期望和恩惠的地方,若不是自己,若不是唐骏,若不是那些记者被要求取消采访,或许不至于如此。
虽然,他给所有人吃了一记闷棍,很多人因此怨恨,可是,没有人比他更受煎熬了,他的事业原本正处在高峰期,那是其他演员可能穷尽一生都做不到的,然而他却放弃了,放弃得那么激进而决绝,或许,事情真的带有两面性,而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又是那样容易,当太多的付出与希望成为加锁逼迫自己之时,相反的那种付出就会成为一种债,别人欠下自己的。日积月累了,便会成为很重的心理负担。
走进电梯,移动传媒的电视屏幕里正播着林星接受采访的场景,她、Jill,还有那些与之相关的人,他们这都是在做什么呢?Jill不爱的林星被赵剑峰爱着,而他爱的小郑却似乎又爱着其他人,这一连串的人究竟是谁欠了谁,他们又为了什么而爱呢。
她摇摇头,看着没有了Jill的屏幕,心中独自扼腕,身为经纪人没有谁愿意见到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明星一夜之间成为泡影,看到经年垒起的高楼瞬间轰然倒塌。而公司的决定似乎也已无可挽回了,这是自己无能为力的,即使公司不作出这样的决定,也有很多客户说要取消原先日程,一些广告商也纷纷提出解约,甚至颁奖典礼也……
“叮”的一声,电梯的门豁然打开,她即刻看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陈母,正绷紧着一张倦容倚门而立。
“你来了,快进来吧。”
陈惠红挤出一丝笑容,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身影招呼着。这个人她其实并不十分熟悉,只是因为相比自己,她与儿子相处的时间更久,才不觉之间多了一份认同感,而事实上,从多年前的那次探班后,这还是第一回再见。
“谢谢你还会来。”
陈惠红的这一句让倪岳感到一种酸楚,那是一种从门庭若市到冷落凄凉无人问津的荒凉之感。进得屋内,即刻闻到一股大米的清香,朝着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便听到她继续说道:“呵,我正在烧粥呢。”
“怎么,他没胃口么?”
“何止是没有胃口啊……”陈惠红叹了口气,“去看他爸爸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你先进去吧,他在自己屋里呢,已经大半天了都没有出来,我这就得盛一碗给他端去。”
原来,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去看自己的父亲去了?倪岳并未如陈惠红所言立即走去Jill的房间,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她盛好粥再一同进去。她看向那间屋子,他本就是个习惯保护自己的人,虽然说过父亲早亡,可即使对自己的经纪人也从不多提家中的事,如今或许更会将自己与世隔绝,就像那扇紧闭着的房门一样吧。
“公司已经决定了,没有办法转还了么?做出那样的选择也一定是有他的苦衷的,就不能再帮他解释一下吗?”
这时,陈惠红早已盛好一碗清粥,配着几款小菜端放在托盘中缓缓走近。
面对她的忧虑倪岳无以开解,因由谁种下,便得由谁来承受这一结果。只是现在深想一下,这因也未必就只他一人之力可为。
“这是他自己决定的伯母。”倪岳摇摇头,“有苦衷并不是错,要怪只能怪他选错了方式。”
“是啊……有的时候他就是那么固执己见。”陈惠红无奈地点点头,对于儿子的苦楚,她是最为了解的了。想当年刚签下合约拿了第一笔薪酬时,他是那样快活,那样斗志昂然,如今的下场对他来说太过凄凉了。本来名利不过云烟,没了它生活依旧继续,只盼儿子能尽早看开这点就好。
“请进吧。”她一手抓牢了托盘,一手按下把手推门,可门只开了一条缝就再推不动了,又试了几次依然如此,只隐约听得屋内地板上的摩擦声。
“我来。”倪岳心里顿时产生一种莫名的紧张,她一步跨前,双手同时安在门板上,只那么用力往里一推,整个人差点踉蹡滑到,而最让人骇然的一幕同时印入她的眼帘。
“仲伟!伟伟……”陈惠红尖声一叫,随之半来碗盆碎地的声响,在倪岳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她已经整个人扑了过去,扶起摊到在地板上的Jill。
看着那地面,倪岳心想,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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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了一天又是一天,对于Jill的新闻仍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有的说他弃情忘爱不顾多年感情将林星抛在红地毯上,有的说他与林星的恋情纯属公司安排,他所做的只不过是遵从了自己的意愿,忠于感情罢了,也有的说经此一事他已病倒不省人事,更有的说他早已离开上海去了海外,众说纷纭没有一件是确定的,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这个昔日的明星不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好像忽然间人间蒸发了一样。
郑远真低叹一声关上了电视,自前天见到Jill之后,便再没了消息,而更令她牵肠挂肚的是同样没了消息的金尚民,算算日子已是超出了他所说的回来的日子,可是非但人没有踪影,就连电话也没有一通,这不免让人在牵挂之时多了一份担忧。
看看窗外,皎洁的明月高高悬挂,那抹皓白素净地不沾有一丝即将来临的春节的喜气,倒像是一种寄托,挂在同一片天空,牵记了两地的思念,那透亮的光线穿过窗格撒进漆黑的房内,碎了一地的洁白,此时此刻的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咳,不开灯在练功啊?”赵佳一进门打开灯,就看见窝在沙发里的郑远真,前些日子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故而说话间又回复了往日的俏皮。然而在看到朋友脸上的忧色之后,心中立刻了然,转而又缓和了语气,“吃饭了么?”
在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已经习惯黑暗的郑远真随之眯着眼睛背过身去,“等你呢,不过……我没做。”她说得有些歉然,自那天之后,经理果然来了电话婉转地拒绝了自己,而自己一整日窝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产出也不赚利润的闲人竟连一顿饭都不做,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正好!”谁知赵佳即刻应道:“小区对门新开了一家川菜馆子,吃了既开胃又暖身,刚才在门口还馋着呢,咱们去试试吧!”说着,还摆出一副谗鬼的相来,惹得郑远真那半吊子的心也开始蠢动起来,她摇着头笑叹,“每次说到吃就那么眉飞色舞的。”可一边心里却对这个朋友很是感激,没再推托地这就随着她去了。
如今的上海什么都不缺,吃饭的馆子尤其多,而且开一家火一家,好像城里所有的人都不在家做饭了。这不,新